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作者有話要說: 啊~~老太太這番話是我外婆跟我說的,我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的,所以放到文里~~ 第24章 蹴鞠 陸晚晚無需回頭便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她相交過十一年的丈夫。 陸建章駐足, 轉身同寧家人寒暄。 “侯爺, 小侯爺?!标懡ㄕ滦Φ靡荒樀拇猴L燦爛。 陳柳霜帶著陸錦云擠到前頭。陸錦云迫不及待喊了聲:“侯爺, 夫人?!?/br> 目光移到寧蘊身上, 她微微頷首, 臉頰浮起一片霞色,眼眸微垂, 柔聲喊道:“寧蘊?!?/br> 寧蘊微微點頭,面色冰冷,眼角余光掃到一旁站著的陸晚晚, 心底微微蕩漾。 寧夫人平靜的眸子微微蹙起,她不喜歡張揚的女子, 她喜歡含蓄內斂的,恬靜優雅,如陸晚晚那般的。 陸錦云看到她的眼神,心里頓時一個咯噔——這個婆婆不喜歡自己。 陸晚晚牽著陸倩云的手,跟在陸建章后頭,眼皮子都沒有掀一下。 直到陸建章點了句:“這是我的大女兒晚晚, 和三女兒倩云?!?/br> 寧夫人眼中才微微有了笑意:“早前已見過大小姐和三小姐, 手工十分精巧?!?/br> 陸晚晚微微福身:“多謝夫人謬贊,承蒙夫人不嫌棄, 他日臣女便送夫人一幅小作?!?/br> 寧夫人只當她是一句順嘴話,便也順著答應:“那便多謝大小姐有心了?!?/br> 陸晚晚察覺到,身側的陸錦云剜了自己一眼。 她滿不在乎。 陸建章遞了帖子,被迎進園子。 昌平郡府有一個極大的蹴鞠場, 今日的宴會白日便是蹴鞠比賽,夜間賞花燈游園。 陸晚晚進去,徐笑春恰巧出來。 徐笑春家中是武將出身,跟她父親在校場練了一身硬脾氣,不喜歡誰毫不藏著,大大方方地賞了陸錦云一個白眼,親熱地挽著陸晚晚:“晚jiejie,你可來了,我剛尋了你好久?!?/br> 陸晚晚不想和陸錦云寧蘊同行,她請示陳柳霜:“夫人,我能和笑春去說會兒話嗎?” 陳柳霜不耐煩,她巴不得陸晚晚離錦兒遠些,免得壞了她的好事。 從陸晚晚回來,她們母女就格外倒霉! “去吧去吧?!标惲嫔峡囍?,面皮下藏著刀:“注意安全?!?/br> “是?!?/br> 陸晚晚帶著陸倩云和徐笑春走了。 寧蘊的雙眸一直落在她身上,眼見人已遠去,方戀戀不舍收回。 一扭頭,便和陸錦云期待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原本目光中炙熱的溫度剎那間便退去,他別過頭,不再看她。 陸錦云骨子里和他父親一樣,貪婪、自私。 寧蘊也不知上一世自己著了什么魔,竟會因為這種人一而再再而三傷害陸晚晚。 既然重來一次,他不會再允許自己做蠢事。 他已發過誓,這一生要將陸晚晚捧在掌心,珍之重之。 陸錦云的心霎時間涼了半截。 寧蘊為何會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她心底又慌又亂。 陸晚晚先去拜會了謝夫人。 謝夫人正在看臺喝茶,同幾位夫人閑聊。 “晚晚?!敝x夫人眉眼和善。 謝懷琛正在場上,這種場合他是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論吃喝玩樂,京城之內誰人能出謝小公爺其右。 “下一場蹴鞠的彩頭是一幅吳瑞之的《秋雨圖》,我念了很久?!敝x夫人偏頭看了看場上。 陸晚晚微笑:“小公爺技藝非凡,定能為夫人將圖奪回來?!?/br> “但愿如此?!敝x夫人忽然問:“那是寧蘊嗎?他也來了?!?/br> 陸晚晚聞言看向場上。 寧蘊穿著輕衣薄靴,下場活動筋骨熱身。 場周一群女子翹首相望。 她想起上一世,就是在這里看到寧蘊的第一眼,從此以后,她便沒有挪開過目光。 她真心實意地愛了他十一年,也被辜負了十一年。 她斂眸,瞥向蹴鞠場。恰好寧蘊抬首,兩人四目相對。寧蘊忽的朝她一笑。 