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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書俯身將銅像抱起,道:“好脆的聲音啊?!?/br> 沈清書之前不曾想過,作者在前半本書里對反派的那些描述,此時會成為她威脅端王的籌碼。 “沈清書,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清書譏諷道:“我猜這廟里空心的佛像絕不止這一尊吧?端王私鑄銅錢,竟把手伸到寺廟里來,我也是佩服?!?/br> 端王的眼中驀地閃過一抹戾氣。 沈清書眼尖,及時發現了他手中的那柄閃著銀光的冷器:“端王,我在房中留了書,說是今日約端王到清露寺面禪,若到晚上不見我回去,就趕緊派人過來接?!?/br> 端王毫不慌亂地把匕首收回:“沈清書,我小瞧你了?!?/br> “得端王高看,反而讓我有些心虛了?!?/br> 端王看向正中的大佛:“說你的條件?!?/br> “空心佛像,我手中一個,家中一個,雖然知道我今日一走這里的佛像又都會立刻被換成真的,不過僅憑我擁有的兩個也足夠讓晉王好好勘察一番了,”沈清書不徐不疾地說,“我知道你不會親自站出來認下指使投毒的罪名,但我要你那位親自投毒的手下到官府自首,把溫雪兒換出來?!?/br> 端王負在身后的手驟起青筋,似在極力忍耐,良久才說了一句:“好?!?/br> “對了,為何獨獨挑中守備???” “本就失了勢,踩上一腳,無妨?!?/br> 沈清書嘆了口氣:“我就在這里等著,只要聽到自首的消息,我就讓人把家中的銅像一并送來?!?/br> 端王不過招了招手,佛像后的帳簾處便突然走出一個黑衣人。 沈清書倒吸了一口冷氣。其實即使剛才端王不拿出匕首,也會有人在暗處將自己一擊斃命。 端王對黑衣人耳語了幾句,隨后黑衣人快速地溜了出去。 端王幽幽地對沈清書說:“我得看著你?!?/br> 昏黃的暮靄絲絲縫縫地落進來,微微照亮了一直在陰影處的溫雪兒。 直到聽到開鎖的聲音,她才沉沉地睜開眼皮。 “昭安郡主?!睖匮﹥旱捻锉M是驚訝。 昭安郡主俯下身,細細地看著她:“兩日的幽禁,雖然憔悴了些,但還是這么好看?!?/br> 溫雪兒不明她的語意,身子微微往后縮:“內監這種地方,怕是不適合郡主來?!?/br> “我也不想來,”昭安郡主神色復雜,目光落在自進來后一直放在欄門邊的酒盞上,“但我覺得有必要來親自送送你?!?/br> 溫雪兒隨昭安的眼神看過去,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聲音微微顫抖:“郡主要我自盡?” 昭安郡主的眼眸里充滿憐惜之情:“對不住了溫雪兒,我再喜歡你的美貌,如今也不能不狠下心了?!?/br> “郡主為何——” “你可知道沈將軍為何被突然調離京城?沈家義女把京城守備給殺了,你說圣上會不會聯想到沈家去?明日就是審你的時候了,已經有不少覬覦沈家地位的人暗中備好了臟水,隨時潑上一把,所以,這場會審就不該有?!?/br> 只驚詫了一瞬,溫雪兒便平靜下來:“我若自盡,別人便說我畏罪,一樣坐實了罪名?!?/br> “不——你在獄中何來毒酒?定是背后之人要滅口偷偷潛了進來,如此一來臟水就被引開了?!?/br> 溫雪兒的琉璃眸此刻又清明了幾分:“似乎這樣也不錯?!?/br> 昭安郡主的表情有幾分驚喜:“難怪沈清書這樣喜歡你,我現在也快了?!?/br> 沈清書若知道……溫雪兒的神色忽地變得悲愴。 不知道她會不會嫌我懦弱。 昭安郡主見她的臉色突變,問:“你是后悔了嗎?” “一杯酒下去命便沒了,郡主總要給些時間我緩一緩吧,”溫雪兒抬眸,“我有一個問題?!?/br> “不答你我也怪不好意思的?!?/br> “為何要相助沈家?” “一來沈將軍絕不能倒,二是沈清書那瘋子,為了救你說不定還要鬧出什么事來,我懶得看,只能提前料理了?!?/br> 溫雪兒嘴唇微彎:“郡主很喜歡沈清書?” 昭安郡主倒也不遮掩:“世上美人甚多,個個我都喜歡,只不過沈清書是其中讓我覺得格外有意思的一個?!?/br> 溫雪兒嘴角的弧度深了些:“她是......很特別?!?/br> “好了溫雪兒,只需忍一會,你就可以解脫了?!闭寻部ぶ饔H手拈來酒杯。 溫雪兒心中如蟻噬著,眼神一點點地暗沉下去,然而還是緩緩伸出手去接過酒杯。 酒液滑入喉嚨的時候,她看見了昭安噙笑的嘴角。 ...... 侍女匆匆跑上清露寺的時候,手中還抱著一尊用布包裹著的佛像:“二小姐!照你的吩咐,我在官府門前候著,看見有人前去認罪了,聽說連證據也一并呈上,這下溫姑娘可以洗清冤屈了?!?/br> 一抹喜色爬上了沈清書的眉梢:“何時放人?” “小姐如果此時回去,應該能接到人了?!?/br> 沈清書松了一口氣:“把銅像給我,你且回去?!?/br> 侍女福了福身,高興地走下臺階。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時,沈清書警覺地回頭:“我們都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兩清了。還是你要繼續和我斗下去?” “銅像的事你如何知道的?” 沈清書心生一計,故意撩撥起他的猜疑:“除非完完全全由你親自經手,不然總是容易泄露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