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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兒的,秦恕能聽見岳金鑾發號施令的聲音,“把那個太監拖走,不要臟了三皇子的眼睛!” 過了許久,一行人離去的聲音終于不在了。 秦恕走下臺階,往??偸且粋€人的舊殿,今日因她的到來而有了生氣。 她走了,連風都在孤零零打著卷兒。 秦恕沒有不適應。 他走到一堆賞賜前,揭開上面蓋的紅布,一樣樣在心里默念—— 新衣、新靴、新腰帶,筆墨紙硯、蠟燭火炭、還有紅燒rou。 他摸了摸身上的舊腰帶。 那還是蘇才人在世時做的,磨了這么久,早不能用了,可他舍不得扔。 紅燒rou用了糖稀燒,以至于聞起來也甜甜的。 常寧殿終于不再是腐朽的霉味了。 秦恕蹲下來,看了一會,吃了一口。沒有人搶,他吃得很安心。 rou很香,他勒得很緊的腰帶下,許久不沾油水的胃覺醒似得咕咕叫。 小小的舊殿里,少年唇瓣被油沾的清亮,蒼白的腮松鼠一樣鼓著??偸顷幊恋难?,覆上一層被幸福沖散的茫然。 可能真的是rou太好吃了,他的心開始變得軟綿綿。 他又想起了岳金鑾。 · 岳金鑾把樂女送回云韶府,又把狗太監拖去受罰,才走上回宮的道路。 走了一會,才發現身后多了條小尾巴。 秦珩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跟上來,他還在生悶氣。見岳金鑾不搭理他,故意往她背后踢小石子。 岳金鑾被他踢煩了,怒氣沖沖回過頭,“你干什么?” 她一生氣,秦珩就怵了,訥訥道:“我看見大哥了!” 岳金鑾這才想起來,自己打重生后還沒見過上輩子的老冤家——太子秦湛。 她光記得討好秦恕了。 上一世,她從入宮第一天起便暗戀斯文優雅的秦湛。 秦珩作為她的好兄弟,一向幫她通風報信,好讓她制造偶遇。 岳金鑾為了追太子,平日見面都捏著聲音說話。學刺繡、學廚藝、學琴棋書畫,把自己恣意的本性壓下去,追的卑微。 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上輩子秦湛被秦恕給殺了,她也算大仇得報,因而沒那么重怨氣。 反正這沒用的太子遲早得死。 但要真不干點什么讓他膈應,她豈不是白重生了? 岳金鑾的表情變個不停,壓根不像是個七歲的小孩——七歲的小孩沒有那么濃烈的情緒,秦珩心里更怵了。 阿柿真的變了,變得復雜且讓人難懂了。 秦珩一陣失落。 岳金鑾打定主意,決心要給秦湛點顏色看看,拍拍秦珩小臂,“他人在什么地方?” 秦珩無精打采道:“在江妃那里?!?/br> 江妃是已故江皇后的親meimei,秦湛的小姨,也是江犁雨的姑姑。 江皇后不得皇帝寵愛,生下秦湛不久便去了。 江妃既是一母同胞,也與jiejie一個命運,常年得不到皇帝關愛,無非看在江皇后的面子上封了個妃位。 秦湛對這位小姨也沒什么親情,每次除非特殊情況,都不會去看江妃一眼。 而這特殊情況就是,江犁雨進宮了。 作為故皇后與江妃的侄女,江犁雨進宮探望姑母的理由是完全沒問題的。 她和秦湛的愛情也是在這一次次的探親中培養出來的。 所以到后期,江妃就是個可憐的工具人。只為了方便兩個年輕人眉來眼去你儂我儂。 前世岳金鑾并不知道他們這么惡心,畢竟太子沒有對江犁雨表現出太深沉的情感,反而對她分外殷勤。 她只知道江犁雨可能也愛慕太子,但她是個豁達的人,不會因為對方愛慕就下毒手。 心想著公平競爭,以為贏了,沒想到江犁雨用了手段,笑到最后。 她死了以后才知道,他們倆下賤許多年了。 “狗男女——”岳金鑾嘀咕。 秦珩沒聽清,“阿柿你在說什么?” 岳金鑾扯出個燦爛的笑,招手叫上身后一干太監宮女,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往江妃宮中走去,“我說我們去看看江妃養的小狗狗?!?/br> 秦珩撓了撓頭,“江妃娘娘什么時候養狗了?” 岳金鑾笑道:“早養了?!?/br> 上輩子就養了。 一公一母,養的還挺好。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給我一個收藏mua? 第八章 江妃身子骨弱,住的也偏。 岳金鑾到江妃的清心殿時,宮里用午膳的時間已過了。 江犁雨與秦湛剛用過膳,坐在殿里眉眼來去。 江妃看著,心里十分開心。 江家這些年子弟沒出息,只承了一個祖上侯爺的爵位混著,說是清貴之家,實則早已沒落。 不過好歹還有一家子女兒。 男兒沒出息又如何,江皇后早亡、自己無寵又如何,只要江犁雨做了太子妃,未來的皇后之位還是江家的。 只要皇后的位子還在,江家就永盛不滅。 江犁雨很清楚江家對自己寄予厚望,她至今還能在閨秀里占一席地位,不是因為江家厲害。 而是因為江家出了個太子。 太子是江家唯一的希望,也是她未來的夫婿。 她花盡心思了解太子喜好,培養多年,才與太子有了今日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