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懷了太子的孩子、寶石商人和鉆石小姐[GL]、我靠沙雕在選秀C位出道、草包公主、穿成小說里的降智女配、心型圈套(校園h雙學霸1v1)、燎原(1V1 H)、蜜桃味的她(校園高H)、翁媳短篇合集(禁忌rou文)、好喜歡你(1v1)
賀凜緩緩走近,含笑道:“大哥?!?/br> 賀忱朝他抬了抬眉,“阿爹阿娘呢?” “正廳候著,等許久了?!?/br> 說罷,他又彎下身子,對著小姑娘道:“阿葶,叫我二哥哥?!?/br> 他蹲下,將匣子里的那只白玉墜子掛在她脖頸上。 墜子一側刻著“賀時葶”個小字。 賀忱瞥了眼他空落落的腰間,問道:“你把你的玉佩磨成墜子了?” 賀凜笑應了聲“嗯”。 又是一聲雷鳴響起,夢境戛然而止,賀凜猛地清醒過來。 他摁著胸口,呼吸有些急促。 眼下,好似也無需什么證據了。 “陳暮?!彼崎T而出。 “去一趟侯府?!?/br> 第68章 贈手繩 《芙蓉帳》68 賀府至侯府,不過寥寥幾步,可這短短一段路,賀凜的思緒翻江倒海。 在將賀忱與沈家聯系在一起時,他心便生出一種荒唐的念頭,那幅甚是奇怪的畫,五年前有人尋過穩婆的消息,無異于都將他的思緒往那方面引。 盡管不可思議,荒誕至極。 可這世上的巧合本就不經推敲,接二連的巧合,便不是巧合了。 或許是他近日對此事思慮過多才引發今夜這個夢境,可這夢真實得像是本該發生的一樣。 而這些疑慮與夢境若是真的,那他們賀家的親生血脈,這些年都過的是什么日子? 他見過她在陸九霄面前乖順的模樣,乖得令人心疼,那是被如何磋磨成的性子,根本就不能深想。 思此,賀凜眸色往下沉。 至侯府正門,陳暮叩了兩下門環。許是雨聲過大,過了好一陣,守門小廝才慢悠悠拉開門。見是賀凜,小廝困意頓時散去,撐大眼眸道:“賀大人?這個時辰,是出了何事?” 賀凜踏進雕花門檻,“尋你家世子,無事?!?/br> 說罷,他匆匆往松苑的方向去。 那帶風的步伐,怎么看也不像無事。 小徑闃無人聲,這個時辰,連個下人也沒有。賀凜徑直推開松苑的門,直奔陸九霄的寢屋,卻是撲了個空。 他眉梢輕壓,嘴角緊蹙。 正轉身時,卻聽“哞”地一聲,尹忠從苑門撐傘進來,顯然也是趕了一路,肩頸都濕了大片。 相視一眼,尹忠面色愕然,疾步上前道:“賀大人,您怎的在這?” “你家主子呢?” “主——”尹忠頓了頓,捂唇輕輕咳了下。 賀凜瞇眼,尹忠身上飄過一陣被風雨過濾后的淡淡脂粉味,仔細聞依舊能分辨得出。 他凜聲道:“花想樓還是百戲樓?!?/br> 尹忠知曉自家主子與賀大人私下謀劃的事乃是事關性命,只當他今夜來是有要事商榷,自然也不敢隱瞞,是以只好道:“百戲樓?!?/br> “沈姑娘呢?” “沈、沈姑娘應是已在仆房歇下了,賀大人尋沈姑娘可有事?” 尹忠遲疑看他,他何時與沈姑娘有私交了? 聞言,賀凜便想往仆房去,可腳尖才一轉,便又生生頓住。 僅有推測和一個荒唐的夢,即便此事為真,又要如何言明解釋?如何讓她們相信? 賀凜攥緊拳頭,當下他忽然明白了賀忱為何未將此事與家細說,只怕當時他也未能全然弄清。 穩婆死了,就只剩孫氏,眼下他只能審孫氏了。 他側身道:“陳暮?!?/br> 正此時,“嗙”地一聲,秦義冒雨趕來,打斷了賀凜原要吩咐陳暮的話,大喘著氣道:“賀大人你怎在這兒,屬下尋你半天了!” 賀凜皺眉:“何事?” “主子他在璽園等您,有要事相談,請您務必去一趟?!?/br> 賀凜扯了扯嘴角,心有怒氣,當下再要緊的事,能緊得過他這樁嗎? 但他確實得見陸九霄一面,是以思忖一瞬,他便迅速行至門外。 馬車轆轆,往璽園的方向去。 --------- 半個時辰前,尹忠領了吩咐前往侯府。 陸九霄望著這愈來愈大的雨勢,負立在窗前,背在身后的轉著扇子,速度之快,僅能瞧見扇柄的影子在他指尖打轉。 他的心煩意亂足以窺見。 男人嘴角緊抿,方才看她那模樣,許是要哭了。她與弄巧同住一屋,以她的性子,定是要尋個無人的地方偷偷哭…… 如此大的雨,也不知道她蹲在哪個犄角旮旯。 