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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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蹙眉,卻未深想,低頭翻看自己剛剛拍下的照片,準備挑出幾張給楚慕遙發過去。 秋秋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的手機上,根本沒有注意到一個瘦弱的女生正鬼鬼祟祟地往她背后靠過來。 下一秒,帶著濃烈異味的棉布塊就捂住了秋秋的口鼻,她猛地睜大了眼睛,想要開口大聲呼叫,卻發現自己根本發布出聲音。 緊接著,眼前的人群就渙散模糊,秋秋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意識漸漸陷入虛無。 十分鐘后,李雨柔驚慌失措地從殿門口跑出來,手里還提著未拆封的香燭,她的視線落在松樹底下,果不其然,發現原本應該乖乖站在那里的小姑娘沒了蹤影。 轉而變成一個帶著白口罩的瘦弱女生,油膩黑發披肩,整個人散發著陰郁冰冷的氣質。 李雨柔大步走了過去,臉上還是帶著幾分怯懦,說話的聲音卻大了不少,質問著眼前的女生:“安邱筠,你真的把她帶走了?帶去了哪里?” 安邱筠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口罩下發出一聲譏笑:“不是你把她帶到我面前的嗎?現在這么緊張做給誰看?” 李雨柔被她說的一陣語塞,愣了片刻,再次開口時,聲音已經小不少,帶著幾分討好和不安:“安邱筠,你答應過我的,不要傷害她好不好?” “人到了我手里,自然隨我處置?!卑睬耋蘼犞讜r玩伴的哀求,面上毫無所動,冷淡地說道。 這話一出,李雨柔頓時有些著急,捏緊了手里的袋子,固執道:“你說過的,不會傷害她?!?/br> 回應李雨柔的只有安邱筠的冷漠,顯然代表了她的態度,秋秋落到她手里,肯定不像安邱筠所說的那樣安全。 “你、你要是傷害她,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楚慕遙!”李雨柔嗓音都有些發顫,企圖威脅面前人。 可是安邱筠根本就不吃她這套,蔑視地看著眼前人,低垂著眼簾嘲笑道:“那你去說啊,我又不怕被他知道。只是到時候你什么都沒有,楚慕遙想要搞死你,就像搞死螻蟻一樣簡單吧?” 女生輕蔑的話語落在李雨柔耳里,激得她臉頰漲得通紅,偏偏心虛得很,面對安邱筠根本說不出反駁的話。 “你也別想講這件事情告訴別人?!卑睬耋奁届o地說道,“尤其是警方。你可別忘了,十幾年前是誰把你從孤兒院里救出來的,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個老太婆玩死了?!?/br> 帶著尖刺的話語讓李雨柔臉上血色盡失。 “如果這件事被別人知道了,別怪我把你那些照片全部曝光出去?!卑睬耋蘩淅涞亓滔逻@句話,然后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根本沒把身后害怕到身體發抖的李雨柔放在眼里。 秋秋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臟污的廢舊集裝箱里,底側襯板上不知是什么東西,手心下油乎乎黑漆漆的一片,可能是之前裝過什么化工液體。 她心里一激靈,連忙把手挪開,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繩索牢牢捆住,根本就不能移動。 睜大眼睛環視著周圍,秋秋腦海中突然涌上一個不切實際的猜想—— 她這是……被綁架了? 秋秋被自己的想法嚇得縮緊了身子,只覺得背脊都竄過一絲冷意,攏著纖細的腿不停地朝后退,直到緊緊貼在集裝箱的側板上,才勉強停下移動。 小臉慘白,櫻色的唇血色盡褪,不停地顫抖著。 這個集裝箱明顯十分破舊,側板上還有幾個無規律的破洞,從秋秋這里剛好可以從其中一個往外看。 她圓眸微瞇,費盡了力氣往那小洞里望,終于看清,外面還是之前的山峰,皚皚白雪堆在樹葉上,幾乎要壓垮纖細的枝條。 秋秋隱約還能聽見山頂的鐘聲,自山林間穿過,飄進這破舊的集裝箱。 看來綁架她的人并沒有帶她離開這座山。 先前的驚訝和恐慌過后,小姑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睜大著一雙明眸細致地打量周圍,衡量自己的現狀。 