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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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也知道,豎牛作為祭家主事之人,可能真的只是因為目前與魯國季氏的買賣受阻,因此對李然心生恨意。而這也確實是說得過去。 斷人財路,猶如殺其父母,更何況是對于這些商賈之人?豎牛有著這般的敵意,也是理所應當的。 “話雖如此,可我始終覺得這個豎?!缓唵伟??!?/br> “若只是因為他們與季氏生意往來被阻而憎恨于我,倒也無甚緊要??晌覔牡氖?,此人若是暗中與季氏還有其他往來,那咱們此番來鄭,可就算是從一個火坑跳入了另外一個火坑了,只怕日后又是免不了一番糾纏……” “此人還得再查上一查?!?/br> 李然對自己的直覺十分自信,這個豎牛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么簡單。 孫武聞聲當即拱手稱是。 “哎呀呀,先生何須如此麻煩?既然這個豎牛不懷好意,俺去一刀將他宰了便是!” 一旁的褚蕩聽得這話,竟是不耐煩了起來,提起兩把戈戟就要出門尋豎牛去。 李然聞聲望去,當即一陣黑線淋漓。 “褚蕩!” 孫武猛喝一聲,褚蕩這才停住腳步,又似做錯了事的小孩一般,怏怏的走了回來。 “你在一旁只管聽從先生吩咐便是,若無先生指令,絕不可擅動!” 孫武以命令的口吻斥道。 褚蕩最是信服孫武,聞聲當即恭敬站立,不敢再有半分不敬。 見狀,李然也收起了“對牛彈琴”的想法,畢竟以褚蕩的腦子,跟他講再多的道理,他也不一定能夠明白。 “對了先生,子產大夫最近似乎也在籌措糧食,應該也是準備運往衛國的,而負責此次押運的似乎也是祭氏的商隊?!?/br> 孫武忽的話題一轉,雙眉微微緊皺。 聽得這話,李然當即一嘆: “唉……此事屬實是失算了……” “失算”二字從李然口中說出,饒是孫武也不由一愣,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回想在魯國的種種一切,李然可謂智計百出,算無遺漏。無論是季孫宿還是季孫意如,也無論是羊舌肸還是韓起,都可謂是在他的謀算之中,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步步前行,沒有出現任何錯漏。 可如今李然居然說自己“失算”了! 這就好比西出的太陽一般,好不新奇。 “哦?此話怎講?這世上竟還能有讓先生失算的事?” 孫武有些不信,畢竟在他眼里,這世上能讓李然失算的事實在太少了。甚至可以說以李然的智謀,這世上應該就沒有什么能夠讓他失算的!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六十章 見惡不止,比惡十倍 故事,還要從李然離開曲阜前說起。 衛國旱災之事,其實在李然離開曲阜前,他就已經知道了。 晉國準備前去賑災的消息,叔孫豹在第一時間就告訴了他。 依照羊舌肸的意思,平丘之會前,齊侯一開始不尊晉侯號令,拒絕前來與會。雖然后面被他一番威脅終究還是來了,可這也讓晉國對齊國是起了疑心。 而今,晉國正在西邊與秦軍對峙,他自然希望自己的東邊可以相安無事一些。 于是,他打算建言晉侯,可以讓齊侯主動出糧救濟衛國。這樣,也可以再試一試齊國究竟是個什么態度。 倘若齊國是真答應了,那一方面,就代表他們東邊就可以相安無事了。另一方面,他們也可以安心應付來自西邊秦國的危機。 晉侯覺得確實沒什么大問題,便派了羊舌肸出使齊國游說。 可問題就在這兒。 平丘之會前,你羊舌肸已經頂著周王和晉侯的名頭威脅過我們一次了。而今衛國旱災,你晉國自己無法救濟,難道是還想故技重施?再來威脅我一遍? 真當我們齊國是個軟柿子不成? 齊侯好歹也是個有脾氣的人,當然知道這件事沒有看上去這么簡單。畢竟他要是答應了晉國出糧救濟衛國,那其實也就是在實際行動上承認了晉國霸主國的地位。 于是,齊侯就想盡了辦法,搪塞敷衍羊舌肸。反正說來說去,就一句話:你們晉國是霸主國,你們是老大,現在底下的小弟們出了事,那自然是你這老大給兜著,關我屁事? 此番外交受挫,逐漸的變成了一樁外交危機。羊舌肸也很無奈,他沒想到齊侯如今已變得如此的“蠻橫無理”。 而且,竟是半分也沒有表現出要與晉國緩和關系的態勢。 羊舌肸深感不安,在無奈的同時,也感慨這齊侯的智力實在太淺了些。這種給你們齊國這么好的露臉機會,居然跟我還矯情起來了? “都是為你好!你居然跟我來這個?當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這大抵就是羊舌肸當時的心理活動。 可話雖如此,這事兒始終還是要解決。思來想去,考慮到齊國和魯國相距不遠,于是,羊舌肸索性就傳信給了李然,嘗試詢問李然的看法。 李然想著當初平丘之會,羊舌肸與韓起總算是幫過自己的人,也就給他想了個主意,教他如何旁敲側擊的去說服齊侯。 