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韓琮微笑:“我知道?!?/br> 他有這個念頭很久了,是經過仔細思考的。 他的母親他知道,是個最傳統不過的女人,性子又倔強執拗,阿姐為穆寒離家,并二人在外成了親,這是母親心里的一根刺,她耿耿于懷,認為穆寒不安分,人品不佳。 想改變比登天還難。 既然沒法改變,那就只能用另一個優勢來覆蓋了。 他知道怎么樣的情況下,母親才會愿意去接受穆寒。 韓琮笑,現在好了,他盼著一家人和和睦睦,已想了很久了。 …… 家里長達數年的劍拔弩張氣氛終于去了,孫氏點頭后,上上下下正歡樂籌備大婚中。 只穆寒卻仍覺不夠。 小家宴后,穆寒抱著韓菀回屋,她心里高興喝幾杯桂花釀,臉熱微醺摟著穆寒的脖子,經過分隔兩院的新圍墻時,她伸手點了點。 過幾天,就讓人拆了它。 只想起韓琮,她心里難免難過:“都是我的不好,我沒能護好二郎?!?/br> 她黯然,心里自責。 穆寒放下她在軟塌上,俯身親了親,安慰:“這怎么能怪你,你已經做得極好了?!?/br> 要怪,就怪那該死的郇王。 事實上,也沒有任何人去怪韓菀。 韓菀也不是鉆牛角尖的人,被穆寒哄了好一會,嘆了口氣,遂不再糾結了。 總的來說,她今天還是很高興的。 總算是和母親和好了,雖有弟弟遺憾,但一直以來擱在她心上的事兒總算放下來了。 韓菀心里還是很在意母親的。 捧著穆寒的臉,重重親了幾下,她笑:“現在能這樣,也算很好了?!?/br> 韓菀長呼了一口氣,偎依貼著穆寒的脖頸,翹唇閉上眼睛。 她是滿足了,可不曾想,反倒是穆寒并沒有。 穆寒親吻她,低頭貼著她的發頂。 良久,他搖了搖頭,輕聲說:“菀兒,你等等我?!?/br> 他覺得不夠。 這還遠不夠。 孫氏能接受他,他當然高興,但同樣穆寒也很清楚孫氏是迫無無奈的,她并不是真的接受了他。 孫氏認為他人品不佳,不足以托付終身,擔憂他會變,日后要負韓菀,會讓她傷心。 這些他都知道。 他會證明的。 他都有計劃了,哪怕沒有今日,他也會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他會解開孫氏的心結,讓母女重歸于好的。 除了孫氏以外,更重要還有信都那些流言蜚語。 外面怎么說的韓菀,穆寒都知道,這幾年輿論的風口浪尖她就是第一人,由匪夷蔑笑到毀譽參半,現外頭還有多少八卦婦人等著看韓菀的笑話。 等著他納姬妾美女,等著他冷落回避她。 穆寒攢緊拳。 他不但不會,他還要杜絕所有的負面流言。 他要讓以后但凡有人說起相關的事,都只會是艷羨她的。 從一開始,穆寒想的就是怎樣才能消弭他帶給她的恥辱,哪怕只有一點點,他也會為此竭盡全力。 他所做的一切,戰場上拼盡全力,除了復仇,另一個目的,就是希冀可以帶給她榮譽。 穆寒親吻她的臉,“你等等我?!?/br> 等他從南楚回來! 他會做到這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穆寒會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轟轟烈烈的打臉也必須有,他不會肯委屈阿菀的! 哈哈哈明天見啦寶寶們!筆芯~(づ ̄3 ̄)づ 最后還要感謝“溫酒酒酒”扔的地雷,么么啾! 第126章 春末,信王興兵南下,伐楚國。 