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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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隨意地擦拭了下面容,便扶著體己嬌柔的小良娣走至了羅漢床處。 容晞艱難地撫著腰側,小心地坐定后,想起昨日宮人都在傳的一件事。 宮人言,這積雨連綿不絕,又因皇家陵墓久不經翻修,妼貞皇后的陵墓竟是因著雨水的侵蝕,塌陷了。 莊帝聽后,命了禮部之人將先皇后的棺木從塌方中移出,暫放在其余太妃的陵寢處。 想著等這無休的陰雨天氣過去后,再命人將先皇后的陵寢好好修葺。 說來妼貞皇后是死后才被追封為后的,生前只是個貴妃。 成帝在世時是有皇后的,與成帝合葬在一處的是他只敬不愛的發妻,卻不是他最心愛的妼貞皇后。 宮女呈上了驅寒的熱茶,慕淮神色淡淡地飲了一口。 容晞想來想去,都覺這事屬實蹊蹺。 怎么好端端的,妼貞皇后的陵墓又出了岔子? 只是這次出問題,皇家對現任禮部太常寺卿的處置卻很輕。 畢竟是天爺要降雨,這番可算做是意外。 慕淮將茶盞放回小案上,邊端詳著女人多思的神情,邊低聲問道:“你近日胃口總是不佳,明明到了這月份,應該還能再胖些的?!?/br> 說罷,便伸手掐了下女人柔軟的臉蛋。 卻覺今日摸上去,這手感還不如從前好。 容晞撫著被慕淮捏了的那處,卻見慕淮眉眼凜了幾分。 他語氣卻是稍帶著無奈,又問:“該拿你怎么辦呢,這宮里的吃食竟是都不合你胃口?!?/br> 容晞將手移至了圓滾滾的肚子,她眼眉微垂著。 慕淮瞧不清她的神色,亦低了低頭,探尋似地想看她的眼睛。 容晞這時方道:“其實妾身一直都想吃那日在尹將軍府上,夫人從樊樓叫的那兩道甘草涼羹,和姜橘皮湯?!?/br> 慕淮聽罷不禁莞爾。 嬌氣的女人就是會喜歡這些甜膩的吃食。 便道:“為何早不同孤講?這便喚人到蜜煎局給你做?!?/br> 慕淮剛要抬聲喚下人跑腿,容晞這時又道:“夫君,宮里的吃食雖然都是最精致、最好的,卻沒有民間有風味…妾身念的,就是樊樓的那口味…宮里做不出來的。妾身想讓丹香出宮去買,您能給她塊令牌嗎?” 容晞的聲音雖不大,但殿中的下人卻都能清晰聽聞。 卻覺這容良娣提的要求,本不過分。 但太子既是已經說了,要讓蜜煎局的人做糖水。 他性情強勢,口吻一貫不容人置喙,這事已是板上釘釘。 可容良娣竟是為了幾口中意的吃食,駁了太子的命令,要讓丹香出宮去買。 下人們心緒微動,生怕太子動怒,會訓斥良娣。 可誰知太子僅是淡淡道:“宮外的吃食都不干凈,孤只慣你這一次。一會兒想好還想吃什么,給丹香些銀錢,讓她把方子都一并買下,以后都在東宮小廚房做?!?/br> 說罷,又捏了捏良娣的鼻子,語氣雖故作微沉,可分明又透著縱容,道:“真是個饞鬼?!?/br> 容晞尋了個借口,細聲道:“不是妾身饞,是肚子里的寶寶想吃?!?/br> 見女人淺棕的盈盈美目中,竟是透著些許的狡黠。 像只小狐貍似的。 慕淮搖首,低沉的嗓音透著無奈,又道:“愈發牙尖嘴利,真是將你慣得沒邊了?!?/br> 話雖這么說,卻與她鼻尖抵著鼻尖,輕輕地蹭了蹭。 沒想到寵慣女人,竟能讓他的心情變得甚好。 慕淮終于有些理解,那些烽火戲諸侯為搏紅顏一笑的君主,都存了什么樣的心態。 禍水的存在,本就是讓男人喪理智的。 一旁立侍的宮人聽著太子與良娣的對話,也頓生,在看暴君和禍國紅顏的感覺。 但眼前的東宮太子性情雖暴戾,卻是個勤政嚴明的好儲君。 容良娣的長相雖過于媚人,在外名聲也是恃寵生驕的。 但這幾月的相處,他們也清楚,容良娣善待下人,亦盡心幫太子cao持著東宮瑣事,能力出眾,又溫柔體恤。 絕不是真正的禍君美人。 丹香得了慕淮手中的令牌后,在次日雨勢稍歇后,便于清晨宮門開鎖時,出了宣華門。 她這番出宮的主要目的,當然不是為了去樊樓給容晞買什么勞什子糖水。 原來,容晞在幾日前,便算計好了一切。 她一直想尋個由頭,從慕淮手中討要個出宮令牌,好讓丹香能出雍熙宮,替她查一件事。 丹香扮作了最尋常的民女,出宮便雇了輛馬車,卻沒去御街的樊樓,竟是命車夫,直接奔向翟家府邸。 馬車行至尚書府后,丹香故意裝作經行的百姓,從尚書府圍墻的外面略觀察了番。 卻覺翟府正門的設計雖有世家的大氣,但單從外面看,里面的裝潢應該不華貴。 禮部尚書翟卓的風評在翟詩音未出事前,一直不錯。 他平日處事還算低調,翟家又出了個皇后,這幾年在汴京中,翟家都是炙手可熱的清貴世家。 