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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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殿爐煙浥浥,略帶著甜靡的氣味。 容晞繃著身子,眼縫里滲出了簇簇的淚水。 慕淮吻去了她眼角的淚水,耳畔是更漏的迢迢遞遞,和女人用那副甜柔的嗓子,嚶泣著喚他:“黃?!S?!?/br> 男人的臂膀本就虬勁有力,近來又勤于習武,體魄愈發矯健陽剛。 聽她又喚他皇上,慕淮清俊的臉帶著隱忍和克制,他單手扳正了女人巴掌大的小臉,低聲命道:“不許喚皇上,要喚夫君?!?/br> 容晞閉著雙目,眼前本該是一片黑暗,現下卻是白光陣陣。 她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乖順地依著慕淮的命令,嗓音甜啞道:“夫君……” 慕淮獎賞般地啄了下女人的小嘴,隨后大手握住了女人的柔荑,與她十指相扣,又命道:“乖晞兒,睜開眼。這回爭氣些,同朕一起?!?/br> ****** 次日慕淮下朝后,便將戶部尚書叫到了乾元殿中。 戶部尚書是第一次單獨面見新帝,心里自是有些緊張的,見年輕英俊的新帝端坐于御案后,便猜他應是要詢問稅賦或是軍需開支等事。 卻沒成想,新帝竟是同他問起了,他手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官員——陶暢。 慕淮前世登基時,只大赦了天下,亦忙于練兵講武,并未東巡,以穩內政。 今世,他并沒有如前世般,急于征募兵士,只在京郊圈地,讓尹誠先練著大齊現有的精兵。 如今大齊有戰馬兩萬匹、步兵五十萬、騎兵十萬、弓.弩手五萬。 兵力只比北燕略強了些,也可說是同北燕不相上下。 兩年后的那場旱情不可避免,前世齊國死了不少百姓,糧食歉收,可軍坰又萬萬不能斷。 旱情一過,戶部便遞上了折子,說大齊的人口銳減。 所以在他攻伐北燕的那年,兵士中并無太多的青壯人口,大多都是年過而立的老兵。 那年南旱北澇,他大齊飽受旱情影響,燕國也是受盡了澇災之苦。 他東巡的目的便是在于此,慕淮記得齊境旱情最嚴重的所有郡縣,只要防微杜漸,兩年后齊國受旱情的影響便能小上很多。 抓住這個機遇,齊國便能比燕國的國力勝出一大截。 慕淮同戶部尚書提起的陶暢,在前世治旱時立下了卓著的功勛。 說來陶暢家里是個商戶,生活富裕。 他父母不想讓兒子再從商,便讓他專心地考舉人,想讓陶暢入朝為官。 可陶暢的心思,卻沒在科舉上。 陶暢獨喜歡鉆研農事,十分向往隱士陶淵明的生活。 雖說漫不經心地備戰科考,卻還是中了名次,進了戶部做了名管田稅的度支。 后來慕淮將他重用后,才得知,陶暢一直有做司農的念頭,可卻被時任的司農壓了一頭,他的才能才被埋沒了多年。 戶部尚書見慕淮問起陶暢,便恭敬地回道:“是有陶暢這么個官員,現下他管著汴京郊外的田稅,官職為度支?!?/br> 那戶部尚書所講之言,慕淮一早便清楚。 便命殿中太監:“命陶度支到乾元殿見朕?!?/br> 陶暢得旨后,自是有些惶恐。 他本是一個小小的度支,新帝為何會突然召見他? 他一小官,按說這輩子都很難到乾元殿得見圣顏。 待陶暢至乾元殿后,便按規矩,對慕淮行了三跪九拜之禮。 待陶暢起身后,便聽年輕的新帝直接了當地問向他:“聽聞你平日頗喜鉆研農務,每逢休沐都會在家中編纂農書?” 陶暢聽罷,眨了眨眼。 他暗道當今天子的眼線竟是厲害至此,竟連他一小官的喜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陶暢心里有些恐慌,生怕圣上再斥他一個不務正業。 便誠惶誠恐地回道:“臣…是喜鉆研農務,亦正在編纂農書…但臣從未誤過自己的本職正務?!?/br> 慕淮面色平靜,自是清楚陶暢怕他責問他瀆職。 他眉眼冷峻,睥睨著低垂著頭首的陶暢。 半晌,終于開口命道:“朕喚陶度支來,是要提前告訴你,朕東巡時,你也要一同隨行?!?/br> ****** 慕淮離開汴京的那日,天氣晴好。 