自梁悼王六年申王薨逝,諸侯國兵刃相見,天下大亂戰火如荼,北有信郇大戰,以信國大勝告終,而南,則是南楚頻頻告捷。 楚國乃南方第一大國,遠勝周遭大小諸國,擁五十萬雄兵,傲視群倫。楚王雄心勃勃,久蓄大志,戰火一興,旋即率大軍東征西戰,現已一統南方。 三月初,楚王稱帝。 同月中,楚王詔,揮軍伐魯,歃血祭旗,旋即率六十萬雄兵北上,過彭城,兵鋒逼近魯國南界。 魯國國小兵弱,斷不是楚國對手,然魯王極識時務,君臣連夜商議過后,當即下定決心,遣使投信。 魯乃北地之國,因著有郇,信王比楚國略慢了一步,未來得及拿下東邊的燕魯,一統北方。 楚王現在是要搶先攻占北地,信王怎肯? 楚國一動,信王立即下詔集結大軍。 同時接魯王使者呈上國書,更加名正言順,信王旋即點兵七十萬,南下急伐楚國。 這是今年一場意料之中的戰事。 數月時間休養生息,信軍上下精神飽滿精力充沛,一得王詔,旋即集結,分三路洶洶南下。 中軍三月二十九開拔。 韓菀再度送穆寒出征。 …… 臨進營前,她親手給他披上烏金麒麟甲,他單膝跪在她身前,握著她的手親吻。 “菀兒,你等我回來?!?/br> 穆寒鄭重說。 韓菀隱約有點明白他的所思,她好奇,但他笑而不語,那她就索性不問了。 其實外面那些風言風語,她就根本不在意,反倒是穆寒,他不出聲,但她知道他一直耿耿于懷。 韓菀翹唇笑,應了他一聲,“好!” 那她就等著。 她相信這將會是一次極甜蜜的體驗。 把他拉起來,踮腳理了理他領口,摟著他緊實的健壯腰身,韓菀臉貼著他的胸膛,聽一下下有力的心跳聲。 “小心些?!?/br> “我等你回來?!?/br> 穆寒應了一聲,圈住她柔軟的身體,閉上眼睛,低頭輕輕親吻她的鬢發。 千鈞臂力,輕柔卻堅定。 …… 不舍送穆寒入營,次日一大早,韓菀送他出征。 三月二十九,三更,韓菀就醒了。 天還沒亮,但已能隱約聽見城外動靜,母子三人加快速度梳洗,匆匆登上輜車,四更就登上了城頭。 天際隱約泛起一線魚肚白,城下火杖熊熊如星火燎原,一列列戴甲兵士正自南郊大營魚貫而出,旌旗漫天,隱天蔽野。 旭日東升,中路大軍三十萬軍士皆出盡,肅容戴甲,軍威凜然,大小將軍飛馬巡檢完畢,俱勒馬軍前抬頭看城門前。 信王太子丹以及諸隨軍幕臣皆已整裝立于城墻之下,信王勉勵諸軍,而后歃血祭旗。 韓菀等不隨軍開拔和留守的文臣武將皆立于城樓之上目送。 孫氏也來送戰。 距離不遠,大家都看見了,于是十分訝異,太子丹拍了拍穆寒肩膀,張覆更是戳了戳穆寒,用非常的驚奇的語氣說:“穆兄弟,你岳母也來了?!?/br> 難怪大家驚訝,實在是孫夫人不喜穆寒并不是什么秘密,小圈子都知道,并還知道孫夫人直到現在都沒承認穆寒這個女婿。 她現在來了,就代表她妥協了。 穆寒沒說話,家中私事,不足與外人道,哪怕眼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推開張覆,“認真些?!?/br> 這是在誓師出征。 眾人也不敢多說,這場合確實不合適交頭接耳的,擠眉弄眼嘖嘖兩聲,一肅容踱馬開去了。 穆寒提了提馬韁,戰馬動了動蹄子,他借機望了后方的韓菀一眼。 韓菀沖他揮了揮手,露出大大的笑臉。 這一趟城頭送戰,和上次不一樣了,她不但看到了穆寒,而且非常清晰。 他就跨馬立在信王與太子丹的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