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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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眉頭痛苦地皺著,仰起脖子,像是快要呼吸不過來??伤齾s緊緊攥著蕭承宴的袖子,嘶啞著嗓子吼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 蕭承宴眼底露出滿意的神色,劍往她脖子上靠:“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br> 太后搖著頭,唇瓣顫抖:“不,不……你閉嘴,你閉嘴!” 她想抬手捂住耳朵,可蕭承宴卻逼著她聽,一字一句地聽清楚:“你以為蕭寒是飲下你的毒酒死的?我今日告訴你他怎么死的,他為了你死的?!?/br> “當年燕南關那一戰,他在大雪里將你翻出來,背著你走了三日的路。普通人尚且不能在雪山熬過三日,何況他生下來就有不足之癥,以至于寒毒侵體,太醫說他最多也就再能活上十年。他花了十年,用近乎殘忍的手段培養了蕭則,接替他的位置。最后,又選擇死在你手里?!?/br> “可哪怕他死了,你還在恨他,還折磨你和他的孩子,我真是有些可憐你?!?/br> 太后微張著嘴,眼淚順著面頰淌下,落在脖頸卻是刺骨的冰冷。她搖著頭,聲音嘶?。骸拔也恍拧也恍拧?/br> 蕭承宴看著她空洞的眼神,便知道她已經信了。 看著她這般痛苦,他的心情倒是愉悅了幾分。殺人誅心,這一回,她已經徹底不能和他斗了。 蕭寒當年不敢說出口的事,如今他替他說。 他緩緩抬起手捂住她滿是淚水的眼睛,長劍往上提:“若是后悔,便去地下陪他吧?!?/br> 哐當一聲,血珠四濺,長劍落在地上。 蕭承宴眼神一凜,轉過身,正看見手持弓箭,靠在門口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蓁蓁:我今天就是瓜田里上躥下跳的猹 第102章 未來 屋內安靜了一瞬, 躲在柱子后的洛明蓁看到門口的人,驚喜地睜大眼??蛇@屋里的局勢太緊張,她扯著帳子, 又默默把嘴閉上,眼神卻是緊緊跟著不遠處的蕭則。 他沉默地站在那兒, 右手握著弓,銀制面具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 目光掠過角落里的洛明蓁, 看到她安然無恙, 他也便收回目光, 冷冷地看著一臉意料之中的蕭承宴。 站在蕭則身旁的中年男人,一身戎裝, 金甲銀盔。冷眼掃過屋內的人,高高抬起右手:“玉璽在此,如見陛下。攝政王帶兵入宮, 挾持太后, 意圖謀逆, 罪無可恕。臣裴世安代陛下之命, 捉拿逆賊蕭承宴。爾等束手就擒, 還可酌情發落, 負隅頑抗者,立斬不赦!” 話音剛落, 屋內卻響起一陣笑聲。 “果然,本王還是低估了你?!笔挸醒绲氖终票灰恢干浯?,鮮血順著指縫落下,他卻只看著蕭則,“你故意設計被本王擒下, 又讓裴世安詐死,實則是為了讓我放松警惕,露出破綻,好坐實我謀逆之罪?!?/br> 他笑得胸腔都在震動:“為了拉本王下馬,你連自己都命都能賭,還真不愧是蕭寒一手栽培出來的?!?/br> 蕭則單手負在身后,黑色寬袍垂在腰間:“有這么多話,還是留著去詔獄說吧?!?/br> 一旁的裴世安得了指令,指著蕭承宴:“來人,拿下他!” 幾個將士出列,一左一右去架住蕭承宴。 宮中的叛軍都被裴世安帶領的大軍拿下,如今蕭承宴是徹底大勢已去。似乎是知道這一點,他并未反抗,由著那幾個人將他鎖住。 他被按在地上,卻仍舊高昂著頭,看向蕭則身旁的十三:“梨月白也放過了你,看來本王此時,是真的眾叛親離了?!?/br> 十三像在看一個死人:“你早就該死了?!?/br> 蕭承宴笑了起來,手掌上的鮮血還在往外滲:“成王敗寇,歷史本就是勝利者言說,若今日勝的是本王,你們才是亂臣賊子?!?/br> 蕭則抬了抬手,裴世安便差那幾個侍衛將蕭承宴壓下去。路過蕭則身旁時,蕭承宴硬生生停了一下,側過頭看著他脖頸上掩蓋不住的暗紅色花紋,笑道:“蕭則,本王輸了,你也沒贏?!?