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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的少年,還未脫稚氣,帶著書生意氣與學數學的人特有的天真,他的頭發潦草的生長著,衣服也不甚整齊,卻偏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魅力,讓周宏遠一眼就入了迷。 自從第一次看到這張照片,周宏遠就再也忍不住將它獨吞,他不能將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藏回相冊里,也不能放任讓這樣動人的魅力不見天日,他要把它藏在身邊,日日觀賞。 門外,是尖銳刺耳的歡快,門內是絕望無助的背德之愛。 周宏遠的感官在這一瞬間開始無限的放大,他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他的叔叔,是如何親吻著那個平平無奇的女人,而那個平平無奇的女人,又是怎樣裝腔作勢的羞紅了臉。 周宏遠的眼睛里是一片霧蒙蒙的紅,耳邊的聲音還在繼續,讓他時而輕飄飄,又時而沉重無比,在反反復復的折磨與掙扎中,他一只手將這張照片稍稍舉起,正是剛越過臉頰的位置,而另一只手則伸向下伸去,百十下后,留下一片罪惡的痕跡。 他知道,自己是該下地獄的。 可他忍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抱歉 之前一直在趕due 所以沒來得及更新!接下來的一周可能更新也不會特別穩定…因為有好幾個期末考試…先對追文的小伙伴們說聲抱歉! 第33章 自從魏萊去過家里之后,程毓在周宏遠面前提及她的次數愈來愈多,一切都因為那次不被周宏遠期待的見面而擺上臺面,讓周宏遠百般不愿,卻不得不直面這個事實,程毓要成為別人的了。 周宏遠對魏萊的態度依然保持原狀,不搭話,不叫人,刻意的回避,顯而易見的排擠。對此,程毓心中無奈,卻又無計可施。起初,他安慰自己,周宏遠只是認生、不習慣,興許過段時間、熟悉了就好了,可轉眼幾個月過去,周宏遠對魏萊的態度依然沒有變化。到后來,程毓只得懷疑,是不是自己對孩子的教育出現了問題。 魏萊打一開始就看出了周宏遠對自己的排斥和惡劣,可她是個老師,什么樣的學生沒見過?自詡經歷過大風大浪,卻從未見過周宏遠這樣油鹽不進的人。最初一兩個月,為了保持自己在程毓心中的形象,她總說不打緊、沒事的,小孩子而已。到了后來,便忍不住開始抱怨起來,她可是程毓的女朋友,會跟程毓過一輩子的是她,又不是程毓那個固執古怪的侄子。每每程毓聽到魏萊的抱怨,總是愧疚又無奈,他知道周宏遠這么做不對,卻不知如何向他開口。他與周宏遠雖看似親密無間,實則卻隔了十年歲月,隔了長長久久的周鎮與J城,隔了抹不掉的虛假血緣。有些話他不知道怎么說,看似深厚的情誼,有些時候只不過是蓋了稻草的薄冰,一個不小心就會打破所有的平衡,而后跌入萬丈深淵。 程毓也曾試探性地在茶余飯后向周宏遠問起過,到底喜不喜歡魏阿姨???為什么總是不理別人。而周宏遠給出的回答永遠是,沒有不喜歡,只是不想說話而已。 程毓皺了皺眉頭,正欲追問,周宏遠就站起身來,打個哈欠說困了,要去睡覺。程毓知他只是回避,話在嘴邊,卻如何都開不了口。 無論如何,程毓都是沒辦法逼他的。 程毓不逼周宏遠,卻有人逼他自己。魏萊并非程毓剛認識時的那只“小白兔”,她出生在臨水山區,在一個極度重男輕女教育資源又極度匱乏的地方,靠自己的努力和堅持得以來J城讀書,后來又順利地考入一所重點中學任教,實現自身的跨越。她經歷了無數的磨練和困難,才走到今天。她在生活中,有著極強的目標性,她為自己的每一年、每一個月、甚至每一天每一小時都定下了嚴密的計劃,何時晉升、何時結婚、何時生孩子等等等等,而她這列高速行駛的列車,正在分毫不差的沿著設定好的路線朝目標前進著。為了這個目標,她可以大刀闊斧,所向披靡。嫁給程毓,或者說,嫁給一個有房子,有得體工作的帥氣高材生,就是她此刻最大的目標。而所有阻礙她實現目標的障礙,她都必須“清掃”。 她開誠布公的向程毓談起過周宏遠的問題,毫不吝嗇的將惡劣的詞語貫于周宏遠的頭上,說他不講禮貌,不通道理,自私自利,性格陰鷙,樁樁件件,罄竹難書。 程毓很清楚,周宏遠不是這樣的孩子。雖然自己的小侄子有時候固執己見,心思深沉,甚至有的時候欺上瞞下,但他知道周宏遠曾經經歷過什么,知道周宏遠面對的生活是怎樣的困苦,更知道這個世界怎樣的虧欠過這個年少無知的孩子。所以在程毓心里,周宏遠永遠只是個缺乏安全感,也缺人愛缺人疼的小孩。 程毓與他朝夕相處,生活里唯有對方,突然自己有了女朋友,甚至還會走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周宏遠怎能毫無反應。程毓理解周宏遠的感受,卻不知該如何寬慰。他幾次欲言又止,卻終是彼此無言。 隆冬之際,J城開了家新的火鍋店,很是火熱,人滿為患,魏萊幾次提起,程毓終于抽出時間來,帶她去吃。程毓心里裝著周宏遠,是以沒什么胃口,魏萊個子雖小,飯量卻極大,筷子耍得極快,在程毓眼前晃得他眼花繚亂。 酒酣飯飽,魏萊不動聲色地說,“我大學室友結婚了,明天中午去喝喜酒?!?/br> 程毓“嗯”了一聲,沒什么太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