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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滲人,也比以往更令人害怕了。 這一等,就等到了午時,得到人醒來的消息,魏隱彈彈衣衫上不存在的灰,慢慢走去。 他邁過門檻帶來光影變換的剎那,云姜有種錯覺,好似回到了重生后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那時候她隱秘地打量這位曾經的好友,還暗暗笑他老了。 但這個時候,他才是真正老了。 云姜發現,他的發間,竟然有了絲絲縷縷的白發,不多,但已經能夠一眼看出了。 在她昏睡的這段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么? “善善——”魏隱啞著聲音開口,“你心慕衛息嗎?” 他的話語略有停頓,但語氣并不遲疑,想從她這里要個答案。 云姜知道他為何而來了,垂眸沉思。一夜過后,身體仍有感覺,她沒有忘記自己做了什么,此刻也沒有后悔。即使昨夜并沒有進行到最后一步,但確實也是親密無間了。 “我對他……沒有你們所想的那種感情?!痹平脑?,讓魏隱眼眸亮了起來,下一瞬,她又道,“但我,想和他試試?!?/br> 那眼底的亮光,瞬間熄滅了,魏隱面上平靜的面具也似乎裂了開來,那股仿若被背叛欺騙的憤怒席卷了他,“和他試?和他試?” 他重復了不知多少遍,忽然傾身上前,極具壓迫性地俯視云姜,出口的話怒極,“這么多年,你難道不知我的心意嗎?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你我二人,早就結為夫妻。而現在,你才認識他多久?你為了他拋棄我?憑的什么,他比我年輕?比我更了解你?還是憑他的爹——” “憑他能讓我開心?!痹平潇o地打斷了他,“他忠心、順從、能干,奉我的話為使命,魏隱,這是你做不到的?!?/br> 魏隱張了張嘴,又被她截住,“你我性情不合,你該知道,我永遠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br> 他這樣的人……魏隱如遭雷擊,他從沒有被人這樣堅決地否定過,還是來自于代表他心底執念的這個人。 轉瞬間,魏隱幽邃的雙目好似裂出殺氣,“你想和他試試?且看我同不同意!” 他的神情在說:想和他雙宿雙飛,你做夢! 云姜沒有被他的反應嚇住,“我知道的,無論如何,你其實都不會讓我走?!?/br> 魏隱的臉,已經冷到了極致,他忍著怒火掃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在他身后,被踹開的門發出了一聲巨響。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到最后一步啦 老魏狂怒,嚯嚯 第50章 魏隱離開后, 云姜在榻上靜坐了許久。 若說她心中毫無波瀾,是假的。她和魏隱相識多年,情誼深淺, 已非外人能夠知道的。她愿意結交魏隱這樣的友人, 其為人果決、狠厲, 自有一套處世的信念,且有為達目的不罷休的恒心,這樣的朋友, 誰會不喜歡? 但更進一步, 她做不到。從前不行, 現在也不可能。 如果他們身份沒變,她確實會和他成為夫婦,甚至是常人眼中相敬如賓、恩愛非常的夫婦, 可那絕非是她的真正心意。她早就下過決心,重來這一世, 不會再勉強自己。 傷了他的心……云姜抿唇, 斂去了面上那絲愧疚, 長長舒出一口氣。 “來人,傳膳?!?/br> 她不緊不慢地解決了五臟廟的問題, 而后, 又躺回去睡了整個下午, 什么事都沒問, 誰也沒傳。