/br> 殺心蠱是沒有解藥的。 蕭則神色未變,一旁的裴世安皺著眉頭,怒斥:“還不將這個逆賊壓下去?!?/br> 侍衛手下用力,將蕭承宴拖下去,遠遠地,還能聽到他的笑聲。 裴世安將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收回,轉頭恭敬地看著蕭則:“陛下,那些羈押的叛軍該如何處置?” 他心里清楚,按照蕭則以往的性子,自然是一個不留,他這么問也只是走個過場罷了。 蕭則掃了一眼柱子后的洛明蓁,淡淡地道:“按律論處,棄械投降者,從輕發落,牽連較重者,流放?!?/br> 裴世安一愣,瞧了蕭則好幾眼。陛下今日竟然如此仁慈? 不過這也是好事,以仁德治下,方是長治久安之策。 他點了點頭:“臣領旨?!闭f罷,他便領著將士往著宮門而去。十三瞧著了一眼洛明蓁,還有屋里的太后等人,什么都沒說,抱著斷刀轉身走了。 屋里安靜下來,雨勢漸弱。 蕭則看向癱坐在地的太后,眼神空洞,像是冰冷的木偶,眼珠一動不動,整個人搖搖欲墜。只有唇瓣微張,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一道陰影攏在她身上,她始終無動于衷。蕭則伸手,面無表情地將她扶起來,又為抬手要為她扶正發髻上的鳳釵。 太后一把握住他的手,瞪大了眼看著他:“蕭承宴在騙我,他在騙我,你告訴我,他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 蕭則看著她握在自己臂上的手,輕輕將她的手脫下:“他沒有騙你?!?/br> 太后眼里閃過一絲痛苦,她甩開蕭則的手,往后退了好幾步,抱著頭:“你們都在騙我,都在騙我!” 蕭則沒再說什么,只靜靜地看著她。 她已經信了,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他淡淡地道:“他已經死了,真相如何,又能怎樣?” 蕭寒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親,但他是一個難得的帝王。不管當年他有什么樣的苦衷,一切都隨著他的死消失了。 旁人愛他也好,恨他也罷,他已經不能再知道了。 太后眼里涌出淚水,面上卻是在笑,只是那笑有些苦。 “是啊,他死了,已經死了六年了?!?/br> 她笑得越發不能自已,單手覆在面上,淚水從指縫滲出。 恨他也好,愛他也罷,一個死人,又能如何? “娘娘?!备5撏耙徊?,抬手扶住她,眉頭緊皺,卻又像被魚刺卡住嗓子,什么也說不出。 太后踉蹌幾步,偏過頭瞧著他,眼淚順著下巴淌下:“這么多年,苦了你了,哥哥?!?/br> 福祿身子一僵,沒忍住痛哭了起來。 洛明蓁看著太后和福祿,眉尖緊蹙,心頭有些不是滋味。她正想著,腳步聲落在她身側,抬起頭的時候,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沒事了,走吧?!?/br> 她抬了抬眼,正對上蕭則溫和的眼神,半晌,笑著“嗯”了一聲,握住他的手。 蕭則牽著她,一步一步走出九華宮。 暴雨已經停了,身后的屋子卻埋在黑暗里。洛明蓁靠在蕭則身旁,滿目高臺樓閣,因著大雨的沖刷,原本廝殺的痕跡都被洗掉,整個皇宮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切恍然如夢。 一切都結束了。 蕭則偏過頭,看著身旁的洛明蓁,見她一眨不眨地瞧著自己,唇角不自覺浮現出幾分笑意:“這幾日,可有害怕?” 雖然他知道十三會保護她,他還留了圣旨,可一個人經歷這么多事,又怎么會不害怕? 洛明蓁抱著他的手臂,重重地點了點頭:“怕,都快怕死了。你不知道,攝政王差點殺了我,還好我當時腦子轉得快,不然就交代在那兒了?!?/br> 蕭則看著她一副求表揚的樣子,抬手將她抱在懷里,眉眼低垂,眸光漸漸溫柔:“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一直都很好?!?