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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濤突然感慨道:“每天賺到五百塊錢,我就吃香的喝辣的,大排檔吃小龍蝦吃到飽?!?/br> 這里每一個群演都懷揣著演員夢,哪怕只是在鏡頭前多說一句臺詞的角色,眾人也是搶得頭破血流。所以他們心甘情愿在烈日寒霜中蹭個鏡頭,期待被伯樂的導演相中,雖然這種幾率低到忽略不計,也是樂此不疲。 “那我今晚就請你吃小龍蝦?!鼻f隅松了一絲笑容,“今天是我的生日?!?/br> “這么巧?!彼螡@喜道:“成,晚上如果收工早點,哥給你買一個蛋糕?!?/br> 宋濤在影視城呆了近兩年,莊隅剛到這里時被黑中介拉去租房子,正巧被宋濤撞上,將隔間便宜租給了他。 “你呀,長得這么好看,嫩得呦~一掐像是能攥出水,要是有門路上個什么選秀,可不比這男主差?!彼螡^察著莊隅的臉不知道第幾次感嘆道。 莊隅不以為意,喃喃道:“有什么門路,能賺到錢就夠了?!?/br> 不遠處,姍姍來遲的《梨花勝雪》男主角蕭初下了保姆車,他嘴里說著歉意的話可臉上的笑容卻比平日更加張揚。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來之前畫好了妝,換件衣服就可以拍攝?!?/br> 莊隅遠望那邊圍過去的一堆人,很是嘈雜,原是在保姆車后還有三四輛限定款黑色跑車,與紛亂忙碌的劇組格格不入。 下意識地側過身子,莊隅敏感地提防著陌生的豪車。 J市影視城是京城周家旗下,莊隅陪著傅時戟出入許多場合,也常見這位行事不羈的周大少,若是在這被碰到…… “騎馬的群演,這里集合?!?/br> 主角到齊,副導演舉著喇叭,招呼群演開拍,打斷了莊隅的猜測,他便側著身體盡量走得遠些。 馬球的戲是重頭戲,需要的群演不少,除去少數上場騎馬的,還有觀眾侍仆,他將其余人的位置安頓好后,便將莊隅幾個人領走。 副導演訓話道:“你們一會兒上馬,拿著道具繞著主演附近跑,看著點機器,別總想著蹭鏡頭,看見球過來裝作擊打樣子,誰姿勢好看取了這段再給你們加錢?!?/br> “知道了,導演?!?/br> “您放心吧?!?/br> “明白,一定完成任務?!?/br> 三三兩兩回答后,莊隅不急不慢尋著被挑剩下的瘦小馬匹。莊隅身材不算高大,但也挺拔修長。 “抱歉哦?!鼻f隅自顧自得說道,摸了摸干枯的馬鬃,牽著韁繩翻身上馬?。 許久沒有體會到策馬的感覺,最初他騎馬還是傅時戟摟著他學會的。盡管速度不快,莊隅沿著場地跑了一圈后熱得汗水淋漓,心底很是歡愉。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也是徹底新生之日,他終于在二十四歲重新收獲了自由,不用顧及任何人,莊隅可以肆無忌憚得交女朋友,親吻女友的唇,甚至結婚生寶寶。 嘴角掛著明朗的笑,莊隅高墜的馬尾飄揚在身后,皓腕探出寬大的袖袍,迎風翻滾的雪白浪袍簇擁身體。 勁瘦的腰被皮革腰帶束縛得更加纖細,削肩長頸,眉清目秀,舉手投足間萬種風情。 ……別樣得惑人。 黑色豪車內。 “嘖嘖,還是那么好看,自己養的和路邊撿的真是兩樣兒?!敝芗掖笊僦苣疥柲竽笊磉吶说能浹?,神色滿是遺憾。 身邊的小演員身體一僵,依舊熱忱得迎合著周慕陽。 隔著車窗,前排沉默不言的傅時戟望著馬場里的莊隅,眼神黯然深邃。 “可惜現在養也晚了,沒耐心調教著,你說你倆多少年了,還鬧脾氣?!?/br> 周家與傅家交好數輩,只有周慕陽與傅時戟走得近些,有些話旁人說不得,傅家的長輩也說不得,周慕陽算少數能張嘴來勸傅時戟的。 “看莊隅被你慣得,在外面才一個月就把自己弄成這樣,在這種地方做群演,虧他想得出來。你就算再生氣,也不能把這孩子扔了嘛,教訓教訓就得了?!?/br> 周慕陽盡量替莊隅說些好話。 傅時戟的視線從莊隅身上挪回,投向后視鏡,單手虛扶著額頭,透過折射與周慕陽的眼睛對上,淡淡道:“他自己走的,歲數漲了脾氣也漲了?!?/br> “額……” 傅時戟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周慕陽咂摸里頭耐人尋味的含義,突然同情起莊隅。 這叫什么? 含辛茹苦又是嬌著又是慣著,結果養了十幾年的小心肝到了叛逆期離家出走,大發仁慈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還不思悔改,非等到被拋棄的主人屁顛屁顛來尋。 “傅爺,都安排妥當了?!?/br> 助理食指曲起,輕輕敲擊了兩下傅時戟身邊的車窗,撐著黑傘在車門外靜立等待。 周慕陽挑眉,呦,這是有好戲能看了。 第2章 失物 莊隅小孩子般撒歡地跑了半圈,被呵斥后,撇撇嘴跟著其他群演的步伐走位。 男主演蕭初換上華麗輕薄的服飾,與女扮男裝的女主角在馬場上站位念臺詞。 這部分的劇情是一場長戲,也是男女主角暗生情愫的關鍵,所以拍攝時每一個眼神和動作都要抓得細膩。 只可惜這蕭初是男團出身,沒有專業培訓過演技,女主也是一個花架子。 兩人一對戲,完全不對味。 每十分鐘一卡,導演干脆停了拍攝,中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