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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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季孫大人,詔安自然是假的,不過是為了將鄆邑這一根刺給徹底拔去!若不如此做,鄆邑始終孤懸在外,李然的本事又人盡皆知,一旦為害,恐怕難以對付?!?/br> “而李然此人又如此頑固不化,自也不會輕易被我們所感化。他要是敢來曲阜,我們自當可以慢慢來對付他。若他不敢來,那便是坐實了其為禍魯國之用心!屆時,我們便可以名正言順的聯合叔孫氏和孟氏,再對鄆邑進行圍剿!” “甚至還能由此而尋得晉國的支持,共討不臣!反正現在魯侯已然不在,那田穰苴和韓不信必是要引兵而去的!屆時難道還怕他區區一個李然不成?” 季孫意如聞言點了點頭。 “嗯,豎牛此計甚妙!只是……該派何人為使呢?” 豎牛其實對此也早已有了計較,當即說道: “叔孫不敢可以前往?!?/br> 叔孫不敢,乃是如今叔孫氏的家主,是叔孫婼的兒子。 當年叔孫婼去世之后,豎牛再次以外戚身份插手,并里通季氏,立得年幼的叔孫不敢為嗣。而豎牛也由此,得以重攝叔孫氏。而叔孫不敢,自也是不得不聽命于他。 季孫意如應道: “既如此,那便派此人前往鄆邑!” 第五百三十四章 觀從至鄆邑 魯侯稠五日入棺之后,其尸身便一直是停在靈堂,準備五個月后再進行下葬。 至于究竟葬在何處,那毋庸置疑,必然是在曲阜入葬最好。 只不過,就目前的局面而言,這一點似乎也難以辦到。 畢竟,無論是對于鄆邑這邊,亦或是季氏這邊,這顯然都是一個兩難的問題。 祭樂因為魯侯稠之死,一直是臥病在床,意志低沉。李然也想過讓范蠡帶女兒來鄆邑,也許祭樂在看到女兒之后,興許會心情好一些,對于她的身體或有裨益。 但念及如今魯侯已死,陽虎雖然已是退兵,但唯恐那季孫意如不會死心,鄆邑前途未卜。所以,如果將光兒帶來鄆邑,只怕是會令人更為擔憂。 而且,想來他自己也不會再在鄆邑久居,或許不日便會回得鄭邑,所以也就暫且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醫和無奈,只得是用一番猛藥,這才算是勉強護住祭樂心脈。至于之前的平緩之藥自然也是不能停的。 而祭樂對服藥雖也并不排斥,但是無奈由于其意志消沉,藥效甚微,只能是勉強維系其性命。 李然對此亦是心急如焚,他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醫和的身上。而醫和身為年邁古稀之人,卻也已是夜以繼日,竭盡全力的在那救治祭樂。 這天,田穰苴和韓不信一起來找到李然,只見田穰苴神色凝重,并是嘆息一聲: “子明,魯侯已薨,寡君雖是未曾言明,但田某已是收到了平仲大夫的消息,他似是有讓田某離開鄆邑之意。而且,田乞亦是幾次三番派人前來催促田某回去。田某如今若執意待在此處,恐怕也是不妥了……” 李然當然知道如今局面。其實,田穰苴和韓不信都沒有繼續留在鄆邑的必要,他心中雖是不甘,卻對此也毫無辦法。 “田大人深明大義,然已是無以為報,實是有愧……” 田穰苴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 “只可惜……哎,只可惜天命何薄于魯侯啊……也罷,不說也罷??!” 而韓不信的情緒亦是更為低落: “不信如今也得回去了,若是待得久了,恐我晉國之內亦會再多口舌……” 李然點了點頭,甚是無奈的躬身禮敬回道: “然明白。感激將軍仗義相助,若非將軍,我李然恐怕早已是慘死于邯鄲。將軍大恩大德,然沒齒難忘!” 韓不信擺了擺手。 “先生言重了,不信亦是受人之托,且不過舉手之勞,又何足掛齒?” 這時田穰苴又轉過身來,與李然一旁的孫武言道: “對了,長卿,田某今后恐怕就要卸甲歸隱了。昔日,田某也曾總結自己帶兵的一些心得,并著得一書,暫名為【司馬法】。這些時日,田某已謄抄了一份,現在將此書留于屋內,贈于長卿,希望可以對長卿有所幫助!” 孫武聞言,亦是甚為感動,跪拜感謝: “多謝司馬大人厚意,這些時日與大人并肩作戰,武已是受益良多,如今卻還受得如此大禮,武何德何能?” 