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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br> 從窗縫中看到沈清書的身影隱入那一片蔥綠之中的時候,溫雪兒瑩白的小臉忽地皺起來,額邊的冷汗更是大滴大滴地滑落下來。 她踉踉蹌蹌地回到床榻邊,隨后軟了下去。先是如溺水一般喘著大氣,后來便覺似有無數根細針在體內橫竄,刺痛不已。 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枕頭下摸出宇文皓給的小瓷瓶,顫抖著倒了一顆小藥珠出來,吃下去的片刻后,臉色才稍稍緩和過來。 然而窗外的人卻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只是緊緊地攥著窗框。沈清書自然不會乖乖聽話,瓶子只是裝了一半她便忍不住跑了回來看看溫雪兒還在不在屋里,誰知道偏偏把她最不堪人看見的一幕盡收眼底。 沈清書一開始以為那是藥效未過,殊不知竟看著她服下一粒小藥珠后,便明顯減輕了痛苦,才想到這應是舊疾。 本打算直接進去,可沈清書想了想,還是重新入了茶田繼續將露珠沾滿。 只是今日的露珠格外冰涼,滴落到沈清書手心時讓她不禁顫了一下。 竟從未聽溫雪兒提起過。 待瓶子終于被灌滿的時候,沈清書才放輕了腳步走入屋子里。 溫雪兒的呼吸聲已經恢復往時的平靜,似是已經睡著了。 沈清書輕輕幫她拭去額頭上的細汗時,溫雪兒微微睜眼。 知道直問她也不一定說,沈清書只笑了笑:“我在外頭被風吹得直打顫,你倒好,還悶出汗了?!?/br> 溫雪兒神情慵懶,臉上的睡意久久不散,只低低地說了一聲:“你要睡嗎?” “我不睡,小心一覺到天黑,我便回不了城了?!?/br> 溫雪兒點了點頭:“那我起來?!?/br> 沈清書卻輕輕用手覆上她的眼睛:“你繼續睡?!?/br> 溫雪兒嘴角微彎:“好生霸道?!?/br> “你才知道啊?!?/br> 溫雪兒大概真的極困了,不到半炷香就沉沉地睡過去了。 沈清書俯下身幫她撥開略微凌亂的發絲,隨后小心翼翼地從枕頭下摸出了那個小瓷瓶。 她動作極輕極輕,緩緩地從瓷瓶里倒出一顆藥珠,又再細細數了數瓷瓶里剩下的藥珠,還剩十余顆,應是發現不了的。 沈清書把單獨拈出來的藥珠藏好,又重新把瓷瓶放回原位。 隨后她把裝著露水的瓶子放到一個顯眼的位置,才走出了茶莊。 沈清書目睹著大夫先是從藥珠上刮了些許粉末往嘴里送,而后眉頭緊鎖,她心中不禁咯噔了一聲:“這是什么藥?用這個的人是得了什么???” 大夫搖了搖頭:“我試不出來,不過我敢肯定凝成此物的藥材絕不是來自我們中原,否則多少能試出來些?!?/br> “不是來自中原?” “許是西境的,那邊的珍稀藥材特別多?!?/br> 沈清書又游走了幾間醫館,然而得到的都是相似的回答。她一時間有些迷茫,這怎么又跟西境扯在一起了呢? 原書作者到底把多少關鍵情節放后半部分了? “施主,借過?!鄙蚯鍟驹诼分虚g發愣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她退到一邊,才發現是一個僧人,不過衣著倒和清露寺那些大有不同。 他步伐穩健地和沈清書擦身而過時,突然停了下來。他緩緩轉身,定晴在沈清書的握緊的右手處:“龍桑?!?/br> 沈清書眉梢微動,她把手心展開來:“你說的是這顆藥珠嗎?” “龍桑的味道還是這么濃烈?!?/br> “里面都有什么,治什么病用的?” “用上我們西境的龍芝,格桑草和骨藤汁才煉得成,至于為何會用上它,和藥蠱一事脫不了干系?!鄙苏f完便要走。 “大僧你會解嗎?” “貧僧非藥師?!?/br> 明明僧人走得也不算快,可沈清書怎樣都追不上他,最后只能目睹著他出城。 藥蠱......什么東西。 既然京城里的醫師大多不識,莫非還要西境的人親自來解? 一時半會要怎么知道京城里有沒有西境的高人???沈清書有些頭疼。她本想去問見多識廣的元老板,但一想到溫雪兒假死這件事盡量不要讓人知道,便又沒了路。 云來賭坊......這四個字突然浮現在沈清書腦海里。 她來到門口時,摸了摸扁扁的錢袋,突然就猶豫了。偏偏又把沈清越留下的金子送給昭安郡主了,這可如何是好? 不管了,反正這幾日的運氣也不算糟糕。 然而不出一炷香沈清書就把這個想法收回了。 錢袋不僅沒鼓起來,連僅剩的也輸光了。 只是......能賒賬的吧,沈清書望著內堂的方向想。 “什么?賒賬?”前幾日見到的那個戴著面.具的老板聞言大笑了幾聲。 沈清書小聲呢喃:“又不是沒有還的時候?!?/br> “對不住了姑娘,不見錢就沒消息?!?/br> 沈清書脫下手上的鐲子:“據說是很好的玉,應該值錢吧?” “我們只收現銀,”老板沉吟片刻,“介紹來的人是誰啊,竟然這都沒告訴你?!?/br> 原文作者沒寫啊......沈清書無奈至極。罷了,去把鐲子典當了吧。 “且慢,”老板突然叫住起身的沈清書,“我突然想聽聽你要問什么?” “京城里有西境的藥師嗎?或者說有會解西境藥蠱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