陸晚晚扭過頭,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寧蘊陡然看到她的笑容,背后竟生出一絲涼意來,沁在皮rou上,慢慢地滲進骨子里。 寧蘊上場,場上的形勢便發生了變化。 原本在謝懷琛這一隊的兩名女子忽然叛變,要去寧蘊那一隊。 判官調解了片刻,她們還是死乞白賴要跟寧蘊一組。 如此一來,謝懷琛的隊伍便少了兩名女子。 徐笑春蹭的一下站起來:“這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我去幫懷琛哥哥踢?!?/br> 謝夫人擰眉:“可這還差一個人?!?/br> 徐笑春說:“有我和懷琛哥哥,再少兩個都能踢贏?!?/br> “可規定了十六人一組,少了個人湊不齊隊伍,場都不能上了?!敝x夫人嘆了口氣:“看來是我和這《秋雨圖》無緣?!?/br> “夫人,我去給小公爺助場?!眱扇顺蠲紘@氣的時候,聽到身后清脆稚嫩的聲音。 陸晚晚站了起來,柔軟的眸子鋒芒綻現,文靜地說。 謝夫人吃了一驚,回眸看向她。 周圍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陸晚晚身上。 陳柳霜和陸錦云先是一愣,繼而冷嘲陸晚晚:也不看什么場合,居然也敢貿貿然出風頭。 不怕到時候丟人! 昌平郡主喜歡看蹴鞠,經常會舉辦蹴鞠會,邀請踢得好的下場,也極舍得下血本,彩頭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可若是有濫竽充數之輩下場渾水摸魚,定會被京城貴女嘲笑得無顏出門,連帶著球頭也沒什么顏面。 她就這么想討好謝家? 陳柳霜先回過神,尷尬地給謝夫人賠禮:“謝夫人勿怪,晚晚她不懂事,不知京城蹴鞠場上的規矩?!?/br> 而后,她輕輕捏了捏陸晚晚的手,和氣溫柔:“你想玩,回府了我找幾個人陪你在后院玩兒。你別不懂事,拖累了小公爺?!?/br> 謝夫人自然懂規矩,她怕陸晚晚強撐著給謝懷琛湊隊長臉,反倒失了顏面。 陸晚晚看上去柔弱溫婉,風一吹就能折斷她的腰,哪里是能玩這么激烈的游戲的人。 “舅母,你讓晚jiejie試一試?!毙煨Υ罕е母觳踩鰦?。她自信得很,憑她和謝懷琛打遍京城無敵手的球技,就算帶個陸晚晚也能一舉奪魁。 管她會不會,先拉個人來把隊伍湊起再說。 否則傳出去了,謝小公爺和寧小侯爺打對臺,謝小公爺連隊伍都湊不齊,多丟人! 往后她頂著個謝丟人表妹的稱號行走京城,多沒面子! 謝夫人遲疑了一下:“可是……” 場下判官敲鑼道:“還有半柱香的時間,若是還沒有人跟謝小公爺一隊,那這一局便是寧小侯爺勝?!?/br> 不戰而勝,美得他——陸晚晚輕嗤。 陸晚晚才不會讓她如愿,她走向謝夫人,行走間步伐優雅,裙袂搖曳,露出銀白色的繡花鞋。她渾身上下,從衣裳的顏色到做工,以及她的言談舉止,都格外雅致,透露出一股溫婉的氣息。 越發不像能玩蹴鞠的。 她握著謝夫人的手,柔柔地說道:“夫人,讓我試試,我幫你將《秋雨圖》拿回來?!?/br> 眼見香灰一寸寸剝落,謝懷琛一隊人還未湊齊,謝夫人只好點頭,她道:“你自己上場小心些?!?/br> 陸晚晚點頭。 走了幾步,她還是不放心,又描補了句:“不行就下來,別硬撐?!?/br> 陸晚晚笑得恬靜:“放心吧?!?/br> 徐笑春拉著陸晚晚奔向后場換了輕便的衣服。她將披散下來的頭發挽在一起,利落地上場去了。 謝懷琛正和寧蘊說話。 他倆幼年一起在白鷺書院念過書,關系還算不錯。 謝懷琛問他:“上次贏了我的錢,你怎么這么久都不出來?” 寧蘊目光有意無意瞥向看臺,心不在焉地說:“我母親最近身體不適?!?/br> 實則,他最近一直在想法子免除寧家的禍事。 上一世,三月二十一,寧鎮安入宮面圣,在偏殿等候的時候,會犯下一件天大的事。 他一直不相信父親會做那種事——jian/yin皇貴妃。 可事實擺在眼前,不容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