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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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祿擠出笑臉:“說是這位三姑娘出生的時候,身子不大好,是以一直寄養在庵堂里,周身病氣去了,這才又接回了府中?!?/br> 他在宮里摸爬滾打多年,自然能隨時捕捉到貴人們的心思,見太后起了興,不等她問,便將自己看到的和盤托出:“老奴昨兒瞧見了這三姑娘,長得是這幾個姑娘里頭頂頂漂亮的,人也和善,就是身子骨稍弱了些,也是可惜了?!?/br> 太后收回雙手,疊放在膝蓋上,瞇著眼輕笑了一聲:“你倒是舍得為她說好話?!?/br> 福祿訕笑了幾聲。 太后抬眼瞧著窗外,白色的雪花緩緩飄落到院墻上,她笑道:“前些日子岳國使臣進貢了幾匹上好的雪緞,花色也不錯。趕明兒你去承恩殿將那幾個姑娘領來,讓她們來挑挑,回頭送去制衣局裁幾身新衣裳。 ” 她抬了抬下巴,嘴角彎起了幾分涼薄的弧度,“好歹也是朝中大臣之女,過些日子又要一一封妃。陛下如此冷落她們怎行?還是要我這個做母后的多替他謀劃謀劃?!?/br> 福祿應聲稱是。 北風呼嘯,將細雪吹進來些許,落到墻壁上掛著的玄鐵寶劍之上。刀鞘古樸,滿是劃痕,只在劍柄系了一根紅繩。 養心殿內,滿臉病容的蕭則由著老太監德喜攙扶著起了身,宮人們忙將織錦鑲毛斗篷披在他身上,又讓人往爐子里多加了些炭火。 “陛下今日能起身,想來過不了多久這病便可好了,陛下也莫太過憂慮?!钡孪残⌒囊硪淼胤鲋搅俗腊概?。 蕭則沒說什么,只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緩緩坐到了鋪著軟墊的圈椅上。他略偏著頭,單手扶額,揉了揉眉心:“把窗戶打開?!?/br> 德喜沒動,開了窗吹進來冷風,加重了病情又該如何是好?可他偷偷瞟了一眼蕭則,自然也知道他最不喜歡別人忤逆他的意思。他便抬了抬手,讓底下人去將窗戶打開。 肆虐的寒風裹挾著冬雪從窗外飄了進來,蕭則斜坐在椅子上。散在身側的墨發被風吹得往兩邊撥開。他赤著腳,露出白皙的腳踝,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掛了一件披風。 德喜怕他病情加重,又不敢去關窗,只得暗中命人將爐火往這邊挪了挪。 好半晌,他又俯身對著蕭則道:“陛下,郭家姑娘昨夜回去便哭個不停,您瞧著該如何處置?” 蕭則不悅地壓低了眉頭:“連伺候人都不會,留她有何用,讓她即刻滾出宮?!?/br> 德喜應了一聲“是”,又道:“余下幾位姑娘已在承恩殿那邊恭候多時了,您瞧著,今日要召見誰?” 蕭則看起來似乎有些興致缺缺,毫不在意地道:“隨便?!?/br> 德喜不敢私下做主,便讓人將早已準備好的牌子端了過來:“陛下,不若翻翻牌子,翻到哪位,便是哪位的福分?!?/br> 蕭則似是有些不耐煩,只隨意地伸出手指挑了挑,咣當一聲,牌子翻了個面。 德喜低頭看著那牌子上的名字,笑道:“陛下,今晚過來伺候的是廣平侯府的三姑娘,明蓁?!?/br> 低頭揉著眉心的蕭則手指一頓,面上的神色復雜了起來,良久,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聲。 “就她吧?!?/br> 窗外細雪飄飄,很快就將院墻涂抹成了一片銀白色。卻也因著落雪,反而不像之間那般冷得人打哆嗦。 洛明蓁躺在榻上,爐子里的銀絲炭燒得通紅,她還是冷得直哆嗦。 她瞟了一眼坐在桌子上的銀杏,正毫不顧及地大吃大喝著,還將暖爐往自己那兒拖過去,搞得像她才是主子。而且委實太能吃,送來什么吃什么,還天天借著她的名頭去膳房拿吃的。 這兩日來送膳的宮人都多看了她兩眼。 洛明蓁又往被子里縮了些,沒好氣地道:“吃吃吃,早晚吃死你?!?/br> 銀杏還在吃著,壓根沒聽到洛明蓁說了什么,反而滿足地往椅子上一躺,舒舒服服地瞇了瞇眼。 