手腳被捆住,身上衣服又極為厚實,秋秋幾乎難以解脫束縛獲得自由。集裝箱里空無一物,沒有任何利器可以讓秋秋隔斷手腕上的繩索。 她不死心地掙扎著,想要把手從繩索里□□,但是直到發現手腕處都疼得脫皮,秋秋皺著眉,努力壓住要逸出喉嚨的嚶嚀,覺得那里肯定都要出血了。 就在自己掙扎間,秋秋敏銳地發現手腕上的相思豆手鏈不知去了哪里,她根本沒有感覺到繩鏈的存在,很有可能是在綁來的過程中掉了。秋秋一陣心疼。 疼痛順著手腕往上鉆,讓她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小姑娘身周頓時一涼,被關在這里的恐懼猛地涌上心頭,覺得眼眶皺緊,有種要流淚的沖動。眼眸輕眨幾下,琉璃般的杏眸頓時噙滿淚花,像是水晶掛滿露珠,閃爍著驚魂不定的神色。 她緊抿著唇,努力驅趕內心的恐慌。 正當此時,離她三四米遠的集裝箱大門突然被打開,外面明亮的天光忽地灑進集裝箱內,一個瘦弱的女生出現在門口。 她背對著日光,讓秋秋看不清樣貌,但是看著女生瘦小的身體線條,心里卻涌上一陣強烈的熟悉感。 從門口處向外看,還能看見幾個身著黑衣的健壯男子,眸光兇狠地四處環視。 秋秋瑟縮著身子,避無可避地往后面躲。 門口那個女生發出一聲輕笑,然后悠閑地邁步走了進來,整張臉完全暴露在秋秋面前。 小姑娘看清了她的樣貌,驀然怔了怔,瞪大雙眼面露驚駭。 “是你……”秋秋不可置信地輕聲道。 安邱筠走近幾步,半蹲下來看著秋秋臉上未干的淚珠,露在口罩外的眼睛露出幾分譏誚。 “嚇著了?”安邱筠抬手抹過她的眼尾。 “你怎么會在這兒?”秋秋緊咬著下唇,壓住心里的驚懼,問道。 安邱筠輕聲說道:“我也不想在這兒的,如果不是你那個小男朋友,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br> 秋秋眼中劃過幾分茫然,似乎沒有理解她的意思。 安邱筠看她這副單純天真的模樣,不由得想到了當時她救下秋秋時,小姑娘也是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 如今過了整整一年,她身邊的那個男生牢牢護著她,雷厲風行地將安家和楚家連根拔起,沒讓安家那群畜生傷到小姑娘一分一毫。 所以她才能露出這樣不染世事的純潔眼神吧? 安邱筠不由得想象,若是讓秋秋將自己遭遇的事情全部經歷一遍,還能不能保持這樣的純凈心性? “那你為什么要把我綁到這里?”秋秋遲疑地問道,心里也有些打鼓,覺得安邱筠根本不會回答她這個問題。 不過目前安邱筠顯然心情很好,抑或是她迫不及待地想讓秋秋了解到楚慕遙陰暗的一面,笑著和小姑娘說明事情原委。 “之前我放的那場大火,你那個小男朋友一直記恨在心?!卑睬耋掭p飄飄地說道,“他借我的手整治了安家,又在楚氏最風光的時候將其打入谷底……” 安邱筠語氣冷漠,以一種旁觀者的口吻給秋秋將楚慕遙做過的事情詳細地娓娓道來。她的視線一直凝在秋秋身上,不愿放過小姑娘臉上半點表情變化。 企圖希望從秋秋臉上看到對于楚慕遙的恐懼和鄙夷。 沒想到等她說完,秋秋臉上非但沒有任何恐慌,而是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水潤的杏眸中還隱隱夾雜著幾分對楚慕遙的心疼。 秋秋嘴唇翕動說不出一句話來,剛剛流過眼淚的眼眶又是一熱,連忙皺皺鼻子,免得眼淚在安邱筠面前掉下來。 沒想到楚家對楚慕遙做過那樣令人心寒喪心病狂的事情。秋秋心里想道,男生被綁架的時候,一定很害怕吧,就像自己現在這樣。 他還那么小,肯定比自己還要恐懼。說不定楚慕遙就是在那個時候受到了心理創傷,被綁架的陰影揮之不去,男生一定很痛苦。 “怎么不說話?”安邱筠打量著她的反應,“是不是被嚇著了?” 秋秋抿著櫻唇瞪她一眼,小臉繃得緊緊的,根本沒有被安邱筠的話所影響,更沒有像她所設想的那樣對楚慕遙產生畏懼和反抗。 “你把我帶到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秋秋竭力維持著聲音里的平靜,不然安邱筠聽出自己心里的恐懼,“肯定不是來和我宣揚我男朋友的光輝事跡吧?” 她故意咬重“男朋友”幾個字,果不其然看見安邱筠臉色猛沉,似乎極其不喜歡她這么稱呼楚慕遙。 秋秋心里一緊。 “呵,”安邱筠發出一聲冷冷地嗤笑,“楚慕遙解決掉楚家,就想要和我算舊賬,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所以才用你和他做交換?!?