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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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葶好奇地抬了抬眸,好好一個京都世子爺,怎會在錦州住過一陣子…… 說話間,已至寢屋。 云袖推門道:“沈姑娘且歇著,在錦州的這陣子,皆由屬下守著您?!?/br> 聞言,沈時葶慢了一息,隨即才應了聲好。 世子這是真怕她說話不作數,跑了么? 小姑娘默默嘆氣,這點信用她還是有的,可他不信,那便不信吧。 她這一路顛簸,早就累極了,一著床,也顧不上旁的,便沉沉睡去。 --------- 此刻,前院小室。 眼下正是晌午,灼熱的光影斜打進窗欞,莫名添了兩分躁意。 陸九霄日未歇好,此時眼尾泛紅,陰著一張臉道:“怎的還未來?!?/br> 尹忠往窗外瞥了一眼,“屬下去看看?!?/br> 說罷,他徑直離了院子。 而就在一刻鐘前,胡掌柜正攜人前往婦人家。 婦人記得胡掌柜,狐疑問了來意,一聽他要買玉,她才半信半疑開了屋門。 說來,她上回為何典一半便跑了路,還不是因這掌柜的磨磨蹭蹭,一塊玉,又是拿凸透鏡細看,又是盤問這玉的來歷,翻來覆去,頗有一種試圖將這玉占為己有的意思。 她并非不識貨之人,這塊玉無論材質、成色還是雕磨都十分精嚴,沒個百來兩,決計不可能出。 只怕這掌柜壓價,她才揣著玉跑了。 誰想他竟又找上門來了? 胡掌柜笑笑,彬彬有禮道:“上回夫人跑得快,還不容我估個值便沒了人影,我回到家思來想去,那玉絕非凡品,我家主子又是愛玉之人,恰今日身在錦州,便想讓夫人帶上寶玉讓主子瞧上一眼?!?/br> 說罷,胡掌柜故作高深道,壓低嗓音道:“夫人不知,我家主子家財萬貫,若是這玉真能入了他的眼,只怕要比估值翻上十倍不止?!?/br> 這話一落,面前的人眼都直了。 很快,胡掌柜便將她請上了轎。 須臾之后,馬車便穩挺在閑安巷,胡掌柜領著人前往前院小室。 宅子精致體面,可小徑上卻并無丫鬟婆子,難免顯得肅穆駭人。 婦人腳步微滯,遲疑一瞬,眼前的胡掌柜已撩開帷幔,“夫人,請?!?/br> 她只好惴惴不安地踏進小室。 與此同時,“噔”一聲,陸九霄擱下的茶盞,側身望去。 倏地,男人眼眸微瞇,扶著茶托的指尖滯了一瞬—— “欸這不是……”秦義“嘶”了一聲,盯著她低低道。 眼前這個人,正是那日從京郊歸來之時,在一間成衣鋪子里見著的婦人,孫氏。 孫氏亦是一怔,愣愣地望著陸九霄。 雖只見過一面,但這個男人的骨相皮相,以及渾身那股富貴勁兒,任誰見過,都不會忘。 她足無措道:“你、你——” “玉呢?”陸九霄臉色暗了暗。 孫氏訕訕,只以為人不記得她。不記得也好,她忙從秀囊掏出一塊層層包裹的方玉,小心遞給胡掌柜,還囑咐說:“小心拿,別磕著?!?/br> 胡掌柜應了聲“欸”,呈上給陸九霄過眼。 這呈上的角度正正好在斜投的光影之下,那玉碧綠通透,光似都能通過玉佩投在掌心上。那正面雕刻的一個“忱”字赫然在目。 陸九霄接過,翻到背面。 玉佩背面雕刻著竹葉樣式的紋路,左下角還有一個微小的豁口,rou眼瞧不請,需得用指腹去摩挲才能發覺。 陸九霄額心跳了一下,本就因歇息不足而泛紅的眼尾,似是更深了一分。 一室眾人,唯獨他失了神。 玉佩可以造假,紋路可以模仿,唯這小小的缺口,假不了,也仿不了。 這是他十四歲那年與賀忱比劍交之時,鋒利的劍刃劃過玉佩時留下的口子。 那時候,他知曉這枚玉是賀忱出生之際,賀祿鳴特尋宮工匠所制。賀忱自幼佩戴,珍貴無二。 他因而心生愧疚,翻遍了全京都藝頂好的工匠,意圖將這豁口補上。 可當年制這塊玉佩所用的玉石,乃是西域進貢的千年水玉,紋路與色澤皆是獨一無二,其余玉石,皆不適用。 是以,殘缺至今。 一時間,小室闃無人聲。小爐上的茶燒得正沸,“茲茲”作響,聽得都叫人瘆得慌。 孫氏咳了聲,試探問道:“這、這玉可是好玉,這位公子買是不買?” 陸九霄倏然抬眸,逼視道:“我問你,玉是從哪來的?” “什么從哪來的?喲,可不是我說,我若非家道落,日子貧苦,才不會將祖傳的玉佩當出去?!?