洛明蓁也懶得管她,她身上軟骨丸的藥效還沒有退,渾身軟綿無力,只想躺在榻上休息。從昨兒夜里開始,東面廂房就一直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 銀杏雖然對她不好,到底是個心思活絡的,也怕洛明蓁不懂規矩,真出了什么差錯,讓她們兩個一起玩完。于是她便自己去打探了消息,回來后才告訴她,原是昨晚郭家姑娘去侍寢,不慎打翻了一個酒杯,便直接被陛下扔了出來。 那可是真真地扔出來,嬌嫩嫩的一個姑娘直接砸到地上,又讓侍衛將她給拖了回來。那郭家姑娘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害怕,足足哭了一夜都沒有消停,嗓子都快哭啞了。 洛明蓁扯過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暗自搖了搖頭。暴君果然就是暴君,不過是打翻了一個酒杯,就大庭廣眾的把一個姑娘家給扔出來。這要是將他給磕著碰著,豈不是當場要砍了人的腦袋? 她越想越覺得害怕,心里也越發沒底。她本來還抱了一絲希望,想著那暴君沒瞧上她,她直接就跟著之前那些姑娘們一起出宮了??珊盟啦换畹?,選了五個,偏生就選中了她。 不過郭家姑娘的事倒是給她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若是那暴君真的挑上了她,她也去打翻一個酒杯,或者隨便打翻什么都行。被扔出來就扔出來吧,大不了她到時候穿厚一點。而且挨他一頓摔,總比到時候掉腦袋強。 打定了主意,她也沒有之前那么擔心了。而且還有四個呢,也不一定現在就會挑上她。她還可以多再瞧瞧??纯茨懿荒苓x一個不用受罰,又能讓暴君對她沒了興趣的法子。 她抬手打了個哈欠,躺得太久,人也困了,她正準備睡覺,屋外頭就傳來一陣重重的腳步聲。 她下意識地睜開眼,而銀杏轉眼就到了床榻旁,規規矩矩地站在那里,儼然一副聽話順從的樣子。 外頭響起了敲門聲,銀杏快步去將門栓打開。福祿領著一群宮人進來了。 銀杏又極快地轉頭將床榻上的洛明蓁扶了起來,用手扯著她的袖子,對那福祿行了個禮:“總管大人?!?/br> 福祿受了她的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瞧著身子骨倒是比之前好了些許,若是還像之前那般病殃殃的,就算再怎么惹人憐惜,到底也是要送去侍寢。如今陛下身子骨也不比從前,床第之間,還是要她多賣些力氣才是。 洛明蓁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覺得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聽說這人是太監總管,還是太后身邊的紅人,她也沒說什么,垂著眼皮不動彈。 好半晌,福祿往跟前兒一站,翹著蘭花指,細聲細氣地道:“明蓁姑娘,咱家是來給您道喜的。陛下翻了您的牌子,今晚就由您去侍寢?!?/br> 滋溜一聲,洛明蓁腳下一滑,差點沒站穩倒了下去。旁邊的銀杏不動聲色地握著她的手臂,往上提著她,暗暗用腿碰了碰她的腳,提醒她站穩。 福祿見她面色有異,問道:“姑娘這是怎了?難不成您不想去侍候陛下,還是……” 洛明蓁拼命在臉上擠出笑,卻比哭還難看:“沒有,我這是高興得說不出話了?!?/br>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她只恨不得拍拍自己的嘴,烏鴉嘴啊。 福祿放松了身子,了然地笑了笑:“姑娘也莫要太過激動,雖然咱們陛下英朗不凡,天人之姿,能伺候他也是您的福分。您好好表現,定然能得陛下青眼,屆時分封為妃,也算替你們廣平候府增光添彩。所以您莫要太過緊張,免得出了什么岔子,反倒是弄巧成拙了?!?/br> 洛明蓁抽了抽嘴角,在心里冷笑了幾聲,真是好大的福分啊。她肯定是上輩子喪盡天良,才修了這么個要命的“福分”。 