/br> 洛明蓁靠在他懷里,輕哼一聲:“那當然了,不過你也是,做戲做那么真,要不是裴將軍派人告訴我真相,我都差點嚇死了?!彼穆曇舻吐淞藥追?,“我還以為我哥哥他真的在騙我?!?/br> “不做真,瞞不過蕭承宴?!笔拕t拍了拍她的背,“是我不好,讓你受驚了,日后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br> 洛明蓁抬起頭,推了推他的肩頭:“日后再這樣嚇我,我可……” 她正說著,卻看見他肩頭濕潤了些,她瞇了瞇眼,抬手要去觸碰他的肩,可手剛剛抬起就被蕭則握住。 她皺了皺眉,眼睛盯著他的肩頭:“你怎么了?快給我看看?!?/br> 蕭則將她的手放下,淡淡地道:“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不礙事?!?/br> 洛明蓁不信,可手被他握著動不了,只能皺著眉頭:“你肯定又在騙我,上回我哥哥的刀插在你肩上,都穿過去了,怎么可能沒事?而且你還落在攝政王手里,他肯定不知道想著什么法兒折磨你?!?/br> 她說著,眼眶紅了紅。 這幾日,她都在擔心他,哪怕知道這只是他的計劃??墒挸醒缡鞘裁慈??怎么可能輕易放過他? 蕭則輕笑了一聲,用手指碰了碰她的面頰:“別胡思亂想了,我真的沒事,已經讓太醫看過了?!?/br> 聽到太醫替他診治過,她才稍稍放下心來,又瞧了他的肩頭一眼:“你要是有哪里受了傷,可別瞞著我?!?/br> 蕭則點了點頭:“嗯,一定?!?/br> 洛明蓁這才抬眼看著他:“以后別做這么危險的事兒了,我和……”她像是想到什么,臉突然就紅了起來,手指攥著衣袖,沒好意思再說下去。 蕭則見她臉上紅透,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么?” 洛明蓁一噎,小聲地開口:“不是……”她點了點頭,又立馬搖頭,最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蕭則皺了皺眉:“肚子疼?我讓人去宣太醫?!?/br> 洛明蓁微睜了眼,見他真的準備去讓人傳太醫,趕忙扯住他的袖子,嬌嗔一聲:“你,你真是呆瓜?!?/br> 蕭則沒有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看著她。 洛明蓁見他怎么也不明白,跺了跺腳,往前一步,勾住他的脖子。紅著臉,在他耳邊難為情地道:“你,你要當爹了?!?/br> 她說完,飛速地低下頭,埋在他胸口里,不好意思看他。 可頭頂的人遲遲沒有動靜,周圍的空氣仿佛停滯下來。良久,洛明蓁慌亂地眨了眨眼,心下犯嘀咕,難不成他不喜歡小孩? 她皺著眉,沒忍住抬起頭,卻只看見蕭則愣在原地,眼神定住,久久沒有眨眼。 洛明蓁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阿則?你在干嘛呢?” 怎么不說話? 蕭則喉頭微動,眼珠慢慢下移,看著洛明蓁,半晌才遲疑地開口:“你,你剛剛說什么?” 他抿著唇,連呼吸都比平日里放得更輕一些。 洛明蓁頭一回見他這樣愣住的樣子,噗嗤笑了起來,踮起腳尖,將唇靠近他的耳畔,一字一句,慢慢地道:“我說你要當爹了?!?/br> 蕭則滾了滾喉頭,又重復了一遍:“你再說一次?” 洛明蓁被他氣得連害羞都忘了:“你要當爹了,當爹了!”她鼓著腮幫,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會拿這種事騙你,你還不相信……”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被人用力地抱住,生生讓她忘了要說什么。 蕭則緊緊摟著她,搭在她背上的手指都在顫抖,眼里滿是難以置信。直至感受到懷里的溫度,他才回過神,閉著眼,笑意從嘴角蔓延到他的眼尾、眉梢。 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整個人都在顫抖。眼尾慢慢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