/br> “你確定,這是祖傳的?”男人眉間陰惻惻地挑起,唇角下意識彎了兩分。 識相的,都知曉他這是動怒的前兆。 “那是自然,你、你若是不買,就將玉還——” 孫氏話還未盡,那廂的人猛一拍桌,驀然起身,一側的護衛拔出佩劍,鋒利锃亮的劍刃便這么毫無征兆地嫁在了孫氏布滿頸紋的脖子上。 孫氏瞪大了眼,嚇得僵了身子。 “我再問你一次,哪來的?”陸九霄走近兩步。 孫氏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兩腿都在打顫??绅埵沁@死到臨頭的架勢,她也只以為對方是想壓價。 于是,她佯裝鎮定道:“我說,我說我說,這玉確實非我家祖傳,可、可即便如此,也是塊好玉??!就是不值個兩百兩,至少,至少也得有一百五吧!” “一百五?”秦義樂出聲兒,將劍刃抵得更近些,說:“你可知這玉的來歷?這玉的主人故去多年,我們主子正查不到殺人兇呢,好啊,這可是你自投羅網,走,跟我去官府說清楚!” 見她被唬住,秦義便要去拽她。 “殺人兇”四字將孫氏嚇得當即跌下身子,她吞咽了一口唾液,連連搖頭,“這不可能!這、這玉也不是我——” 說此,孫氏一個激靈起身,朝陸九霄道:“對,這塊玉是五年前一公子買藥時抵下的,且也不是我所收,你不是與我家阿葶相識么?你要問,也該去問那丫頭,這玉可是經她之收下的,我什么都不知曉,不知曉……” 聞言,男人一怔,眼眸微瞇,“什么叫經她之收下的?” 孫氏戰戰兢兢避開秦義的劍鋒,言兩語說了個大致。 約莫是五年前的冬日,兒子沈望高燒不退,孫氏沒了法子,只好差丫鬟去將正在藥行的沈延喊回了家。 那日,留了年僅十一的沈時葶在藥行。 待傍晚時,孫氏去藥行接她回府用飯,便見她獻寶似的捧出一枚玉佩,嬌聲嬌氣地問她,“阿娘,好不好看?” 孫氏當即嚇了一跳,那玉一看便非凡品,她趕忙捂住玉佩,緊張問她:“哪來的?” 小丫頭拽著沾了墨的狼毫,用狼毫尖指了指早已沒有人影的木門。 她說,是個模樣俊朗的哥哥,一時掏不出銀子,便將玉佩抵在此處。 孫氏也并非想貪下這玉,她亦是好生看管了許久,等著人來贖回玉,可這一等就是幾年,她又急需用錢,拾掇物件時在箱底發現此物,才想著將它當掉。 誰知,會惹上這種麻煩呢?孫氏心下戚戚。 聞言,陸九霄眸色沉沉地盯著她瞧,口吻慢慢道:“要是有一字虛言,你就死了?!?/br> 孫氏又是背脊一涼。 陸九霄踏門而出,徑直往后院走。 云袖正蹲在寢屋門外的青苔石階上,捏著根草葉子百無聊賴地戳著螞蟻窩,見他來,當即站穩了身子。 “主子?!彼幰幘鼐刈岄_道。 就見男人面色冷清,經過她時似還攜著一陣風。 第44章 第 44 章 《芙蓉帳》44 云袖作驚訝狀,眼珠似黏在門板上,朝姍姍趕來的秦義道:“主子怎的這般急?出事了?” 秦義張了張口,卻不知從何說起。 實在奇了,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怎的竟與一塊玉生出了牽連,實在叫人匪夷所思。 此時,“嗙”一聲,屋門被推開,至墻板彈回,將將闔上。 這動靜,著實不算小。 半蜷在床沿的人猛地一個驚醒,她一雙腿還在床下,繡鞋都未來得及褪去,眼皮還沒分開,便匆匆站起身。 她揉了揉眸子,“世子?您要歇下嗎,我整整被褥您再躺?!?/br> 說罷,她困頓著雙眼便要彎腰去拍被她躺得皺巴巴的床褥。 可這身子還未全側過去,便被人拽住了小臂。且力道不輕,一下將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徹底驚醒了。 她一側頭,眼前便是一塊通透的玉佩。 “認得嗎?”陸九霄緊盯著她。 沈時葶怔了一息,愣愣點了點腦袋。 “這玉,怎會在世子里?” 陸九霄神色有些急迫,上力道免不得又重了幾分,而他卻全然不自知,只顧問道:“怎么來的,從哪來的,你仔細與我說說?!?/br> 看他如此,她大抵猜出這玉于他很是重要,雖好奇緣由,卻也沒不合時宜地多問一句,只揪著眉頭回想了數刻。 實在是時隔久遠,她當時年歲過小,記憶到底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