這讓本來嚴陣以待的宮人迷茫了,看王爺和衛統領那震怒的模樣,還以為陛下醒來后也是如此,結果,陛下本人卻是最不上心的嗎? 夜深, 云姜醒了過來,昏昏的大腦讓她呆望了上空好一會兒,才有了神智。 “衛息?!彼袉玖艘宦?。 黑暗角落中的人影動了,迅速來到她面前,“陛下,臣在?!?/br> 如她所料,衛息在夜里過來了。 他扶了云姜坐起,隨后就一副請罪的模樣半跪在地,似乎在表示,如果她現在清醒了想要懲罰他,還來得及。 “我為何要罰你?”云姜好笑地瞥去一眼,“難道要證明我自己煎熬不住命令了你,又來倒打一耙?在你心中,我是如此低劣之徒嗎?” “不敢?!毙l息抬眸,他神色謙卑,但看得出對于自己的所作所為亦不后悔,“臣是擔心陛下心中有氣,發出來比較好?!?/br> “我心中無氣?!痹平樟诵σ?,“魏隱去找了你,把你打了一頓?” 這精彩紛呈的臉,除了是魏隱的杰作,想來也不會有第二人了。 衛息搖頭,“臣和長義王光明正大地打了一場?!?/br> “誰贏了?” “不分上下?!?/br> 云姜頷首,有些出了神。魏隱在她面前,卻沒有展現出受傷的樣子,他是個極為自傲的人,即便在她面前,也很少露出弱點和傷痕,今日那樣的失態,前所未有。 衛息打斷了她的思緒,“臣想問陛下一句話?!?/br> 他得到詢問的眼神,而后繼續,“陛下昨夜的舉動,是認可了臣的心意嗎?” 這話說的,其實有些委婉,衛息從來沒有明著向云姜表達過什么,他以前只是一直沉默忠心地執行她的命令。就連他自己,也是不久前才明白過來。 可這種時候,已經不需要過多的解釋了。 云姜注視他,像在觀察他的神情,片刻后才道:“你確切的想法,我無從知曉。但昨夜,并非是每個人,我都會那樣說,你可明白?” 衛息明白,他當然明白,最想要的,也莫過于這個答案了! 壓制住內心幾乎要翻涌而出的情緒,衛息面上依舊是平日那副模樣,仰首,“臣……受寵若驚?!?/br> 他的演技不大行,讓云姜一哂,“我看你并沒有驚,反而大膽得很?!?/br> 她意有所指,衛息絲毫不臉紅,“那是臣應該做的,都是為了陛下能夠快樂?!?/br> 沒想到他臉皮如此之厚,云姜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她輕咳兩聲,別過了臉不語。 衛息不知是不是沒看懂,還追問,“陛下不喜歡嗎?” “……”云姜臉色更紅了,這人平日看著那么嚴肅冷峻,怎么在這種話題上,如此孟浪。 沒辦法,在衛息鍥而不舍的目光下,她微微點了頭,“……還行?!?/br> 像是受了莫大的鼓勵,衛息仍一臉鎮定地開口,“臣今日回去后,還翻了不少書籍,下次定能有所進步?!?/br> 云姜:“……” 她招架不住了,臉色難得紅了又紅,只怕再繼續交談下去,就要發燒了,便連忙轉移話題,“秋禾在哪?” “關了起來,陛下想懲戒她,隨時都行?!?/br> 在云姜心中對她再忠誠聽話不過的衛息,卻為達成目的而揚了眉。他自然是故意那么說的,單純不想見陛下為了魏隱沉思神傷罷了。他可以老實地做一個忠心不二的臣子,沒有多余想法,但他也不會放任對自己有威脅的存在,那是兵家大忌。 況且,陛下已親口答應了他。 “帶我去見她?!?/br> 清醒時,云姜想過要如何對秋禾,要讓一個人痛苦,最狠的手段無非是奪走她最珍視的,或者讓她永遠得不到想要的。但秋禾這類人太簡單的,她的欲|望一眼便可看透,無非是榮華富貴。 有這樣志向的人不在少數,云姜對此不評價對錯,也沒準備大費周章地去罰她,實在沒必要。剝奪了她往上爬的路,再放到浣衣局去,就足夠她余生都活在痛苦悔恨之中。 云姜想去見她,是想問誰指使她下的迷香。那個迷香衛息著人查過了,并非只有催|情的功效,還隱隱帶毒。 肯定不是秋禾說的,助她得圣寵那么簡單。 偏僻黑暗的柴房,月光都無法照入,即便是白日也漆黑一片,尋常人進去待了不超過三日,就會發瘋。 