丹香暗覺,從翟家大門外,應是瞧不出任何門路來,便又繞到了翟府后面。 見翟府后門不遠處,有一清幽的翠竹林,便尋了個偏僻的地界躲了起來。 大約等了不到一個時辰,丹香便見,一著青袍儒衫,手持拂塵的中年男子敲了敲翟府的后門。 丹香立即提起了精神,眼都不眨地看向了男子,覺他這裝扮并不像修道的道士,反倒像是個江湖術士。 翟府的丫鬟喊了聲:“來了!” 那術士裝扮的中年男子竟是也疑神疑鬼地環顧了下四周,發覺周遭并無外人時,才隨丫鬟進入了府中。 丹香看清了那術士的長相,見他的眉心,有一豆大的黑痣。 她在腦中又記了記那術士的相貌,卻仍沒離開那竹林之處。 待天已擦黑,眉心帶痣的術士方從翟府后門而出,他這番出來,卻是一臉欣喜地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錦袋。 傻子都能看出來,這錦袋中,定是裝滿了銀錢。 待那術士走遠后,丹香緊隨其后,跟著他尋到了他的住所,是在馬行街的一個巷子里。 丹香見那巷前還支了個算卜的攤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了鄙夷。 當是什么高人呢,原來是個江湖騙子。 見天色不早,丹香不欲再耽擱時辰,立即又雇了輛車馬,去樊樓買了容晞交代的幾樣糖水,好回去復命。 待歸宮后,丹香將甘草涼羹等吃食一一擺在了食案上。 容晞隨意地拿起了一碗,她羽睫微垂,用瓷勺心不在焉地攪動著羹水。 見四下無人,丹香方附在她耳側,以極低的嗓音,將今日在翟府所見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容晞聽罷,嬌美的面容漸露出了篤然的笑意。 她和翟詩音如今面對的局勢一樣。 二人其實都是困獸。 她困在東宮,而翟詩音被困在了尚書府。 果然,那個女人耐不住性子,到底還是用了這種下賤法子,想要咒她胎孩。 丹香今日歸來,卻對容晞算計人心的能耐更加欽佩。 那日在凝暉殿,兩個膳人的對話自是這位容良娣悄悄安排的,她一早便打聽好了翟詩畫的動向,只等著她一來,便讓膳人有意地說上那一番話。 而這翟家小姐,果然中計,回去后就同自家人說起了這事。 丹香不知容晞下一步要做何舉動,卻聽見她用甜柔的嗓子,又命道:“去凝暉殿,幫我提一籠乳鴿來,我今日要為殿下親自炙烤,做夜宵?!?/br> 丹香一怔,沒想到容晞竟是命她去尋乳鴿,卻還是恭敬地道:“奴婢這就去?!?/br> 容晞輕聲喚住了剛要離開的她,道:“丹香,取完乳鴿后,再備一個瓷瓶,我要取些鴿血?!?/br> 見丹香不解,她又道:“你既是為我做了這么多事,應該明白我想要做什么了罷?” 丹香心跳一頓,仔細回想著容晞一步又一步的算計,又聽她提起了鴿子血,終是恍然大悟。 她的手倏地顫了起來。 丹香不能理解,那翟家大小姐既是已經沒有機會要嫁予太子了,那容良娣為何還要算計這么多,不惜搭上自己,也要將翟詩音置于死地? 況且,若事情敗露,她不僅會失去太子的寵愛,甚至會搭上性命。 丹香倏地跪在了地上,肩頭亦抖了起來。 容晞的嗓音很溫柔,又細聲對她道:“你若怕,我不會逼你。只是,也不會再留你做我的大宮女。往后你自尋出路,我亦不會再護你?!?/br> 丹香是個聰明人,自是能聽出容晞話中的弦外之音,她已然和容晞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若她不同容良娣參與這場陰謀,那縱是容晞不會殺她,日后,她也再沒有好路可走。 而且,她在雍熙宮這么多年,難得遇上個肯賞識她的好主子,日后再尋,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坐到今天的位置上。 丹香以額貼地,嗓音雖微微顫著,語氣卻很堅決:“…奴婢…奴婢愿意為良娣做事,縱是肝腦涂地,也在所不辭?!?/br> 容晞淡哂,用了口甜膩的湯羹,輕聲道:“起來罷,去把乳鴿提來,回來后這案上的糖水你也用些?!?/br> 少頃的功夫,丹香就提來了一籠咕咕直叫的乳鴿,那些鴿子撲騰著翅膀,被尚食局的膳人養得甚肥。 待那籠鴿子被送到東宮小廚房后,里面的庖廚和粗實宮女一聽容良娣要來親自下廚,紛紛提了十二分的精神。 容良娣的相貌美,對她們語氣和藹,這番來這兒,還命丹香給了他們賞銀。 容晞以良娣身份在這東宮的幾月,一直想趁慕淮正妃未進宮前,將下人都拉攏好。 這是她可乘的先機,不可白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