說起來,方法也很簡單。李然只教叔向不必再去理會齊侯,只管去找晏子,也就是晏嬰說事即可。這事委托他去跟齊侯說去,一定能成。 晏子,晏氏,名嬰,字仲。乃后世為人所稱道的齊國一代賢相。 之后,羊舌肸找到了晏嬰,說明來意后,果然就如同李然所料,晏嬰說動了齊侯,不日便可運糧前往衛國賑災了。 要說這晏嬰到底是怎么勸的,其實說辭倒也極為簡單。 顯而易見,齊國如果此番能夠援助衛國,這不也是個能邀買到中原諸侯人心的好事嗎? 而且,晉國以后肯定更加不太平。諸夏各邦如果還有其他事,再委托我們齊國處理,一而再,再而三的,人們心目中的霸主位置不也就易位了嗎? 真正的霸主是用行動來表示的,而不是憑借武力,更不是靠一紙盟誓。 要說這些個大道理,其實稍微懂一點事理的人都能想明白。而這也是羊舌肸自信此行必成的根本原由。 但這事之所以在羊舌肸這里會卡住,說到底只是因為他是晉卿的身份罷了。 話都是那些話,但是說話的人不一樣,時間點不一樣,效果就是不一樣。 而李然在這件事情上所起的作用,也就僅此而已。 再后來,李然便已在前往鄭國的路上。 原本,這對他來講,只不過是一件小事。但當他到了鄭國之后,這才聽說了祭氏居然也打算運一批糧食去衛國。 于是他就立刻反應了過來,倘若齊國的糧食先運抵了衛國,那祭氏的糧食還能賣得出去? 可是他之前并不知道祭氏會有這個主意,這可不就是個烏龍? 李然所謂的“失算”,其實也就是沒有想到祭老宗主會想著貪這種財。 他在晉國絳內也算與祭先有過一面之緣,以貌取人這種事他雖不提倡,但有時候起碼是可以起到一些輔助判斷的作用。 當時他就覺得,祭先雖是個商人,但至少也是個相對正直高尚的商人。 所以他哪里會想到祭先會趁著衛國旱災,打算發這種財呢?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他此番前來鄭國,也是路過了衛國,親眼所見衛國而今可謂是餓殍遍野,慘不忍睹。祭先若當真心懷寬廣,仁義有度,是個在商言商,在理言理之人,那此番救濟衛國的糧食絕對不該是運過去販賣的。 此等行徑,豈不是將衛國百姓的死活棄之不顧?鄭國人是人,衛國人也是人,何以至此??! “沒想到啊,沒想到!祭宗主看似端正不阿,暗地里卻是這樣的人!真真的是個偽君子!” 孫武聽完李然所言,這才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當下便對祭先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可謂是好感俱無。 李然卻急忙擺手示意他不要胡言,并道: “祭氏此番運糧前往衛國販賣究竟是誰的主意,我們尚且不明,萬一不是老宗主的意思,那咱們豈不是怪錯了好人?” 可誰知孫武卻道: “無論是誰人出的主意,他祭先既已同意,那便是坐實了!見惡而不攔,反之附行,十倍之惡!……哎,說到頭來,苦了的還不是在衛國饑腸轆轆的黎民百姓?!” 話音落下,他臉上滿是義憤填膺之色。 李然聞聲見狀,有些愕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先生這是……” “沒想到長卿如今也已有了這般的心系天下之胸懷?!?/br> “而今諸侯對立,民眾互相攀比。似長卿這般,能以他國百姓生死為考量的,屬實難能可貴呀?!?/br> 李然這番佩服發自肺腑,并無半點虛言。 按理說,天下本該是一家。當年周武王分封諸侯,可不就是為了各國能夠守望相助,天下一家親? 但而今這時代,晉人看不上齊人,楚人看不起晉人,吳人看不上楚人。這種互相比來比去的思想,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 所以,大多數人面對類似衛國災難的時候,民眾層面上,也是看笑話的人居多,真正能夠為衛國人的不幸而奔走呼號的,可謂是少之又少。 所以,這一番高論,如今居然是出自像孫武這般身份的平民之口,自然很是令人感到新奇的。 “長卿高雅,李然自愧不如??!” 李然想到此處,不由覺得羞愧,起身朝著孫武深躬身一揖,同時也對孫武頓是肅然起敬。 “先生!這可如何使得!” “武胡言亂語,不知輕重,驚擾到了先生,還請先生莫怪?!?/br> 孫武也是隨他一樣,躬身而禮。 誰知李然將他扶起后,又語重心長道: “今日長卿一語驚醒夢中人,猶如醍醐灌頂,好不暢快!” “是啊,長卿說得極是!《商書》有云:『惡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鄉邇』!”(譯:惡的蔓延,就好像星火燎原一般,一旦被發動起來,到時候你就沒辦法再面對它了。) 話說到此處,李然突然又猛的一下意識到了另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來! “哎呀!不好!” “先生?” 孫武見李然突然一臉的驚駭之色,不禁問道。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