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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琴在進來之前,保安用金屬探測器將她上上下下檢測了一番,確保她身上沒有帶什么殺傷性的武器這才讓人進來。 見到王琴的模樣,說實話,阮凝有些驚訝。 距離上一次在生態園見面,也不過就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而已,但現在的王琴和當初的根本沒有辦法比。 王琴給阮凝的印象一直是精致而高傲的,她喜歡鮮艷的顏色,穿的衣服永遠是高端的大牌或者私人定制,即便只是簡單吃個早飯,她也會化個精致的妝,看得出來在外表這方面她比誰都要重視。 但是今天站在阮凝面前的人,素面朝天,唇上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就連穿的衣服都是最簡單的素色T恤。 失去了自我包裝的王琴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不止,眼角處平添了許多皺紋。 如果在街上遇到她,阮凝可能都不敢認。 王琴一進門,眼神便落在傅羨身上,那當中的狠厲與恨意,叫阮凝看了有些害怕。 傅羨卻沒有什么感覺,不過是困在牢籠中的畜生,只會故作兇狠罷了,她還是能在這兒翻出什么波浪來? “找我有事?”傅羨坐在沙發上,右腿搭在坐腿上,姿態閑散。 王琴看見他那雙完好無損的腿,一口銀牙差點兒咬碎,當初!當初她就該把事情做得再絕一點兒,直接要了這狗東西的命,不然傅家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小遠……你想把小遠怎么樣?”好半晌,王琴終于開口,她的嗓子干啞得不行,強行壓下那股怒意叫她的胸膛不斷起伏。 傅羨將阮凝的腳握到掌心,她的腳因為懷孕的緣故,有浮腫的趨勢,所以只要有空,傅羨就會幫她按摩。 “這話你應該要去問法官,來問我干什么?!?/br> 有外人在,阮凝不太好意思讓傅羨給自己捏腳,但腳被他捏著,按得又舒服,阮凝便隨他去了。 王琴的聲音拔高了幾分,“一審說要判五十年!五十年??!他這輩子就毀了!” “這是法官的判決,他綁架挾持,持搶危害社會秩序,還吸.毒,判五十年都算是少的了?!备盗w漠然回道。 王琴還想爭辯些什么,但想到今天來這兒的目的,聲音又小下去,“傅羨,你放過小遠吧,傅家都被你毀了,難道你還不解氣嗎?就非得搭上小遠?你爸他這兩天一直在醫院里頭住院,你爺爺也是,知道消息的時候就暈了過去,現在還在昏迷當中?!?/br> “你就當是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饒了小遠這一次,行不行?” 王琴強勢了一輩子,在這個歲數要她卑微下來,著實有些為難人,她在說這些求人的話的時候也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語氣。 畢竟活了大半輩子了,都是別人求她,這還是她第一次去求別人。 要不是現在連個像樣的律師都找不到,眼看著傅遠就要被判決,她也不會出此下策到這兒來。 家里的兩個男人都倒下了,只能靠她…… 傅羨看著她,突然諷刺一笑,“什么叫傅家被我毀了?你們自己作的爛攤子,現在想把責任全推到我頭上,恐怕不太好吧。我好心想要收購傅氏,是你們把爺爺氣到住院的,和我可沒有半點兒關系?!?/br> 王琴以為他什么都不知道,實際上,什么也瞞不過他。 事實就是如此,是他們讓傅氏陷入到如今四面楚歌的境地,王家、范家為了確保自己的地位,一個兩個都將她拒之門外。 在利益的面前,親情顯得尤為薄弱。 自從上次去過生態園后,傅氏集團就正式開啟了西山項目,他們所有人都對這個項目充滿了希望,畢竟花了這么大力氣才拿下來的,自然是想要狠賺一筆。 卻不料,這個項目血本無歸,窟窿大到傾盡整個傅家的力量都難以填補。 在這個時候傅遠那邊又出了紕漏,欠了一屁股債,還……還染上了那玩意,那東西怎么能碰呢!一碰就是個無底洞! 如今說什么都沒有用,事成定局,王琴就想著能讓傅遠少受點罪,少吃點兒苦頭,至于傅家她是沒有能力留住了…… “就當是我求你了,放過小遠吧?!?/br> 王琴想到上一次探監時看見的傅遠,就感到一陣陣心疼,好歹是自己的孩子,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眼看著他在監獄里面被折磨的沒有人形,身上都是傷,她既恨他的不懂事,又沒辦法坐視不管。 傅羨幫阮凝換了只腳按摩,漫不經心道:“你這可不像求人的態度?!?/br> 王琴用力閉了閉眼,“你有話就直說,怎樣才愿意放過小遠,放過我們傅家?” “呵?!备盗w凌厲的眼風朝她掃去,“你也配說這種話?!當初你想害我雙腿骨頭壞死的時候,用guntang的粥燙我,用鐵棍子抽我,虐待我的時候,你怎么沒想要放過我?” 過去的那些事情,他哪怕一秒鐘都沒有忘記過! 因阮凝還在,傅羨并未把身上的暴虐完全散發出來,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讓王琴感到害怕。 當年的小狼崽,現在長成了一頭惡獸,吃人不吐骨頭。 王琴啞然無言,誠然她之前是對傅羨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所以到了現在求人的時候,她一點兒底氣都沒有。 “撲通”一聲。 王琴屈膝跪在了堅硬的大理石上,“求你了?!?/br> 一直做為旁觀者的阮凝,看著她跪下去的樣子,心里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