陸九霄愈想愈悶得慌,“啪”地一聲,煩躁地將折扇丟在小幾上。 正此時,“吱呀”一聲,雕花門被推開,秦義匆匆道:“主子,高參軍醒了?!?/br> 陸九霄身形幾乎是怔了一瞬,當即提步往外走。其間撞上了正端茶而來的茴香,茴香欲要攔住他問上一問,卻險些被陸九霄撞翻了茶。 她只好愣愣瞧著他出了百戲樓,乘車離去。 一路大雨如注,夜色冗沉。 陸九霄下了馬車,踱步往西廂房去。此時廊下一片亮堂,纖云挑燈候在青苔石階上,見他來,才言兩語將高尋醒來的前后之事說了個大概。 高尋初醒,開口要見的便是賀凜。 陸九霄只身進到放置高尋的這間密室,原本一動不動躺在床榻上的人此時正虛虛靠在枕上,面黃肌瘦,當年可持長劍的,如枯柴一般。 見到熟悉的面孔,高尋直起身,虛弱道:“陸世子……” 五年過去,那個乖戾的少年已然長成這個模樣,他一時竟有些感慨。 “陸世子,屬下有要事要稟賀二公子?!?/br> 陸九霄頷首,“我已經差人去請他了?!?/br> 他目光定定望著高尋 ,半響道:“當初役都戰敗,你為何棄他獨自出城?” 高尋一怔,似是念起那段血淋淋的往事,他骷髏似的眼眸泛紅,“陸世子,小將軍是被冤枉的?!?/br> 話落,密室門邊現出一道玄色身影。 賀凜徑直上前,眼底劃過片刻震驚與不可置信,來的路上秦義已將來龍去脈與他道明,可他依舊不敢相信,他尋了五年的人,竟被陸九霄藏得嚴嚴實實,半點風聲都不曾透露。 高尋哽咽道:“二公子?!?/br> 陸九霄回頭瞥了賀凜一眼,攥了攥心,朝高尋道:“接著說?!?/br> 眼下賀凜已至,高尋才繼續往后道:“當年西瀛的兵不過兩萬,將軍與二殿下足以應付,不過短短半月,便將西瀛逼退到了百里外,可誰知西瀛竟能說服大瑨出兵,這才攻了我們一個措不及,將軍及時書信求助,整整半月不間斷,那軍報像石沉大海,根本沒有回應。眼看兵力削弱,糧草不足,整個役都城,已是瀕死的狀態?!?/br> 高尋說得很慢,幾年的臥床不起,讓他說話都不由喘息。 即便知曉此事緣由,可聞言,密室垂而立的兩個男人依舊是抿緊了唇角。 高尋道:“那個境況,若朝廷不派兵援助,根本沒有轉敗為勝的可能,將軍本能棄城保全自身的……” 賀凜斂眸,但是他沒有。城百姓尚在,賀忱怎么可能走。 陸九霄垂眸望向高尋,“他沒走,你為何走?” 聞言,賀凜也看了過去。 這話是問到點子上了,高尋捂住胸口重重咳了兩聲,撐著床板,身子前傾,朝賀凜道:“西瀛攻城當夜,將軍命屬下前往錦州查一樁對賀家至關重要之事?!?/br> 四目相對,賀凜屏住呼吸。 “當年賀夫人產女,途經安寧縣,在一戶姓沈的郎家,與郎夫人同一日誕下幼女,小將軍懷疑,當年的兩個孩子被人調換,今日府的姑娘,并非夫人所出?!?/br> 話落,天邊“轟隆”一聲巨響,似是在渲染這番荒唐無稽的言論。 賀凜面上平靜,心下早已波濤洶涌。 而陸九霄則是當即怔住,他默了半響,“什么意思?” “咳咳咳咳——” “早在出征前,小將軍便查得一些蛛絲馬跡,只證據不足,夫人身子羸弱,恐惹夫人平白傷心,他才未將此事全盤托出,本欲待尋到那個當初為夫人接生的穩婆,再作打算,可小將軍說——” 高尋忍不住俯身猛咳,陸九霄倒了杯水給他,他飲盡后方才繼而道:“小將軍說,他做了個荒唐的夢,他夢見一個冬日,他將那個姓沈的小姑娘接回了京都,他還說,夢里,二公子贈了姑娘一枚白玉墜子,是二公子用自幼佩戴的那塊玉磨成的?!?/br> 聞言,賀凜耳邊“嗡”地一聲響,替他往下說:“所以,他根本等不及尋到穩婆,就在出征前幾日親自去了一趟錦州?!?/br> 高尋頷首應下。 而聽到此處,陸九霄心頭狠狠一跳。 錦州,姓沈的姑娘,賀忱的玉佩…… 似乎有什么令人難以置信的思緒浮上心頭,男人一瞬僵立在原地。 他呼吸有些許急促,“之后,他將自己隨身佩戴的玉贈了那個姑娘,是嗎?” 好端端,賀忱怎會將如此重要的物件抵給一家藥行。他不是給藥行,而是給那個小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