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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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羊舌肸與子產,李然也準備是一同離開之際,晉侯卻是立馬叫住了他們三人。 其余眾卿聞聲,也皆是回頭來一看究竟。但又不知其所以然的他們,又如何能知道晉侯留下他們三人究竟是為何?所以,也不過就逗留張望了片刻,便都徑直散去了。 一旁的韓起亦是看了羊舌肸一眼,微微點頭,像是示意著什么。 待得眾人盡皆離開,晉侯這才站起身來,迥然目光望向殿外燦爛的夏日景色,殿內氣氛一時顯得有些詭異。 “君上,司馬侯所言,亦甚是有理。此番虢地之會,我晉當以明德自處,以靜待來日?!?/br> 羊舌肸對自己這個師傅,那是一向的尊重,從今日便可看得出來。 所以,此番見得晉侯如此的悶悶不樂,當即就猜到,肯定是因其恩師女叔齊的一番諫言所導致的。 “哎,寡人所憂心的,乃是我晉雖有明德之心,可那蠻楚卻未必肯就此領情吶。倘若因此次我晉國示弱,那蠻子反而日后更加得寸進尺,豈不糟糕?” “況且,虢乃我晉之門戶,王子圍在虢地盟會,天下諸侯日后又將如何看待我晉國?楚國此番得志于我晉,恐怕來日天下是再無寧日啊?!?/br> 晉侯一番沉默,最終還是忍不住嘆息道。 他雖貴為晉國的國君,可這件事卻遠遠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圍。今日就連韓起也未曾就此事發表一二,可想而知他的處境是有多么的艱難。 這也難怪,畢竟,如果晉國當真是與楚國交惡了,那到時候你晉侯是爽了,可到時候真正出人出力的,不還是下面的這三軍六卿? 所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在如今的晉國,真的已是無人肯挑頭干的了。 耍耍威風的事情,韓起還馬馬虎虎可以干上一票。畢竟對他而言也不算虧。但要真的跟楚國人開干?先不說韓起有沒有這能力,即便是韓起自己,恐怕也是一萬個不樂意的。 “君上,下臣有罪,今日皆我等外臣之過也?!?/br> 這時,子產忽的朝著晉侯拜了下來。 “若非臣堅持反對參與會盟,今日朝議當不至如此,此事皆為僑之過也?!?/br> 蓄意攪擾他國的國策,原本以子產的品行,他那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然而今日之事,若非他一早與羊舌肸商議,只怕也不會令晉侯今日得了如此的難堪,失了一國之君的體面。 子產主動擔責,也足見其胸襟。 而李然聞聲也是躬身,并是慚愧道: “司馬大人確是老成忠義,卑職也無以反駁,此亦卑職之過也?!?/br> 女叔齊到底有多大本事,李然并不知道。 所以他未曾用其他的詞匯來形容,不過從今日女叔齊的一番見解來看,“老成忠義”四個字,女叔齊是絕對能夠擔得起的。 “嗨,你們也不必自責,女侯所言也皆是極為在理的,此事本就無關乎是非對錯,寡人又豈能不解其意呢?” “當然,你二人所請,也絕非是心懷不軌,寡人又豈能怪罪你們呢?” “都快起吧?!?/br> 晉侯話音落下,微微抬手,示意兩人起身。 “哎,只不過我晉國歷經六世而盛,稱霸中原上百年,而如今,傳到了寡人手中,卻還要去看一個蠻夷的臉色……哎,寡人當真是愧對列祖列宗??!” 晉侯轉過了頭去,竟是一時掩面,形色憔悴。 作為一個也曾是心懷抱負的君主,晉國在他的手中走到了今時今日的地步,他雖然也有責任,但更多的卻是無能為力。 “君上何出此言!” “不過是小小蠻夷而已,又焉敢媲于我晉?還請君上莫要妄自菲薄,待來日,我強晉必有復興之時!” 