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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江訴聲被李煦嚇了一跳,平時看慣了李娘娘細聲細氣的模樣,第一次遇到他這么大聲吼人的情況,倒有些不習慣了。 “怎么了這是?”江訴聲問。 “我,我不借錢!”李煦怕江訴聲不理自己,趕忙說了句。他跑到他身前,又道,“沈聽瀾跟田林他們打起來了...在廁所,你快去看看!” “誰跟誰?!”江訴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懷疑自己聽錯了。 “沈聽瀾和田林,七班的田林,他們有三個人?!崩铎慵钡美〗V聲的胳膊,“再等會兒老師就來了!” “你回教室,別吵,”江訴聲把藏在校服里的零食一股腦掏出來塞到李煦懷里,“叫楊晏來!” 說著,他跑了出去。 江訴聲和田林是舊相識。 田林父母也曾是五金樓的租客,他們平時就做些小生意。也就是去年,田林父親隨便買了張彩票,走狗屎運中了大獎。他們一家也就離開了五金樓,搬走那天還高調地擺了流水宴。 然而巨大的財富未能鞏固這對夫妻十幾年來的感情,沒多久兩人就產生矛盾,很快離婚,平分了獎金。 貧賤時是彼此的滄海水、巫山云。富貴后卻成了同林鳥、分飛燕。 田林被判給父親。 江訴聲想不明白,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為什么會打起來。他沖到男廁所里,正好瞧見沈聽瀾一腳把田林踹到門邊。 “都干嘛呢?!”江訴聲用力摔下門,他嚷了一句,“別打了!一會老師過來了,有什么事都說清楚!” “說清楚,行?!碧锪志忂^勁兒來,身材微胖的他伸手指了下瘦高個腫起來的臉,“小房東,你也是十一班的吧?這你同學打的!” “你又不是沒打回來,怎么還和怨婦一樣告起狀了?”沈聽瀾揉揉自己發疼的額角,哂笑著說,“你們找李煦要錢樂樂,樂了快一個學期。我覺得這事情有趣,也想找你們同樂,不行嗎?” 江訴聲聽明白了,起先他還納悶沈聽瀾和田林打起來,李煦為什么著急?原來根源是出在這里。 李煦向班里面很多人都借過錢,江訴聲也不是沒懷疑過李煦被人欺負了,問過好幾次。但李煦一直含糊其辭,不肯說一句實話。 想想也是,李煦本來就性格軟,受欺負受怕了,誰也不敢相信。他擔心自己說了實話,更多人來笑他的懦弱。 江訴聲作為十一班的班長,于情于理,在這件事上都要為李煦出頭:“田林,李煦欠我好幾百。既然他把錢都給你們了,我看你們也不差錢,不如先還給我?” “你別他媽信口開河!那娘娘腔一共就沒給過我們多少!”田林正在氣頭上,嚷著說,“再說錢都是小娘娘腔自愿給我的,就那二三十,我也不稀罕。他借你錢,你去找他要,我憑什么還?” 江訴聲被他的強盜邏輯氣笑了:“我就想找你還錢呢?” “我還你媽!”田林似乎對“還錢”這個字眼極其敏感,他爆句粗口,揮著拳頭朝江訴聲打去。跟他一起的兩個人同時也撲上前,場面再次混亂起來。 十幾歲的少年最是沖動,做起事來往往不計后果。什么老師、什么處分,在此時通通顯得不重要了。 楊晏剛進門,先挨了一記老拳。他捂著臉往后退了兩步,喊:“我他媽的來勸架的,哪個王八蛋打我!狗咬呂洞賓!” 外面預備鈴的聲音響起,午休醒來的學生們陸續走出教室,準備到水房洗把臉醒神。 一個男生先聽到動靜,火速推開門,扭著臉大聲往樓道叫喊:“臥槽,里頭打起來了!” “哪跟哪兒打起來了?” “田林他們幾個和江訴聲,還有一個不認識!” 很快樓道里就聚了一群人,他們只是在外面看著,沒幾個敢進去勸架的。兩邊下手都狠,明顯是動了真怒,容易被誤傷。 “看什么熱鬧,都給我進教室!”政教處主任楊文宇和幾名聞訊而來的老師闖進水房,將幾個人分開。 楊文宇狠狠瞪了楊晏一眼,“你怎么又犯渾?!” 楊晏滿臉委屈,大聲辯解:“我沒動手,我是來勸架的!還挨了一拳!” “你勸個屁!”楊文宇白了侄子一眼,又見田林他們三個被打得鼻青臉腫,話都說不利落了,忙道,“安老師、王老師,你們受累帶他們去醫院看看......剩下幾個,跟我去政教處!” “楊老師!”李煦喊了一聲。 楊文宇對李煦也有點印象,知道他不是喜歡惹事的刺頭學生,臉色稍有緩和:“有什么事情?” 李煦臉色發白,弱弱地說,“老師...我是,我是從犯?!?/br> 作者有話要說: 沒打過架,看了兩集成龍電影,還是不會寫,具體過程就跳了(我太菜了) 第7章 蟲 德育樓一層政教處,沈聽瀾和李煦站在門口。因為田林三人被打得比較嚴重,校方決定先送他們去醫院檢查,這次談話的重點就是沈聽瀾他們幾個。 第一個被叫進政教處的是楊晏,他一問三不知,也的確是個勸架的,說清楚之后就回到教室上課。 第二個是江訴聲,現在都沒有出來。 走廊里安安靜靜的,沈聽瀾待著無聊,默數起身邊巴西木的葉子。當數到第十七片的時候,他聽到李煦低低說了聲:“謝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