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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仆寺卿嚇得魂飛魄散,絕塵一向溫順,從未像今日這般癲狂過。但他不敢推卸責任,跪下連連磕頭:“陛下恕罪陛下恕罪?!?/br> 蕭行之沒搭理他,而是走到已經被控制住的絕塵旁邊,看著它不馴的黑眼珠,一字一句冷漠道:“從今往后它便不是御馬了,帶它出宮,送到軍營里去?!?/br> 他厭惡背叛,這等不忠心的畜生留著又有何用? 太仆寺卿額頭出汗,神色緊張地等著自己的懲罰,他已經做好了掉腦袋的準備。 “至于你,管教不力,罰奉三年?!?/br> “多謝陛下開恩!”太仆寺卿內心一松,這比預想中好太多,他趕緊磕頭領罰。 蕭行之面色不渝,轉身便離開了。德全趕緊跟了上去,見他袍子上耷拉著幾根雜草,幫著拂了下去。 兩人走到啟明殿,宮人們跪下行禮:“奴才、奴婢見過陛下?!?/br> 蕭行之點點頭,從眾人間走到大殿前,還沒踏進去,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這預感一閃而逝,他忽然感覺額頭一痛。再睜開眼,額間突然有了黏黏糊糊的感覺,仿佛有什么在慢慢往下淌。 德全今日的心臟都要壞了,驚呼著:“御醫,快傳御醫!” 大殿內 李太醫替皇帝包扎完了,瞅了瞅皇帝的神色,小心謹慎地囑咐了一句:“陛下這傷口不淺,老臣會定時來換藥,公公切記不可讓陛下碰水?!?/br> 這話自然是對德全說的,后者點點頭:“有勞太醫了?!?/br> 蕭行之坐在龍椅上,他捏著那塊從天而降的石頭,不知在想些什么,臉色越來越詭異。 德全送太醫出門,回來便看到這一幕。大概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坐在龍椅上的陛下臉色蒼白,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德全戰戰兢兢地杵在一旁沒敢說話,陛下今日尤其倒霉,底下人更要小心伺候了。 “召欽天監監正!” 過了許久,蕭行之淡淡地吩咐。 德全一愣,趕緊道是,轉身便逃跑似的退出了大殿。 * 欽天監監正算是個清閑的差事,何居突然被召了過來,心里便有些納悶,當今圣上從未單獨召見過他。 不容他多想,已經到了啟明殿。 “微臣叩見陛下?!?/br> “起來吧?!?/br> 何居這才抬起頭,見著皇帝額頭上包扎的紗布,暗暗吃了一驚。 蕭行之給德全使了個眼色,后者心領神會,將今日發生的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你既是欽天監監正,可能看出什么?”今日之事一樁接一樁,御馬發瘋便罷了,好端端的天上居然掉下了石頭。蕭行之本不信這些,如今卻不得不多想。 為帝王排憂解難是何居的職責所在,聞言他一臉嚴肅道:“請陛下容微臣回去推算一番?!?/br> “需要多久?” “不出三日?!?/br> 蕭行之疲憊地點點頭:“那便三日后給朕答復?!?/br> * 此事過后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蘇玥兒卻并不覺得輕松,身在他人屋檐下怎能夜夜安眠。 這日用完午膳,她正打算小憩一會兒,踏雪突然過來了。 之前過來傳話的都是南霜,也不知怎的今日突然換了人。含青服侍她換上見客的衣衫,蘇玥兒蹙著眉頭問了句:“可說是為了什么事情?” 含青展開最后一件外衫,聞言搖搖頭:“奴婢也不清楚?!?/br> 這時候的衣衫繁復,縱使是在夏日,里里外外也很多層。等蘇玥兒穿戴整齊,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 踏雪在外候著,聽著里面細微的動靜,面上已經隱隱有些不耐煩,甚至懷疑蘇玥兒故意晾著自己。過了許久后才聽到一聲“進來吧!” 踏雪瞬間換上一臉笑,跨過門檻踏了進來,恭敬道:“奴婢見過蘇姑娘?!?/br> 蘇玥兒一愣,緊接著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踏雪姑娘可是長公主身邊的紅人,我可受不得你這大禮?!?/br> 她早知道府中見風使舵的人不少,如今倒是真的見識了。 聽完這話,踏雪面上浮現出幾分不自在,卻還是道:“姑娘說的哪里話,您是主我是仆,怎會有受不得一說?!?/br> 這話說的,好像之前橫眉冷對的人不是她一樣。 蘇玥兒默而不言,蕭迦柔身邊人的態度不重要,總歸是不死不休的結果。 “不知長公主派姑娘前來是為了什么事情?” “裕王府的安康郡主讓人送來帖子,邀姑娘去御王府小聚呢?!闭f罷,她將帖子呈了上來。 蘇月兒接過來一看,還未曾打開就皺起眉頭,這帖子已經被拆開過了! 她心里冷哼一聲,當即也不急著拆開了,而是不咸不淡的詢問:“既是姑娘把帖子送過來的,便可直接告知長公主的意思了?!?/br> 踏雪面上一僵,想起長公主的吩咐,臉上擠出一絲笑:“姑娘有所不知,這裕王府是一等一的尊貴,府中規矩也多,遠遠是咱們公主府比不得等。長公主知您從未去過這樣的地方,便想著讓嘉清郡主陪您一起?!?/br> 說了這么老半天,無非就是一個意思。害怕蘇悅兒沒規沒矩,丟了她公主府的臉面。 作者有話要說: 蕭行之:惹不起惹不起~ 第二十四章 連含青都聽出了這話里的意思,不敢明說她主子的不是,便狠狠地瞪了踏雪一眼,后者只能尷尬地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