羊舌肸此時亦不忍見得晉侯如此自悲自怨,但也只得是鏗鏘言詞,寓以振奮君心。 一旁子產聞聲,亦是附和道: “王子圍僭越禮制,楚國日后必生禍亂。此番虢之盟會,不如就權且是讓他囂張一回,待日后他自食其果,天下諸侯必復歸于晉!” 對于這一點,李然在一旁也很是贊同。 他雖未曾開口,但他通過種種的跡象,都不難得出,這楚國距離內亂的日子其實也已經不遠了。所以,晉侯此時憂心忡忡,倒也真是大可不必。 “對了,子明啊,吾師也曾通曉古史典籍,年逾古稀卻是愈老彌堅,如此才有了今日的一番高論。你也還年輕,萬勿因為今日之挫而心生氣餒啊?!?/br> 羊舌肸也很是聰明,急忙就此是轉移了話題,既然虢地之會的事已經定了下來,再去深思已毫無作用,還不如著眼于眼下。 他故意提及李然,給李然說話的機會,一方面是為了轉移話題,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提醒李然,記得之前的約定,借機規勸晉侯。 說著,他給李然使了個眼神。 李然頓時會意,當即又朝著晉侯言道: “君上日理萬機,此事既定,便無須再添憂勞。天下大事,不勝其煩,若君上每件事都如此的cao勞,這又如何使得?” “還請君上且放寬心,虢之盟會雖已成定局。但屆時會盟之上,卻也并非是無有轉機。只需我等穩妥處置,料他楚王子圍也不敢是太過造次?!?/br> 李然心領神會,他從來不是一個急功近利之人,當然更不會因一時挫敗便氣餒。 所以,只微微調整了一番心境,便是平復了過來。非但如此,還立時說出了一番用以寬慰晉侯的話來。 “唉,諸卿所言,寡人又如何不明?”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我等也只能是靜觀其變了?!?/br> 晉侯再度一聲嘆息,便是重新坐了下來。 這時,羊舌肸又再度躬身請言道: “君上,臣聽聞鄭邑前不久于大鬧癘疾之時,李然曾親自行走于鄭邑各個醫館之中,親施醫術以救人無數。想必其醫術也是頗有造詣。既然今日李然有幸來此,何不如讓他為君上診上一脈?” “君上cao勞國事,身體日漸沉重,如此下去可是不妥啊?!?/br> 要想勸諫晉侯節制女色,那自然需要一個適當的借口,給晉侯看病的這個借口就是相當的不錯。 李然心領神會,也是當即伏身叩首,并且是出聲道: “卑職拙技,如有冒犯,還請君上恕罪?!?/br> 李然這話一出,即便晉侯不想,但也是不得不賣李然這個面子了。 所以,晉侯聞聲,當即是感慨道: “好吧,診上一診倒也無妨。只是未曾想到,先生竟還有這等的本領?倒屬實難得?!?/br> 李然起身,又急忙拱手應聲道: “不敢當,只是微臣一些家學而已,算不上什么本事,若有不準,還請君上恕罪?!?/br> 李然的家學可謂豐厚,只是關于這件事,他卻極少與旁人提及,故此并不為人所知罷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君有疾在后宮 晉侯的身體的確是一天不如一天,李然便是這般遠遠的瞧著,也能感覺得出晉侯身體的羸弱。 診脈之際,羊舌肸與子產則皆是靜默著,不敢出聲。 待得李然躬身而退,羊舌肸這才急忙上前問道: “怎樣?君上身體如何?” “對了,關于寡君的疾病,君上也曾求醫問卜,而根據卜人所言,說寡君此疾乃是‘實沈,臺駘二神作怪’,我等皆是不明所以,遂又問我晉廷的太史,但太史亦不知曉究竟何為‘實沈,臺駘’。素聞子明博覽強記,可曾知曉這二位神靈?” 晉侯聽聞李然竟是這般的多才,不由大喜,當即是看著李然問道: “呵呵,那敢問子明先生,這實沈,臺駘究竟是何方神圣吶?” 李然第一次聽到“卜人”這個詞,一時還在思索,聽得晉侯發問這才回過神來。 “哦,回稟君上,卑職曾在洛邑之時,見過一本古籍。以此籍記載,從前高辛氏有兩個兒子,大的叫閼伯,小的就叫實沈。此二人身居叢林之中,不能相容,每天都用武器互相攻打。