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把糖還我?!鳖佹パ柿搜士谒?,她最喜歡吃甜食,她還沒吃過糖畫呢! 墨瑆眸光雖看著她,但手口動作并沒有停,繼續一口一口地咬著糖畫。 眼見糖畫就要被吃干抹凈,不知是哪來的勇氣,顏妤俯身上前。 往他的喉結也咬了咬…… ☆、情愫暗生 墨瑆一把接住突然軟玉入懷的小姑娘, 俊臉都黑了。 她又咬了這個男人最是敏感的部位! 偏偏始作俑者還一臉無辜茫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 墨瑆一把扶住了她的腰,咬牙切齒盯著懷中人:“你真當我柳下惠?” 趴在他懷中顏妤,腦袋瓜子又一陣懵然, 完全思考不了。 如扇睫毛一顫一顫,如蝴蝶振翅。 “我的糖……” 她就是覺得,他吃了她的糖, 她不能坐以待斃,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咬了他的喉結。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 說話間,震動著, 像無數斷了線的珠玉, 一粒一粒滾跳著落入她的心湖, 泛起陣陣漣漪,一圈又一圈。 她就想, 若是一把摁住或咬住他的喉結,不讓它動的話, 或者心湖就能平靜下來了。 見小姑娘一心就惦記著糖,他微嘆了一聲,將她扶正做好, 將糖畫遞給了她。 “莫要這樣動不動就往我身上撲?!?/br> 顏妤:“嗯?” “若真入了懷,我便不會放手了?!?/br> - 顏妤不知道糖畫是怎么吃完的,也不記得是怎么回的府。 她只記得, 她又說錯話了。 懵懵的,腦子壓根轉不動,所以,她只聽到墨瑆說不會放手, 她就傻乎乎地應了一句,“至于嗎?糖畫而已,讓你吃?!?/br> 見墨瑆直勾勾盯著她,她看看糖畫,又看看墨瑆,慫了,哭喪著臉:“我不吃了,還不行么?” 墨瑆便淡淡看著她,“不,你吃。我看著你吃?!?/br> 在他注視下,顏妤硬著頭皮將糖畫吃了。 她越吃,他臉色越沉;他臉色越沉,她就越心慌,吃得就越快,最后,墨瑆半路就下了車了。 沒搞明白發生了什么的顏妤,暗暗發誓,以后再也不吃糖畫了。 回來拉著墨依依,講了前因后果,墨依依已經無力講話,“嫂嫂,你不是有十二面首的么?怎么都不懂半點男人的心思?” 顏妤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完美地錯過了一次機會。 懊惱地輕輕捶了捶腦袋瓜子。 也不知是怎么了,這些日子以來,墨瑆一親近,她的心就砰砰直跳,腦子就轉不動了,全是心跳的聲音,其他都聽不見,也思考不了。 別說那十二面首只是傳聞,就連上輩子,她因死得太早,除了與宇文邧來往了幾封鴻書,有了那么幾分少女的悸動與對情愛的幻想,壓根沒真正接觸過男子,她哪里懂什么男人的心思? 為了拉攏和勾搭墨瑆,她是卯足了勁,認認真真研讀了許多話本,可話本沒有告訴她,心跳居然會凍結腦子。 更沒有告訴她,心跳的時候,腦子應該怎么轉動,應該怎么去反應。 “不行!若還有下一次,我絕不能再讓你哥逃出我的五指山?!?/br> 墨依依認認真真地看了一眼自家公主嫂子,一雙略帶嬌冶媚意的秀目,含俏含春,若真正懂得如何拿捏男人,估計天底下,沒有哪個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但,很明顯,目前她家嫂嫂,道行還不夠。 “公主嫂嫂,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關鍵時刻,您莫要再干一些不著邊際的事兒了啊?!?/br> “哦?!鳖佹ズ芴撔牡貞藨?。 應完了才發現不對勁,墨依依最近似乎沉靜了許多,若按平日,最不著調的人,當數墨依依。 “不是,你怎么忽然就這么懂起男人的心思來了?” 顏妤將無力趴著的墨依依拎了起來,“最近,似乎你都沒怎么出府,不去陸府溜達溜達了?” 墨依依聞言,眼眶瞬時濕潤了起來,又趴回了桌上,“死心了唄,何必再去惹人煩?” “怎么了?”顏妤這才確定,墨依依確實不對勁了,應當說,她已經不對勁了好一些日子了。 她就納悶,怎么墨依依不拉著陸圻去花神山綁彩絲帶,反而陪她在山上杵花汁。 “他要娶別的姑娘了?!闭f著,墨依依哇的一聲哭了,“我總以為,多在他面前晃悠,他就能看我一眼?!?/br> “看不上就看不上,怎么會因為看多了,就會記住我了呢?我不停往跟前湊,只會讓他越來越煩而已?!?/br> 第一次見墨依依哭成了淚人,這姑娘是真的傷心透了。 從她抽抽噎噎中,顏妤聽了個大概,前些日子,她像往日那樣去了陸府,還未到堂屋,便聽到陸圻與陸夫人說,他看上了一個姑娘了,那姑娘估摸著也是有意的,希望陸夫人能去提個親。 