/br> 秋秋聞言愣了一下:“什么舊賬?” 安邱筠猛地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縮在墻邊的秋秋,黑眸里閃過幾絲冷光,口罩后面傳來喑啞的嘶嘶聲:“他還記著那把大火……你又沒死,他還要讓我償命,把本該屬于我的安氏給了別人!” 她情緒有些激動,瘦弱平坦的胸口激烈地起伏著。 秋秋聽了她的話眼睛微頓,默默地將安邱筠的話抽絲剝繭,理出個大概來。 她雖然專心學習不理世事,但也聽聞安氏落敗,公司余下的全部被安家歸國的小女兒安夕顏掌控,而自己頂著安秋筠的名字,一心想要和安家脫離關系,自然不會侵占安氏任何財產。 沒想到安邱筠也將安氏視為己物,沒有如愿便對楚慕遙生了嫉恨之心。 何況男生還想為秋秋報那場大火的仇,自然不會放過安邱筠,對方便提前將她擄到身邊,用作籌碼和楚慕遙進行交換。 “你要帶我去哪?”秋秋將事情原委想清楚,意識到安邱筠肯定不會讓她一直留在山上。 安邱筠輕笑一聲:“我們先在這山上待幾分鐘,等到人們都下山的時候再跟上去?!?/br> 那個時候人擠人,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秋秋,免得現在下山被人看到,她可不想讓楚慕遙那么快找到自己。 那個男生如今還在安市,她得提醒他一下。 安邱筠拿出手機,指尖輕敲屏幕發出幾條信息,還舉起手機對著秋秋拍了一張照片。 她滿意地嘖嘖兩聲,然后揮手將外面的幾個黑衣人叫了進來。那些人徑直向秋秋走來,像提溜個小雞仔一樣將秋秋從集裝箱里拎了出來。 秋秋猛地接觸到外面的日光,眼皮有些睜不開,還沒等適應,就被人拖著往前走。 安邱筠擔心被路人看出異樣,將秋秋手腳上的繩索解開,但是不知道在她身上下了什么藥,讓秋秋四肢發軟提不起力氣,嘴巴也發不出聲音,只能低低地嗚咽幾聲,斷絕了她逃跑的可能,連大聲呼救都做不到。 她低著頭,眼睛卻暗暗打量著周圍的情況。安邱筠帶她走的是一條小路,旁邊根本沒幾個人,身旁的女生看著雖瘦,桎梏著她的力氣卻是極大,讓秋秋難以掙脫。 到了主干山路上,此時正是人們下山的高峰,接踵摩肩絡繹不絕,秋秋盡管手腳無力,也被人擠得搖搖晃晃,順著人流往前走。 還好她穿的厚實,擠來擠去地只是略微氣悶了些,不至于撞得疼。 扶著她的安邱筠并不好受,被秋秋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心里著急著下山,惡狠狠地瞪了站不穩往她身上靠的秋秋,按在小姑娘胳膊上的手掌漸漸收緊,拽得秋秋生疼。 “你輕點兒?!彼欀?,小臉擰成個白皮包子,聲音細微到聽不見。 可惜安邱筠看著秋秋吃苦的樣子只覺得心里痛快,哪里還管她疼不疼,只管拉著小姑娘往前走,身邊不遠處隔著好幾個黑衣人。 秋秋半低著頭,圓圓的杏眸滴溜溜地轉,沿著山路走了幾分鐘,突然面露難色地向安邱筠發出輕微的氣聲:“我想去廁所?!?/br> 身邊帶著口罩的女生冷酷地回絕:“不可能?!?/br> 快要走到山腳時,安邱筠帶著秋秋走到一處隱秘的角落,兩人躲在樹下,身后是層層疊疊成片的松林,地上蓋著厚厚的雪被,上面橫七豎八地落下幾根斷掉的松枝。 一個穿著黑外套的男人先走到遠處的停車處,想要把車開過來,安邱筠緊緊按著秋秋等在原地。 此時人群擁擠,那車光是開過來要耗費不少時間,安邱筠站在原地有些著急,不停地跺腳。 小姑娘乖順了一路,在看到她焦灼的神情時,眼睛微微一亮。 她猛地抬牙重重地咬了一口舌尖,頓時洶涌的血腥氣在嘴間爆開,秋秋覺得自己幾乎都要將舌頭咬斷了,才讓她在極痛的同時獲得一絲清明。 忽地抬腿向安邱筠狠狠地踹了一腳正中膝蓋,秋秋提不起力氣,對于安邱筠來說,這不輕不重的一腳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就這么一瞬間膝蓋吃痛,讓她禁錮小姑娘的手掌有些微的放松。 秋秋立即抓住機會,當即轉身往后跑,滑不溜丟的羽絨服外套在安邱筠手心中劃過,轉眼就隱入松林沒了蹤跡,只能聽見小姑娘踩在雪地上的咔吱聲。 為了不引起路人注意,安邱筠都是讓那些黑衣人離自己幾米遠,免得太過顯目,沒想到這樣卻讓秋秋有了可乘之機。 她個子不高身形纖細,隱在樹林之中難以辨別,秋秋抓住這一點彎著腰在樹林中穿梭,為了不讓安邱筠看到自己,當即手心發抖地將羽絨服脫下,甩在雪地上,免得被這件衣服暴露自己的位置,跑起來也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