帝堯認為他們這樣實在不妥,便把閼伯遷移至商丘,讓他主管辰星。一直傳至商代,之后為商人所沿襲下來,所以辰星又稱為商星。另外,帝堯又把實沈給遷至大夏,讓他主管參星,這大夏之地,又為唐國人所沿襲下來,并歷代事奉夏人和商人,而最后就傳到了晉國先祖——唐叔虞的手上?!?/br> “所以,要說這參星,其實按理來說就是代表了晉國的星宿,而實沈又是參星之主管,所以,晉侯夢見‘實沈’也應算是正當位的。如此說來,應當是無恙的?!?/br> “至于這‘臺駘’,是這樣。從前金天氏有后代叫做昧,是掌管著各處河流湖泊的,而她生了允格、臺駘。臺駘世代為官,疏通汾水、洮水,堵住大澤,帶領人們就住在廣闊高平之地。顓頊因此嘉獎他,把他封在了汾川。所以,沈、姒、蓐、黃四國世代都是守著他的祭祀?,F在晉國主宰了汾水一帶,又先后滅掉了這幾個國家,從這里看來,那么臺駘就是汾水之神了?!?/br> “晉侯夢見汾水之神,應該也是無恙的?!?/br> 李然娓娓道來,一字一句,都分外的清晰。 而晉侯與羊舌肸聞得李然的這一番高論,皆是面露恍然之色,一時難以思量。 “哦,那如此看來,這‘實沈與臺駘’倒還當真算得是吾晉的護國神靈了?” “甚好,甚好,君上無憂,實乃我晉國之福??!” 羊舌肸急忙順水推舟,借此機會又恭維開解了晉侯一番。 晉侯聽說自己此病無恙,也是頗感得意。 “那那敢問子明,寡君之病,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羊舌肸開口,又如是問道。 晉侯身體的確羸弱,此乃事實,既然不是實沈,臺駘在作怪,那晉侯的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總該有個說法才是。 見羊舌肸如此而問,李然當即回道: “晉侯的疾病,說到底,不過是因勞逸、飲食、哀樂不節制的緣故。所以,日后只需生活上多有節制,便可無恙。至于山川,星辰的神靈,又哪能降病給君上您呢?” 話到這里,李然的諫言脈絡已經十分清晰,饒是晉侯也已經能明顯感覺到了。 于是,晉侯又親口問道: “哦?此言何意?愿聞其詳?!?/br> 就在這時,只見子產亦是上前一步,并朝著晉侯是躬身一禮。 “君上,僑也曾聽說,君子有四段時間,早晨用來聽取政事,白天用來調查詢問,晚上用來確定政令,夜里用來安歇身體。如此,就可以有節制地散發體氣,不讓它有所壅塞,以致身體衰弱。如果不明白這些,就會導致百事昏亂了?!?/br> “依子明所言,現在晉侯的身體恐怕就是因為把所有的氣,都用到了一處,所以就致病了?!?/br> “另外,僑又聽說,國君的妻妾是不能有同姓的,因為這樣的話,子孫不能昌盛。如果身邊再把美人都占盡了,那么這災禍就會更甚。所以,作為君子應該是很討厭這些的?!?/br> “《志》上有云:‘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湟獗闶?,買姬妾侍女如果不知道她的姓,就占卜一下。如果既不知姓氏,又不去占卜一下,違反了這兩條,古人就會感到很忌諱。所以,男女要辨別姓氏,這可是禮儀的大事啊?!?/br> “現在,據說君上的后宮,有四名姬姓的侍妾最是得寵的,那恐怕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吧!如果君上從此以后能有所節制,盡量少親近那四名姬姓女子,那君上的身體便自然而然就會好起來的?!?/br> 子產一席話說完,卻將矛頭是直指了晉侯身邊的四名姬姓女子,且言語之間也多有故弄玄虛之嫌。 這當然不是因為子產有性別歧視,更不代表他是真的會信這些個玄乎其玄的東西。事實上,子產對這些個神叨叨的事物最是沒有好感的。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