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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另一個被擋道的人還沒發火,只輕擋了下他的腿,從上面邁過去,態度親昵而縱容。 這一幕看得楊飛文心生感概,嘆道,這就是世家兄弟嗎,他居然在晏大部長身上看到了縱容的意味。 作為被掛名在環形走廊上次數最多的風云人物,晏休每回落筆都引人矚目,即使他現在坐在了畫室的角落。 跟晏休相熟些的幾個男生女生早就往這邊看了好幾眼,這會兒看見楊飛文過來,也跟著起身。 他們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好奇晏休畫了什么,這次又是什么風格。 “部長畫完了嗎?”一個男生自來熟地搭上楊飛文的肩膀,視線饒過他肩頭,直勾勾落在了俞綏懷里。 抱著這副畫的俞綏抬起臉,長睫毛卷翹著,很乖很靜:“畫完了?!?/br> 在他懷里,私有物。 “那......”那個男生充滿暗示地抬起下巴,眉毛連帶眼皮和臉頰一起用上力,就差把想看兩個字刻在眼里了。 “我怎么沒看到畫呢?”一個女生說。 另一個女生提醒她:“卷起來了,給俞綏了?!?/br> 但俞綏搭在畫卷上的爪子一點要松開的意思都沒有,大少爺輕揚了一下眉,陷入了糾結。 他現在不太想給別人看,不過還沒等他想好怎么糊弄過去,邊上晏休收拾完東西,輕拍了下他的后背:“好了,走吧?!?/br> 一干圍觀的人失望地吁出聲。 這幫人都是人精,從這一左一右的態度里看出不情愿的意思,不好再上前討人嫌,只有最初開口的那個男生不甘心地追問了一句:“哎部長——今天坐了角落,還這么保密,是不是接了私定???” 他剛說完,旁邊的女生就笑了:“你說什么啊,我們學校誰那么富裕能請部長做私定?” “也是?!蹦猩鷽]反駁。 富裕的俞綏踏出畫室的門,默默瞥了眼走廊隨處可見的晏休簽名。作為迄今為止收了晏休三次畫但是一分錢沒有給出去的幸運兒,他又驕傲又躊躇。 躊躇到晏休都注意到了:“在想什么?” 俞綏:“在想要給你多少錢?!?/br> “給我錢干什么?”晏休問。 俞綏笑了一下:“他們說你的畫千金難買?!?/br> “......”晏休別過臉,“我送你的?!?/br> “我知道?!庇峤椏瓷先バ那椴诲e,“但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總不能老白嫖你?!?/br> 晏休一下子噎住了,眼皮子眉梢輕輕一抽,不知道該先吐槽哪一句,而后又發現俞綏說的咋一聽沒有毛病,表情一下子就涼颼颼的,硬邦邦地拒絕說:“錢多嫌拿得累就交班費?!?/br> 楊飛文訥訥地跟在旁邊,后知后覺地從這個對話里悟出點什么來,他看了眼晏休,沖俞綏指了指他懷里的畫卷,無聲地問:“畫的是什么?” 俞綏屈起大拇指,指著自己。他瞥向晏休,發現晏休沒因為自己這動作逗笑,反而在他看過去那一瞬間別開了視線,就跟生氣了似的。 “哎?!庇峤椵p戳了下他。 晏休沒理。 俞綏:“部長?” 過了兩秒,俞綏又喊:“哥?” 沒人應。 “......”楊飛文打了個冷顫。 俞綏輕輕抿起嘴唇,心說,真生氣了。 鑒于晏休常年是那個樣子,所以他的情緒變化通常很難讓人感知到。文三班全體寧愿琢磨老顧的脾氣也不愿意去挑戰晏休,因為總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沒有了被放水的資格,然后被扔到cao場上去跑步。 現在晏休情緒不高,文三除了俞綏沒人知道。 他還是照常會等俞綏一起吃飯,去cao場會給俞綏帶牛奶,離開教室還會順手收走兩人了留下來的垃圾。 看上去跟平時也沒什么不同。 就是不太理人。 準確的說,是不太理俞綏。 俞綏這段時間忙昏了頭,他沒什么時間去找晏休,得空的只有平時上課,飯點和晚上那點時間。 他當然不會在上課的時候sao擾晏休,所以去飯堂的時候使盡渾身解數想逗晏休多說幾句話。 他故意犯懶,把飯卡塞晏休手里說:“我想吃一窗口的金針菇拌豆腐二窗口的小雞腿三窗口的拔絲地瓜四窗口的悶茄子和五窗口的炒涼瓜?!?/br> 飯堂人頭攢動,單是一號窗口前面排的隊伍就遠遠順到了門口外面。楊飛文聞言詫異地站起來:“綏兒你懷孕了?” “什么?”俞綏嘴角一抽,“你才懷孕了!” 楊飛文:“沒懷孕你這么刁難你家官配干什么?” 俞綏盯著這個關鍵時刻豬隊友的好友,正想找個地兒把楊飛文塞進去活埋算了,忽然聽到頭頂傳來聲笑。有可能是冷笑,也有可能是嘲笑,但是甭管是哪種反正是有反應了。 俞綏倏然抬起頭,晏休已經恢復那表情,清晰明朗的眉眼上特平靜,他輕點了下頭說“好”,就帶著那兩張飯卡走了。 楊飛文一臉痛心地看俞綏一眼:“你個小白眼狼?!闭f完他自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搖了一下頭。 “你倆的情趣?” “屁?!?/br> 大少爺坐不住,他伸手抽走楊飛文的飯卡,看著晏休的方向追了過去。 晏休口味淡,他常吃五號窗口,五號窗口排隊的人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