這日清晨,他先于容晞清醒,剛要起身,便見女人那只纖白的小手正緊緊拽著他的衣袖,不愿松開。 容晞仍在睡夢中,可面上卻掛著淚轍,一看便是哭著睡著的。 慕淮心中疼惜她,便低首親了下女人柔軟的眉心,溫聲道:“乖晞兒,先松開朕?!?/br> 容晞意識朦朧,聽見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倏地驚醒。 待起身后,她覺自己面上濕.濡,眸中亦是略帶驚詫。 慕淮今日要去東巡,她竟是在夢里哭了。 她活到這么大,經過的變故不少,原本覺得自己是個挺堅強的女人。 可如今,慕淮只是要離開她一兩個月,她竟是如此的傷感和脆弱。 若按慕淮的話來說,自己現在這樣,便是矯情。 她何時變成這副模樣了? 慕淮神情微有些復雜,已然用指拭去了她頰邊的淚痕。 他對容晞叮囑道:“宮里若有不懂的事,便問侍中程頌?!?/br> 容晞強耐著鼻間的酸澀,點了點頭。 慕淮又耐心勸慰道:“御林軍的中郎將,隨時帶著侍從護著你,你什么都不必怕,朕會盡快回來陪你?!?/br> 容晞強顏歡笑,故作了副鎮靜模樣,對男人細聲道:“夫君放心,臣妾會等著你回來的?!?/br> 帝王東巡的陣仗浩大,兵馬已然守在了禁城正門的宣華樓前,容晞之前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 慕淮穿著視朔武弁,身量高大,挺拔如松。 帝王的面孔是極年輕英俊的,卻隱隱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殺伐決斷。 容晞與慕淮并肩而行,親眼看他乘上了帝王華貴的車輿,一路表現得雍容得體。 旁人看來,都道帝后是伉儷情深。 平地漸起揚塵,容晞站在巍峨的宣華樓前,見東巡的隊伍愈走愈遠,心緒卻是久久未能平復。 丹香扶著她,在一眾侍從的護送下,從宣華樓處,再入宮城。 一進宣華樓,再走上百步,便是有著鐘樓的紫瑞大殿。 這日秋高氣爽,旭日高照,斜陽有些刺目。 容晞閉目,微微地仰著頭首,強自抑著眼眶中的淚。 她在心中不斷地對自己講。 不哭,不要哭。 她要堅強,慕淮不在,她更要堅強。 她不能讓他的芝衍失望。 第80章 直男家書(二合一) 距慕淮東巡后,已過去了兩日。 容晞的宮殿仍未翻葺完畢,也不便獨住于帝王理政起居的乾元殿, 便暫時又回到了東宮,陪慕玨住。 明明二人離開東宮那處, 也沒過多少時日, 但慕淮不在雍熙宮內,容晞再一見到眼前熟悉的諸景諸物,竟有些觸景傷情。 從前東宮,名喚衢云宮。 雖然慕淮被立儲后,衢云宮被擴修,但有些景致卻沒有什么變化。 衢云宮于容晞而言,也有著特殊的回憶。 她近日想起衢云宮的往事,卻不是慕淮從前對她的暴戾和蠻橫, 而是他做四皇子時,偶爾對她流露的淡淡溫柔。 和她剛見到慕淮時,他那副芝蘭玉樹、霽月風光的相貌帶給她的驚艷。 而這處變成東宮后, 于她而言,紛雜的回憶便更多了。 她剛被慕淮從洪都尋回時,還沒有任何名分, 慕淮卻說,他會許她寵愛, 亦會予她利刃。 后來,她被封了良娣, 在紫瑞殿旁的御花園中, 被翟詩音欺辱, 慕淮替她狠狠地教訓了翟詩音, 回宮后親自為她扭傷的腳腕涂藥,還鄭重地向她承諾,說他日后便會是她最大的靠山。 他處心積慮,籌謀良久,終于讓她坐在了太子妃的這個位置上,她的弟弟容暉要害他,慕淮怕她傷心,寧可自己心中憋悶也要瞞著她。 玨兒出世后,二人從前的齟齬漸消,她同慕淮在東宮的那段時日,可謂是蜜里調油。 是夜,容晞躺在東宮主殿的四柱華床之上,回憶著從前的種種。 慕淮的寢殿并無任何變化,宮人得知她要回來住時,只簡單地撣了撣灰。 眼前的一切于容晞而言,都太過熟悉。 她漸漸閉上了目,雖然殿里燃了炭,但她身子有些嬌弱,還是覺得冷,尤其是雙足,入夜后總是冰寒的。 慕淮不在身側,沒人抱著她睡,也沒人用自己的身軀替她焐著。 思及此,容晞鼻間略有些酸澀。 她不得不承認,她被慕淮養得嬌氣了,也愈發黏人了。 她想念慕玨剛出世那陣兒,自己蜷在慕淮寬闊的懷中,同他敘敘低語著嬰孩的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