墨依依頓時便如五雷轟頂,心涼了個透。 那般瘋狂追逐陸圻,不過是因為他雖愛玩,心里頭是沒有人的。 一旦他心里有了人,她就連追逐的資格都沒有了。 顏妤嘆了嘆,摸了摸她的發頂。她雖不懂情愛,卻也知道,愛而不得,是多么的錐心。 “你找陸圻開誠布公談過了么?” 墨依依搖搖頭,“何必再自取其辱?總該看明白了了?!?/br> 想起墨依依前些日子拒絕了不少親事,文繡郡主還未提頭,光看著那一本本的庚帖,她就直接拒了,顏妤忽然替她惋惜了起來。 墨依依哪怕與尋常大家閨秀不太一樣,靖安侯府這樣的門第,想許一個好人家,也完全沒有問題的,如果陸圻那里沒有戲了,就要早些走出來,哪能在樹上吊死,而放棄一大片森林?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明日花神節,嫂嫂帶你上街,咱去瞅瞅有沒有比陸圻更俊的郎君,看對眼的,嫂嫂給你搶過來?!?/br> 墨依依聞言,噗的一聲,終于笑了。 顏妤是公主,她說能搶,就真可以搶的,沒有人敢抗旨不遵。 除了陸圻,她不想用硬的之外,其他人,搶來的也無所謂。應該說,如果嫁的不是陸圻,那嫁誰都無所謂了。 “好!明兒個,咱們就去花神節搶郎君去。我也要去跟母親說,我愿意說親了,讓她給我張羅張羅?!?/br> 姑嫂兩人談了好一會,墨依依情緒恢復了以后,兩人就各回各院子了。 文繡郡主一聽墨依依同意說親了以后,戳了戳她的腦袋。 “冤家!前些日子硬是拒掉了那么多門好的親事,現在哪還能觍著臉,讓人家再回來議親?就慢慢找著吧!” - 京畿處。 墨瑆望著案臺上的幾封信,陰沉著臉,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著案幾,不言不語。 在一旁的展云大氣不敢出。 頤寧公主也是夠膽大了,已經成親,依舊與邑國太子牽扯不清,這些書信,內容雖不露骨,但情意暗示十足,明晃晃地給自家主子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這些都算了,居然將花神節盛會的布防圖給泄露了。 怪不得前些日子日日往書房去,竟是為了這個。 展云偷瞄了墨瑆一眼,也不知他如何處理。 “這些書信不是從宮里截到的,是在朱雀大街附近截到的。不確定是否從侯府流出來的?!?/br> 展云都沒有勇氣繼續匯報下去,生怕墨瑆怒不可揭。 這些書信,若是從候府流出來的,那說明,也曾有書信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靖安侯府!換言之,守衛森嚴宛若鐵桶的靖安侯府,警衛有了紕漏! 一直沉默不語墨瑆,揮了揮手:“知道了,下去吧?!?/br> “那……”展云看著這些書信,發不發出去好? “燒了?!蹦w道。 展云驚愕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后垂首領命,正要出去,墨瑆喊住了他,“提審秀鶯?!?/br> “是!”展云神色一凜,即刻去辦。 這個跟隨了顏妤多年的侍女,原來是邑國的死士,幾經嚴刑拷打,秀鶯都未曾吐露半句,牙關硬得很,一時間拿她沒轍,便一直將她關押在京畿處。 向來,本著不打草驚蛇的原則,所有發往邑國的信,包括頤寧公主的,在拓印下來了以后,都會照常發往邑國,這次,墨瑆居然讓毀了信,還要提審秀鶯。 展云摸不準墨瑆的意圖。 秀鶯對于墨瑆突然提審她,只略略驚訝了一下,便面色如常了,這在她在意料中,又在意料之外。 在意料中,是因為,她深知自己被派遣在大瑨潛伏這么多年,作用是什么,而墨瑆又想要從她口中撬出什么;在意料之外,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了,讓墨瑆時隔這么長時間突然又要審訊她。 一見到墨瑆,秀鶯譏諷地笑了笑:“侯爺,新婚燕爾,過得可好?” 顏妤對宇文邧是動了心的,她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就不知道這靖安侯到底知不知曉這事。 墨瑆眸光如冰鐵般寒沉,冷笑道:“管得那么寬,不如猜猜,宇文邧會怎么對待一個背叛了他的死士背?!” 秀鶯笑容瞬間僵住。 許久才將心神穩住,“你以為,誣陷我,你的離間計就有用?” “宇文邧知曉你們玩弄了他么?嗯?” 墨瑆輕輕笑了一聲,微不可察,卻如大錘,狠狠捶在了秀鶯心頭上,讓她咯噔了一下。 “你血口噴人,公主確實被太子殿下的文采所折服了,哪里玩弄了?!” 聞言,墨瑆手上的杯盞瞬間捏了個粉碎。 秀鶯看著幾乎成讖粉的杯盞,了然一笑,靖安侯果然是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