田穰苴將孫武扶起。 “長卿,田某觀你乃是不世出的將帥之才,日后必能名震天下!田某不才,也唯有以此法來助長卿?!?/br> “司馬大人言重了。大人用兵之精微,長卿自愧不及。大人所著之兵書,武定會日夜研習,不敢懈怠,以此來報大人之厚意?!?/br> 眾人隨后又是寒暄得一陣,田穰苴和韓不信就此離開了。 不久,公孫青也找到了李然,并表示他也將要奉命離開此地。 就如同前面所說的,鄆邑如今在齊侯眼里,已經成了無足輕重的存在。所以,他再久留于此,對齊國而言已無有必要。 對此,李然早就知道這一切必然都會發生,只微微嘆息一口,便是點頭只粗略的應了一聲。 公孫青離開后,剛cao持完魯侯喪祭的孔丘又來到了李然處。 李然且將方才之事悉數與孔丘說了一遍,只聽孔丘亦是黯然道: “哎……如今大局已定,丘想來也唯有是出奔他處,另謀生路了。卻不知先生是有何想法?” 李然聽問,不由是想起了祭樂。 “待到國君安葬之后,然打算便回到鄭邑……” 孔丘聞言不由心情更是低落,卻也是無可奈何。 其實,李然早就萌生退意,這也是他身邊所有人都知道的。 他或許恨不得現在就直接帶著祭樂馬上離開鄆邑,只是一方面魯侯稠還未入土為安,而且祭樂的身體羸弱,也恐她撐不過一番舟車勞頓。 如今鄆邑上下,都沉浸在悲憤的氛圍之中,氣氛也是極為壓抑。 李然來到祭樂身邊,只見她雙眼紅腫,躺在床上,早就沒有往昔的活潑,短短幾年時間,祭樂竟是落下了如此的病癥,李然心情也可謂是差到了極點。 而像這樣的無力感,是他所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祭樂看著李然,甚是勉強的笑了笑: “夫君……” 李然上前握住祭樂的手。 “夫君,樂兒倒……倒真是有些想念光兒了……” “嗯……待你養好身子,稍好一些,我們便回鄭邑,到那時候我們一家三人,便不再分開!” 李然這時在心中暗下決心,往后無論是什么事,都無法再改變李然的這個想法。 而祭樂,自是也對此十分的向往。 “若真能如此,那……那可是太好了……” 李然強忍著,但心下卻是一陣憋痛,只因他欲哭而又不敢: “所以,樂兒可得要養好身子!為了光兒,也為了為夫……” 祭樂艱難的點了點頭。 “樂兒知道……” 李然抱著祭樂,只感覺她渾身軟弱無力,心中一緊。 “樂兒,今天的藥吃了嗎?” “我……我想喝點粥?!?/br> 于是,李然立刻叫下人是去煮了粥來,然后始終陪伴在祭樂身邊,其實祭樂此刻是胃口全無,但是為了身體能夠盡早有些好轉,這才主動是想要吃點東西。 …… 此時,身在洛邑的觀從,在他得知了魯侯稠薨斃的消息后,心中也實是放心不下。 于是,他便隨著周王室吊唁的隊伍是一起趕來了鄆邑。 而當觀從再次看到李然,也是被其如今蕭索頹廢的模樣是吃了一驚。 細看之下,觀從竟然發現李然如今已是有了幾根銀白頭發。 這些年李然思慮甚多,所辦之事,又大都事與愿違,加上夫人的重病,這些時日可謂是讓他耗盡了心血。 “少主可千萬要保重啊?!?/br> 觀從從旁勸慰,不過李然此刻又如何聽得進這些話?所以,不由是只作得苦笑一聲: “多謝子玉……哎,世事難料,真沒想到魯侯之事,最終竟會是這般收場……” 觀從聞言,亦是長嘆一聲道: “哎……時也,命也。又豈是人力能為?少主其實亦不必如此自責?!?/br> …… 第五百三十五章 季氏的兩難處境 李然聽了觀從的勸慰,心中并無波瀾。 “子玉,你這次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倒也無甚緊要之事,只是觀從得知魯侯薨逝,恐于少主不利,觀從亦甚是心憂,故而抽身前來看望少主?!?/br> 李然揮了揮手: “雖是不利,卻還算勉強,子玉也是有心了?!?/br> 于是,觀從便是留下來是和孔丘一起,置辦魯侯喪禮一事。 …… 另一邊,魯侯稠畢竟是一國之君,雖是出奔在外,但依舊是名義上的魯國國君。 所以,待得別國觀望了一番之后,發現季孫意如并沒有馬上在魯國冊立新君,這表明,魯國國內依舊還是認定魯侯為君的。 于是,這些諸侯國才紛紛是派人前來吊唁。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