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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弦歌心里思考著,等會若是見了陛下要怎么開口說去臨宜縣的事。 而另一邊,落冬步履匆匆地往天子帳幕走去,走了大半刻,好容易到了。 天子帳幕同旁的帳幕不同,四周皆是站著的金吾衛,個個都是面容冷硬,腰間佩刀,眼神盯著前方,一刻也不放松。 落冬見了這陣仗,心里不免有些退縮。 可一想到自家娘子吩咐的事,便硬是壓下心中的懼怕,硬著頭皮往前走去。 “什么人?!”走了幾步后,眼見得要靠近天子主帳了,那候在一旁的金吾衛見有人來,便厲喝一聲。 這倒把本來就懸著心的落冬嚇了一跳。 她腳下步子一頓,整個人都有些愣愕。 半刻后,方轉過頭,看向那出聲的金吾衛。 “這位大人?!彼p聲道,“我是葉選侍身邊的宮人。我家娘子有事求見陛下,故而派了我來瞧瞧陛下是否得空?!?/br> 那金吾衛聽得這話面色稍緩,但仍是不打算放行。 “陛下先前下了旨,不見宮嬪,姑娘算是白來一趟了,還是快些回去吧?!?/br> 落冬聞言不免失望,可又覺得應當再試試,想到先前葉弦歌同她說的,因開口道:“那煩請這位大人替我請高大人出來一下可好,我同高大人說幾句便是?!?/br> 那金吾衛原本想說高大人也不是想見便得見的,誰知剛張口,話還未說出來,便聽得帳門處一陣動靜,接著有人掀簾出來。 “唷,這不是落冬姑娘嗎?”出來的人恰好是高懷,他步履匆匆,似乎要往哪里趕去,不想竟撞見了來求見的落冬,因而便上前去。 當看見攔在落冬跟前的金吾衛后,便問道:“這是怎么了?” 那金吾衛便拱手回話,將適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高懷聽畢,方道:“原是今日事多且忙,我竟忘了說了,日后若是落冬姑娘抑或是葉淑儀親自來,你們可千萬不能攔,這是陛下下了令的,葉淑儀身邊的人一律放行,便是回了宮也是一樣?!?/br> 那金吾衛聽后下意識應了聲,接著反應過來。 “葉淑儀?” 似乎不明白怎么又冒出個葉淑儀來。 高懷見狀乜了他一眼。 “就是先前的葉選侍,這點事情都想不明白?” 那金吾衛方回過神來,忙應了他的話,接著又退至帳門邊候著。 高懷這才轉過頭,看向落冬。 “落冬姑娘來的正好,我正要去宣旨,順便道喜呢?!?/br> 落冬聽到他適才說的話,還有些云里霧里的,眼下一聽宣旨道喜,便忙問道:“高大人,這是怎么回事???” 高懷笑了笑。 “昨日陛下回來后便下旨晉葉娘子為淑儀了,因想著時辰不早了,這才壓了下來,現在才叫我去宣旨?!?/br> 落冬聽后下意識地“啊”了一聲,接著竟不知道怎么開口。 她竟未料到,不過短短一夜時間,自家娘子竟從正九品的選侍,晉封至從二品淑儀,將季淑容同司婉華都越了過去。 她在宮里這么幾年,也未曾碰見這樣的。 便是司婉華,那也是一點點晉封,才成了眼下從三品婉華的。 誰知自家娘子好像什么都沒做,便連晉數級,要知道淑儀再往前一步,便位列九嬪了。 這可是天大的圣恩。 高懷見自己說完后,對方面色愣然,并未開口,便明白幾分。 想來也是被這個消息驚懵了。 莫說落冬了,便是他自己,昨日聽得陛下下旨將葉選侍為淑儀時,也嚇了一跳。 他都如此,更別說旁人了。 而且陛下下旨時他就在一旁候著。 那時他見陛下皺眉良久,似乎在思考什么,便想著是否開口替陛下解憂,誰知便聽得對方突然問他,眼下宮內除了吳妃外,品軼最高的是誰。 高懷當時愣了一下,不知對方為何這樣問,回過神來便忙回說是季淑容。 陛下聽后又是半晌的沉默。 接著指尖在長案上輕敲,口中似乎說了句什么。 聲音不大,高懷便也聽得不真切,只隱約聽見幾個字。 “九嬪……有些麻煩……” 高懷定神要細聽時,對方便道:“明日一早你便去葉選侍那邊傳旨,晉葉選侍為淑儀,秋狝結束后回宮遷宮明義殿?!?/br> 正因如此,高懷才在伺候了陛下起身洗漱用膳后方退出來,準備往葉弦歌那里去。 誰知就這樣巧,遇見了前來求見的落冬。 高懷于是看著對方問道:“落冬姑娘來,可是淑儀娘娘有叫你來的?” 他是個乖覺的人,自然看得出來陛下眼下對葉弦歌喜愛,因此即便尚未去傳旨,他也極快就改了口。 而他這一問,倒是讓落冬丟下了方才心中的一問,趕緊點頭道:“我家娘子有事求見陛下,因而叫了我來瞧瞧陛下是否得空?!?/br> 她將適才對拿金吾衛說過的話又重復了遍。 而因為叫娘子叫習慣了,她竟一時未反應過來,沒有同高懷那樣改口。 高懷聽后,心里做了下權衡,竟決定先去帳中回話,再瞧是否去宣旨。 畢竟他宣旨也是去找葉弦歌,若是葉弦歌來求見陛下了,他去了也找不著人。 因此他對落冬說了句稍等后,便匆匆回了帳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