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徒證道的師尊(51)
月嵐之常年在他的摘星峰上當宅男,每日做些手工藝品,等著春曉偶爾的臨幸,再上交所有的成品,只在偶爾寂寞難耐時,出去殺她幾個徒弟助興。 這是春曉對于月嵐之日常生活的想象,這一次去海邊出任務,她便將他也帶了出去。 平日里高冷肅穆的明府仙尊,第一次出遠門,束手束腳地在峰上換了好幾身衣服,最后在孩子們的贊美聲中,穿上淺紫的緞袍,將乾坤袋裝滿了,又給孩子們的飯盆存好糧,設置了定時投喂,挨個摸了摸崽崽們的頭,趕在出發的臨界點,來到了霧峰。 春曉正在檢查小魏宋的乾坤袋,不停給他塞法寶,瞅見月嵐之姍姍來遲,不由調侃他,“月明府,這衣裳從前都沒見你穿過,特意打扮了?” 春曉和一群霧峰弟子都穿著霧峰制服,一片白蒙蒙的綠當中,月嵐之淺紫的華服如同一叢霧中開出的一朵丁香花,柔和了他過于冷硬的五官。 “舊衣罷了,隨便穿穿?!?/br> 月嵐之輕咳一聲,上前按在云舟前段,注入靈力驅動。 林無辱垂首站在她身旁,將她落在肩頭的發,拂到身后,調整了她腰間佩劍的位置,指尖撫過那波光粼粼的劍鞘,最后又問了一遍:“師尊當真要將我一人,拋下在霧峰?” 冬季給霧峰帶來的變化是空中淅淅瀝瀝的雪珠——雪花還未飄落,便與霧氣結合,寒氣沁人。 “喏,這么多的師弟陪著你,怎么叫拋下你呢?”春曉拍拍林無辱的手,“你在玄秋劍宗求學十年,都是一個人,怎么如今一個人不可以了?” 林無辱彎著唇笑,“好吧。師尊早日歸來?!?/br> “師尊,該出發了?!蔽核瓮蝗惶嵝?。 云舟在月嵐之的催動下,已光華大作,緩緩騰空。 林無辱轉眸,看向魏宋。 不過十多歲的少年,穿著不太合身的霧峰制服,負著一支烏木劍,眉眼滟滟,察覺林無辱在看他,魏宋轉身上了云舟。 春曉將乾坤袋收好,也準備上前,忽然被林無辱拉住。 “春曉,你要當心他?!彼纳ひ袈詭Иq疑。 春曉訝然回首,林無辱推了她一把,“好了,師尊上云舟吧,祝愿師尊沿途順風,得償所愿?!?/br> 四周弟子們熙熙攘攘爬上云舟,此起彼伏地和叁師兄告別,“等我們去北海,定帶許多寶貝回來,叁師兄且先替我們找好買家。咱們定要大賺一筆!” 嫻雅風致的男子,比起修士,更像個富貴悠閑的貴族公子,稍稍擺手:“記下了,你們一路平安。照顧好師尊,凡事不要沖動,量力而為?!?/br> “是?!薄懊靼椎??!薄爸斪駧熜纸陶d!” 云舟騰空而起,十余人立在云舟上,霧峰崖邊林無辱和一眾弟子止步相送。 春曉遠遠與他相視,霧峰的霧氣迅速將人影遮掩得朦朦朧朧,可她還是在一群弟子中,準確辨認出林無辱的身影。他的性情溫雅,嗓音如山泉融冰,立在人群中自有列松如翠,仿佛明月舒光,濯濯如風瀾的氣勢。 他也確實曾是位仙門公子,如果沒有那場大災,他如今會是東明界最耀眼的男修,舉世矚目的林氏明珠,怎會淪為小宗小門的弟子,提升修為只為茍全性命,日日為同門生計謀劃。 春曉曾以為叁弟子這樣美強慘的背景,大有可能是男主了。 可興許這個起點世界的作者不喜這類落魄公子拼搏的題材,他更喜歡草根逆襲流,所以此界男主是一個全村被魔族屠戮,背負血海深仇,一點一滴從底層爬起來的少年。 春曉不知為何,覺得有點可惜。 她不由看向專心擦劍的魏宋少年,按照起點的套路,在男主的成長路上,會不斷遇到絆腳石,他會在不斷的斗爭,殺人中晉級,那些攔路的天之驕子,都會成為他的踏腳石。 “阿宋覺得叁師兄如何?” 魏宋在察覺師尊在看他時,擦劍就無法專心了,心神不寧地捏著小帕子。 聽完她叫他,便立馬抬起頭,他抿著唇,沒有立馬回答。 四周都是霧峰弟子,他們對林無辱都極其推崇,包括霧峰上唯一算與他關系好的燕明晦也極敬愛他,整個霧峰都愛戴叁師兄。 小師弟魏宋卻莫名不喜,他不喜歡叁師兄與師尊的相處,他們之間仿佛毫無師徒之間的界限感。 尋常弟子與師尊相處,總有師道的敬畏之心,而林無辱卻目無尊卑。 可師尊問了,他又不能不答。在他猶豫間,四周的視線都投了過來,包括那位摘星峰的峰主。 摘星峰的峰主身形極為高挑,是這些人里最為高大的一個,寒霜般精致凌然的容貌,不怒自威,總是有收斂不住的威壓散出來。 魏宋心里默默地想,這一個,他也討厭。 他久久不語,那坐在舟頭與另一名弟子研究海圖的十一師兄,輕輕淡淡的嗓音傳來,帶著笑意:“小師弟初入宗門,都未與無辱師兄相處過,師尊此言是在難為他了?!?/br> “泠一說得有道理?!?/br> 春曉點點頭。 魏宋默默松了口氣,在心里補充,不光厭惡叁師兄與摘星峰主,這怪里怪氣的十一師兄,魏宋也一并討厭。 或者說,整個霧峰,不被魏宋討厭的,除了師尊,就是師尊養的花花草草,勉強可以加上傻白甜燕明晦。 果然他的預感都是有道理的,接下來那怪里怪氣的十一師兄,緊接著問道:“不知小師弟,覺得明府仙尊如何呢?” 王泠一突如其來一問,整個云舟嬉嬉鬧鬧的弟子們一靜,云端吹來的寒風都仿佛靜了下來。 魏宋握緊了自己的烏木劍,偏頭睨向王泠一。 他不了解叁師兄,可更加不了解摘星峰主,這個十一師兄,平白無故又放的什么屁? 給男主加了濾鏡之后,春曉莫名將魏宋的這個眼神,解讀成了想刀一個人的眼神。 月嵐之坐在舟邊吹風,他不光皮膚冷,生性也冷淡,丟下一句:“我如何,是需要他來覺得的?” 春曉眉角抽搐,她以為不帶無辱來,這群男人就不會吵架了。 可是該吵的架,不會因為少一個男人,就吵不起來了。 (尒説 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