還得他青眼,不被他弄死,她就謝天謝地了。 見她沒說話,福祿只當她是太過激動,想想也是,陛下這是頭一回選妃。后宮空缺,再加上這些姑娘們的家世都不低,哪個不想奔著皇后的位置去? 他又笑了笑道:“姑娘盡可安心等著。用過晚膳,會有嬤嬤來替您沐浴更衣,到時送您去養心殿,您只管好生地伺候陛下,旁的事兒不用多想。老奴還有雜事,就先行告辭了?!?/br> 洛明蓁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銀杏松開她的手,送福祿出去。而屋里的洛明蓁直接就癱坐在了床榻上,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 她抬手撫著胸口,心只差要跳到了嗓子眼。再這么下去,還沒等見那個暴君,她自己就要將自己給嚇個半死。她轉頭看了看窗戶,真想趁現在就溜出去??墒腔蕦m守衛森嚴,她又能往哪里跑?跑得出這個屋子,又怎么跑得出這個深墻大院。 她長嘆一聲,干脆放棄了掙扎。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許是因著她心里害怕,反倒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不過眨眼的時間就用過晚飯。她心跳的厲害,手腳都在發抖。門口來了一群嬤嬤,她連她們說了什么都沒有聽清,就被帶著去沐浴更衣了。 她身子發軟,只能任由她們折騰。前前后后收拾了大概有一個多時辰,將她從頭到腳洗了一番,又為她上了妝面。左右簇擁著十多個嬤嬤,全都在捯飭她一個人。 好不容易弄好了,便扶著她上了步攆,一路抬到了養心殿。 洛明蓁坐在步攆上,身上裹著一件狐裘大氅,不知是冷的,還是心下沒底。她一直緊緊攥著大氅,把自己包了個嚴嚴實實。 一想起剛剛那些嬤嬤遞給她的小冊子,還有跟她說的那些話,她只羞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耳根子紅得快要滴血了。 她長這么大,她娘都沒跟她教過這些,這一回倒是平白被這么群嬤嬤給開了眼界。她現在連眼睛都不敢閉,一閉眼就是赤條條兩個人糾纏在一塊的畫面,嚇得她趕緊晃了晃腦袋。 她這邊正胡思亂想著,步攆停了下來。有太監喊了一聲:“姑娘,到了?!?/br> 洛明蓁心里咯噔一下,咽了咽口水,僵硬地抬起頭,九層臺階之上,是一座氣勢巍峨的宮殿,朱紅色院墻上鋪著青灰色琉璃瓦,臺階下是守門的侍衛,個個兇神惡煞。 洛明蓁怕得只想打退堂鼓,可還沒等她多想。幾個宮人便將她扶了下來,輕易地就將她帶到了養心殿前。 門口的太監道:“陛下剛剛去了御書房,姑娘先在里頭候著吧?!?/br> 一聽暴君不在,洛明蓁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已經出了一腦門的汗。扶著她的太監將她帶了進去。許是因著入了夜,侍候的宮人都退了出去。 空蕩蕩的屋子里,只有四角的長信宮燈還能燃著明亮的光。門窗都緊閉著,連半點風都沒透進來,洛明蓁卻無端端地打了個擺子,只覺得這里陰森得滲人,真不愧是暴君住的地方。還未等她細看,幾個宮人便將她扶到了龍榻上,隨即退了出去。 洛明蓁躺在榻上,縮了縮身子。屋里除了她再沒有別人,安靜得有些可怕,淡淡的藥味彌漫在鼻尖,看來這個暴君是生病了。 屋子很大,左右兩側擺的是書架,堆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書,桌案上還壓了一堆卷軸。最里頭有一個隔間,想來是茶室,用竹簾子擋著。 這龍榻也寬得嚇人,起碼能同時睡下七八個人,頂端掛著明黃色的帳子,若是放下來,便輕易遮住里面的光景。 見著許久沒有來人,洛明蓁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她翻身躺在榻上,摸著鋪在上頭的綾羅綢緞,“嘖嘖”了兩聲,壓低了嗓子道:“都生病了,還不忘做那種事,真是色-欲熏了心,再說了,他那身子能行么?” 