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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休以為是俞家哪個阿姨上來送東西,結果一開門對上了俞綏的臉。 走廊里只余下一盞起夜燈,俞綏剛洗過澡,發梢還滴著水,他正拿著毛巾擦。 看上去已經醒酒了,他看了眼晏休:“我得跟你說一聲?!?/br> 晏休垂著眼看他:“說什么?” “......我得想一下?!庇峤椀拖骂^擦頭發,甩出來的水有幾滴濺到了晏休手上,涼涼的。 片刻后,他想起來了,溫溫吞吞地說:“雖然你是那什么.......” 晏休手把著門把手,沒動。 俞綏頓了下:“但是我不需要哥哥,你能明白嗎?” 小少爺的嗓音微微困倦,是玩累了的緣故,但是他很認真。怕晏休誤會,他把聲音放低了跟他解釋:“你不需要把我當弟弟,平時對同學怎么樣就怎么樣?!?/br> 說完他拿下毛巾,看著晏休。 晏休這張臉很有欺瞞性,是個人間保險箱,尋常人沒法從他那張臉上知道他在想什么。 俞綏平時好歹能猜一猜,但現在精疲力竭,腦子不如白天靈便,實在看不出來。 他等得不耐煩,伸手在晏休的身上戳了一下:“聽懂了嗎,部長?” 然后那只作亂的手指頭被晏休抓住,俞綏掙了兩下都沒抽出來。 晏休沒說好或者不好,淡著嗓子說:“我沒把你當弟弟?!?/br> 說完他把俞綏調轉了個方向,一路推回了俞綏的房間。 俞綏解決了心頭大事,幾乎沾床就睡。 但是喝成了那個樣子肯定是睡不好的,他晚上迷迷糊糊醒了幾次,早晨天光未亮又一蹬腿驚醒。 他頂著一頭的起床氣干躺了五分鐘才重新睡回去,這次一覺睡到大中午,醒來的時候晏休已經走了。 袁語早上來喊過俞綏,想讓俞綏送送晏休。 但是俞綏睡不醒的時候雷打不動,雖然被門外的動靜喊醒了,但是很快就拿被子蓋著頭睡了。 最近這幾天冷,賴床成了永無止境的事。 俞綏獨自在床上坐了一會,撈起手機看看,后知后覺地想起來昨晚隔壁還有個晏休。 客房里跟沒人來過一樣,唯一的變化就是俞綏少了一套衣服。 紀檢部部長搖身一變成了世家哥哥,這要是傳出去,又有人要熱鬧了。俞綏心想。 不過就算不知道這件事,CP樓也還是很熱鬧。 這一次文三班聚餐,有女生發的合照里,凡照片里的俞綏和晏休都被截圖放在一起,貼上了CP樓。 楊飛文作為前不久才被調侃過的對象,這一次又被拖出來調侃,這事鬧得俞綏都知道了。 按理說這種時候楊飛文應該第一個蹦出來嚷嚷,但是這事一直到熱度都快降下去之后,楊飛文都沒有跟俞綏提這件事。 俞綏有點奇怪,敲了楊飛文的窗口:[阿文,你在忙什么?] 八卦文:[忙?] 八卦文:[我不忙啊,我媽看我太閑,現在讓我出來拔草] 說完發了一張雜草叢生的草叢照片。 那就是真的脫坑了? 俞綏覺得奇怪。 那天正好是晏休那一組的人去翠娥山寫實的日子,俞綏起晚了,坐在家門口等多利叔叔把車倒出來。 他跟楊飛文很少打變換球,直白地問他:[你不逛貼吧了?] 八卦文:[逛啊] 楊飛文發完自己反應過來了,他真的在除草,打字不方便,就飛了一條語音通話過來:“我良心發現,不想起哄你跟紀委了?!?/br> 俞綏樂出了聲:“你還有良心?!?/br> “別打岔,”楊飛文說,“綏兒,你不覺得有點不對么?” 俞綏眉毛挑了一下。 楊飛文那把特意捏的賤兮兮的嗓子一下貼近了手機,問他:“咱班出去那天啊,我就是說那天,我喝多了,醒來我還是覺得我們那天做的太過分了?!?/br> 這都過去好幾天了,楊飛文才想起來這茬。 多利叔叔正好把車倒出來,俞綏鉆進后座,一邊切到晏休的聊天界面給他發自己已經出發的信息,對楊飛文隨口說:“知道就好?!?/br> 楊飛文的語氣兀然一轉:“但是你居然沒有掉頭走人?!?/br> “......” 那條發給晏休的信息旁邊轉著圈,表示現在沒有網絡。這一停頓的功夫里聽到楊飛文這句,俞綏垂眸看著屏幕,心里咯噔一聲。 俞綏出門晚,但托司機的福,到的比很多同學要早。 晏休收到手機對面言簡意賅的“到了”以后抬起頭,正好看到俞綏走過來。 大少爺今天套了涂鴉衛衣,很討喜的模樣,清爽利落地一招手,同行隊伍里另外幾個認識他的同學都抬手沖他吹口哨。 俞綏目光落到晏休身上,似乎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大少爺輕裝上陣,頭發估計早起處理過,帥的一批,吸引了這一行少男少女大部分注意力。晏休順著眾人的視線在俞綏身上輕輕一點,動都沒動一下。 大概是因為那句你不要把我當弟弟,他這會就連說一句穿這么漏風待會兒上去會冷都沒有說的必要了。 這一行出行有個年輕的帶隊老師,數清楚人頭之后在末尾加上俞綏的名字,拿了個大喇叭帶隊上山。 翠娥山在衍都遠郊,假期的游客比平時多了一點,它在山上重新修了一條路,圍欄一路連到山頂,路上還有彩燈裝飾,天黑以后五彩斑斕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