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傅同沒想到他會這么說,一時之間有些震驚:“連你都進不去嘛?” 傅潛淵微微頷首。 背后幾個人面面相覷,這下是真覺得心涼了,連山河之主天命龍都進不去的地方,他們哪里還能有辦法? 傅同同樣也很失望:“那就這么任薛陵去么?他這次走的太決然了,我真的怕他會做一些不好的事,回不來?!?/br> 他低下頭,心里很不好受,覺得沮喪又無力,其他人和他的感受也差不多,揣著一顆沉甸甸的心的站在那里,什么話都沒說。 周圍一時間靜了下來,只能聽到墻上掛鐘細微的滴答聲。 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饒涉終于按捺不住了,無法忍受這樣沉重又荒蕪的氣氛,剛想說點什么來緩和一下,卻有人比他更先。 “?!敗?/br> 突然響起的鎮魂鈴聲打破了寂靜。 幾個人條件反射性的朝門邊看了過去,入眼一道金色的傳送符陣,看紋路很像饒涉的手筆,但小天師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里好端端的怎么會出現他畫出來的傳送符陣。 不過眼前發生的一切很快給了他們答案。 金光流轉過后,傳送符陣消失不見,兩個人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為首的一人眉眼帶笑,身上穿著件灰色的風衣,是譚霖,他身后站著的那人模樣也很是俊朗,但人們看到他,最先注意到的卻不是他的臉,而是身上那件從頸間一直垂到腳踝的羽衣。 ——羽衣人。 作者有話要說: 【復習小貼士】 關于羽衣人和譚霖之間的事,具體劇情在第六十六章 和七十四章。 關于羽衣人和犀照之間的事,具體劇情在第六十八章 。 第100章 第100次太磨人 此時距離白唐把譚霖送回家, 只過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 半小時前,譚霖還在為把羽衣人引出來這件事感到發愁,半小時后,他不僅把人引出來了,還直接帶著他用傳送陣進了妖怪局。 效率之高速度之快, 讓人不得不服。 幾個人看著從傳送陣出來的譚霖和羽衣人, 臉上的震驚藏都藏不住, 譚霖倒還是慣常的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笑瞇瞇的朝他們招手:“嗨!” 饒涉傻乎乎的回招了下手,然后偏過頭小聲問白唐:“傳送符是你送他回去的時候給他的嗎?” 白唐茫然的搖了搖頭:“我沒有啊?!?/br> 那他的傳送符是怎么來的? 兩個人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而就在這個時候,聽到傅同的聲音從背后響了起來:“是我給的?!?/br> 這也是傅同剛剛才想起來的,因為事情確實是有點久遠了——大概是《天籟榮耀》決賽剛結束的時候, 譚霖因為看了網上關于羽衣人的傳說,心里慌得很,想去妖怪局或者傅同家里借住,被拒絕之后眼淚汪汪的好不可憐,傅同就給了他張傳送符, 讓他一遇到危險,就會被瞬傳到妖怪局來。 當時只是圖給譚霖一個安心,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不過…… 既然這張傳送符激活的前提是持有者遇到危險,那在譚霖來之前發生的事,就很耐人尋味了。 想到這里,傅同皺眉:“你做了什么?” 譚霖以為他是在問自己是怎么讓羽衣人出來的, 便笑了:“其實也沒做什么,就是找了幾個患有產前抑郁癥,但因為伴侶缺少陪伴而造成悲劇的新聞在家里念了下,又搞了點事情打配合,” “什么配合?” “這……”譚霖心虛的往羽衣人的方向瞄了一眼,支吾片刻后,在羽衣人越來越低的氣壓里把話后面的話說了出來,“……跳樓?!?/br> 幾個人都是一驚,羽衣人的臉色更是在譚霖這兩個字說出來的瞬間黑到了極點。 譚霖看到,頓時更心虛了,半解釋半給自己找補:“其實我沒想真跳,就是做戲以示威脅嚇唬嚇唬他,沒想到懷崽后平衡感退步的那么厲害,一個沒注意,就掉了下去,他接住我的時候正好符紙起了反應,然后我們就這么被傳過來了?!?/br> 還好有羽衣人和符紙,不然得多糟糕。 這種事是隨隨便便說搞就能搞的嗎? 幾個人看著譚霖,眼里“你這就是欠教育”幾個字寫的明明白白。 譚霖小動物般的求生欲在這會兒終于被點滿,不等他們開口訓人,直接認錯:“我知道錯了,以后絕對不會這樣了,真的,你們信的,我肯定把這個教訓記得死死的,絕不再犯!” 語氣嚴肅,態度很是誠懇。 幾個人到了嘴邊的訓話被他這樣的姿態堵了回去,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譚霖抓住時機,很機靈的開始轉話題:“這……不如我們先解決一下薛陵的事?” 不得不說,譚霖心眼雖然是缺了點,但在轉話題這方面還是挺會把握重點的。 傅同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點,在譚霖充滿躲閃越發心虛的表情里,決定先放過這個小傻子,等薛陵那邊的事告一段落,再來和他好好談談人生。 緩期執行,雖遲但到。 心里有個決定,傅同低聲一笑,之后便不再看譚霖,把目光移到了旁邊的羽衣人身上,結果還沒開口,就看到面前的人突然抬起了頭,眼神淡淡的,話也說的輕描淡寫。 “我知道怎么進渡陵,也能帶你們進去?!?/br> 畫風出乎尋常的簡單粗暴,以至于傅同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審視的看著羽衣人,不知道這人說的話究竟可不可信,后者對上他的眼,神色不變,還是那副淡淡的模樣,接著說:“你們幫過譚霖,我心里記著,自然不會以謊言相待?!?/br> 說著,他看向譚霖,眼神在譚霖映進來的同時軟了下來,春水一般溫暖,說是含情脈脈也不為過。 這樣的眼神,哪里是譚霖這種從來沒談過戀愛的小雛鳥兒能受得住的。 猝不及防被撩到的譚霖臉瞬間紅了,身周滿是粉紅泡泡,羞澀的連頭都不好意思抬。 噫,好造作的狗糧。 傅同在心里嫌棄的噫了一聲,而后漫不經心的朝樊休的方向看了過去,在看到后者隱晦的點頭后,眼睛微瞇,半晌,重新把視線移到羽衣人身上,淡淡的開了口。 “那就說說吧,你的條件是什么?” 從他進來說出第一句話開始,那種條件交換的意思就已經清清楚楚的擺在了眾人面前,誰都能看得出來。 而羽衣人也不廢話,聞言抬起手,直接將身上的羽衣退到腰間,然后慢慢轉過了身。 光裸的脊背隨著他的動作出現在眾人面前,入眼一片金光,金色的印記密密麻麻的覆在上面,圖案錯綜復雜,連一點空白都沒留下。 在符咒方面專業對口的小天師最先認出了它的來路“傀儡咒?” 傀儡咒。 顧名思義,就是能把別人控制為傀儡,為自己所用的符咒。 羽衣人穿好羽衣,回身微微頷首,聲音還是淡淡的:“我的條件,就是解開這個符咒?!?/br> 饒涉想都沒想,直接給了否定的答案:“不可能?!?/br> 傀儡咒雖然不算多高深的符咒,但要想解咒,有一種材料的絕對不能缺的—— 傀儡咒施咒者的血液。 放到羽衣人這里,自然就是犀照的血液。 但妖怪局目前對犀照的行蹤一無所知。 旁邊樊休和白唐點點頭,也覺得這事不可能,羽衣人卻沒有什么失望的意思,視線從面前幾個人的身上一一掠過,最終落到了傅潛淵身上。 兩個人視線相對,彼此都沒說話。 傅同站在他們的視線之間,看看羽衣人又看看傅潛淵,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么狀況,旁邊幾個人也是如此。 眾臉懵逼。 而差不多也是在這個時候,聽到傅潛淵的聲音沉沉響了起來。 “回來之后,如你所愿?!?/br> 聽到他應下,幾個人心里越發迷惑,想不出傅潛淵能用什么樣的法子去解咒,但轉念一想,大佬之所以能被稱為大佬,那都是有原因的,他們束手無策的事人家未必不行,也就不糾結了,轉而問羽衣人:“那我們什么時候過去?宜早不宜遲,你覺得現在怎么樣?” “現在還不行?!?/br> 羽衣人搖頭:“渡陵有封印,只有在特定的時間里才會,上一個時間點應過了,下一個,在寅時三刻?!?/br> 也就是凌晨三點四十五。 距現在還有十一個半小時。 將近半天的時間,并不算短,幾個人雖然擔心遲則生變,但也沒什么辦法,只能當是留出了休養生息的時間,先回去做準備了。 他們一走,妖怪局里就只剩下了傅同和傅潛淵,和不需要去渡陵,被留在局里值班的文職吉祥物代表,白唐。 小白兔看起來還是有些憂慮,一個人窩在那邊糾結了一會兒后,到底是沒忍住,憂心忡忡的朝傅同和傅潛淵開了口:“大佬,頭兒,我們這么做真的好嗎?” 傅同看他:“嗯?” 白唐皺眉:“羽衣人怎么說曾經也是犀照的黨羽,我們對他的底細也還不清楚,現在什么預防措施都沒做,就信了他,還讓他就這么走了,萬一……出什么差錯呢?” 比如羽衣人故意引了錯的路。 再比如,他今天所說的一切其實只是他的脫身之策,這一走,往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白唐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眼里的憂心簡直要滿到溢出來了,面前的兩位大佬卻沒有任何憂心的情緒,傅同甚至還笑了。 “不會?!?/br> 讓白唐覺得驚訝的是,出聲的不是傅同,而是向來沉默寡言的傅潛淵。 他垂眼,視線落在傅同身上,后面的話說不清到底是對誰說的。 “當一個人有了在意的人的時候,便全身都是軟肋,也就不敢再冒任何險了?!?/br> 傅同在旁邊認同的點點頭,眼里帶笑。 而這句話后,傅潛淵說什么都沒再說,垂手把傅同的手握在手里,和他一起出了妖怪局。 這時候大概四點半,最熱的時間點已經過去,而太陽未落,風輕輕的吹拂過來,寧和又溫暖。 傅同現在被傅潛淵慣出了一身懶骨,路都不想走,在出來前便化成白絨團的模樣窩到了后者懷里,現在被暖風一吹,只覺得愜意的不行,抬爪在風中一揮,感嘆道:“還是這樣得勁啊?!?/br> 傅潛淵握住他的爪爪,聞言低聲一笑:“哪樣?是因為風覺得得勁,還是因為在我的懷里,才覺得得勁?” “當然是因為在你的懷里呀?!备蛋⑨陶UQ劬?,笑得超級甜,“你要知道,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時候,哪怕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也都是得勁的?!?/br> 阿崽的日常向男朋友說情話成就,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