秋禾已經隱隱有瘋的跡象,她被衛息狠狠踹了一腳,當場就吐出了血沫,而后又被拉去打了五十個板子,沒死已經是萬幸。被關在這里無飯無水,身體一直處于劇痛中,她已經絕望了,在這種時候,一見到光線就忙不迭撲了上去,“奴婢錯了,奴婢錯了,奴婢心比天高,奴婢罪該萬死,饒了奴婢,饒了奴婢吧……” 她的狠撲,其實也沒什么力氣,衛息稍稍抬腳一踢,就讓她滾到了旁邊。 云姜完全看不出這個狼狽的、蜷縮成團的人影,是數日前風姿嫵媚的美人了,秋禾甚至分辨不出站在面前的是誰。 “秋禾?!彼渎曢_口,不大的聲音在逼仄的柴房內清晰無比,“朕問你幾個問題,若答得好,可免你死罪,放你出宮?!?/br> 一聽這個聲音,秋禾渾身都顫了下,想起陛下明明吐血虛弱卻還狠狠看著她說要賜她死罪的畫面,當下匍匐于地,連連磕頭,“謝陛下,謝陛下!奴婢一定知無不言!” 對話很短暫,這間小小的柴房,沒有讓云姜待太久,就出去了。 她沒忍住,咳了出來,衛息立刻為她撫背裹緊披風。 凄冷的光照在青石板上,將她和衛息的身影投映其上,好似融為了一體。云姜不自覺望了這影子有一會兒,然后道:“今日魏隱問我你好在何處,我說你忠心不二,只要是出自我口的命令,便是拋棄一切也會達成?!?/br> 衛息握住她肩的手收緊了,低低道:“陛下之令,臣無有不從?!?/br> “好?!痹平逼鹆吮?,轉身,“你只屬于我,是嗎?” 屬于,而非忠心。 衛息眼也不眨,“是?!?/br> “記住你的話?!痹平剡^身,慢慢地走,語氣極淡,“如果你違背今日之約,我會讓你后悔終生?!?/br> 此話好似讖言,衛息愣住了,很快恢復如常。他的允諾,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他追了上去,對陛下突然的情緒變化,大致有所猜測,方才秋禾交代的話…… 通過秋禾的話,云姜很輕易就推算出了,幫她暗算自己的,定是遠在滄州的父親安插的人手。如果她之前所想沒錯,父親和魏隱正在聯手,那他就不可能不知道,如今的假少帝,已經被她給取代了。 即便如此,父親依然要對她下手,是因為判斷她對魏隱有不好的影響嗎?覺得她會影響大局? 云姜神情,漸漸變得冷漠。她不意外父親會做出這種舉動,也不是傷心父親對她下手,畢竟如今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她只是,因此想起了一些往事。 世人口口相傳中,對夫人極其情深的滄州前刺史翁斐,曾對他的夫人做過什么,也只有云姜這個女兒知道。 母親知道父親的野心和謀劃,起初,她一直在堅持不懈地勸他,通過各種方式。母親的行為,其實奏效了,她動搖了父親的決心。但很快父親就變得冷酷起來,他把母親關了起來,關在小小的后院之中,他不再允許外面的人給她傳話,也不允許她走出小院,每日依舊到她院中陪她用飯,不說一個字。 這是他的懲罰,對他深愛的夫人的懲罰,想用這種方式讓她拋棄堅持,服從于他。 懲罰持續了一年,母親從失去冷靜到暴躁到瘋狂再到恢復平淡的情緒,最后她終于什么都不說了,就被父親放出了小院。 放出小院一個月后,母親郁郁而終。 所以,云姜太了解父親的手段了,他對于會影響他大計的人,從來都不留情面。 沒想到有一天,這個手段又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云姜想笑,她也真的笑了出來。衛息靜靜陪在她身邊,一字未問。 ………… 魏隱的怒火持續了很久,至少府中的幕僚連續數日都感覺到了王爺情緒的不對勁,無論他們進言什么,得到的都只有怒氣和一個“滾”字,這簡直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