她又想到了那幾個嬤嬤說的話,耳根子紅了起來。再低頭看著身下的床榻,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正打算起來,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朕行不行,你試試就知道了?!?/br> 洛明蓁連腳步聲都沒有聽到,冷不丁身后就冒出這么一句話,沒忍住嚇得驚叫了一聲。 可她還沒有來得及回過頭,一只手就環住了她的腰身,將她整個人壓在榻上。 第52章 興趣 洛明蓁伏在龍榻上, 身子抖得厲害,額頭不停地冒著冷汗。寬厚的手掌握著她纖細的腰肢,幾縷墨發垂到了她的脖頸里, 陌生男子的氣息攏了過來,將她牢牢地圈在身下。 她想掙脫, 使勁兒扭了扭身子,臀部不可避免地摩擦著壓在她身上的人, 也不知擦到了那兒。她明顯感覺到頭頂的人身子一僵, 將她壓得更緊。 那人的嗓音加粗了幾分:“別動?!?/br> 她不敢再動了, 欲哭無淚地道:“你……你是誰???”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掐在她腰上的手收緊了幾分。熱氣撲在她的耳邊,帶了幾分冷笑:“你說朕是誰?” 洛明蓁身子一軟, 胳膊腿兒都打起了顫。最后一點僥幸也被無情地掐滅。 她仰起脖子,只差哭出來了。她怎么這么倒霉啊,背后說人壞話被當場抓住, 而且這人還是那個動不動就砍人腦袋的暴君。 這宮里的人, 怎么走路都沒聲兒的! 可事已至此, 也沒法子挽救。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眼珠子慌亂地轉了轉, 磕磕巴巴地開口:“陛, 陛下,您, 您來的可真晚。我……民女……不是……妾身都等您多時了?!?/br> 她剛說完,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伤@會兒只想保住小命,求著這位暴君趕緊忘了她之前說的話。 頭頂的人遲遲沒有動靜,明明外面下著雪,她卻只覺得手心燙得厲害, 鬢角都被汗水打濕。 良久,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更甚,一只冰涼的手順著她的脖頸往上,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洛明蓁沒忍住打了個擺子,手臂上的疹子都冒了起來。 那人搭在她下巴上的手指白皙且骨節分明,金絲滾邊的袖袍垂在她的肩頭,露出的手臂貼緊著她的脖頸。 溫熱的氣息撲在耳側,尾音上揚:“你一直在等朕?” 洛明蓁立馬用力點了點頭,又怕他不信,正要開口再重復一遍,順便拍拍他的龍屁??伤淖觳艔堥_,就被一只手輕輕捂住。她慌亂地眨了眨眼,“唔唔”了幾聲。 環著她腰肢的手往上一抬,猝不及防讓她挺直了上身,脊背貼著一個緊實的胸膛。雖隔著衣料,卻還是讓她感覺身上燙得厲害。 身后的人慵懶地道:“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那我們就直接做正事吧?!?/br> 洛明蓁緩緩瞪大了眼,耳朵里嗡嗡聲亂作一團,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正事是什么,捂在她唇上的手往下移,停到了她胸前的大氅系帶上,輕輕一扯,便將她裹在身上的大氅解開。 這會兒她才終于明白了他說的“正事”是什么意思,可她還沒不及多想,一張臉跟放在籠屜里蒸過一樣,又紅又燙。她低呼了一聲,趕忙用雙手攥著系帶。奈何身后那人的手還牢牢地掐著她的腰,她就是想跑也跑不掉。只得彎下腰,將整個人都嚴嚴實實地裹在大氅里。 整個養心殿詭異地安靜了一瞬,靜得吹陣風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