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番茄
學生宿舍發生的那件事情給翁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她回去后被兩個學校的老師約談,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她來到法學院的行政樓地下會議室,一個女老師給她開了門。 對面坐著本校的老師和一個穿警服的中年人,心理研究室的女老師和翁沛坐在同一側,溫暖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細聲細語地安慰:“沒事的,同學,不要緊張?!?/br> 回憶起那天下午,她言語還算冷靜,就是身體克制不住地發顫,紙杯握在手里,杯中半滿的熱水微微晃蕩。 其中一個負責人問道:“也就是說,嫌疑人中止了自己的犯罪行為?” 翁沛想起那個人舉起的水果刀刀尖和陶珞毫不猶豫伸過來的手臂,她捏緊了紙杯子,臉色蒼白:“不是,”抬起頭,“請您不要混淆字眼,我今天愿意配合你們咨詢,不是默認私了的意思?!?/br> 那負責人面上有些掛不?。骸昂?,我明白了?!?/br> 離開的時候,心理老師送翁沛到校門口,忽然對她說:“小同學,老師有一位朋友當年也遇到了這樣的事,她更不幸一點,身邊朋友家人都信奉受害者有罪論,她自殘自殺好幾次,差點被送進精神病院?!?/br> 翁沛看著她,不說話。 今天是個陰天,外面風冷,老師裹緊自己肩上的小披肩,望著馬路對面笑道:“后來她成功自救了,并且活到現在。剛才在會議室里說的那番話,讓老師知道你也是一個勇敢的女孩子,希望你早日走出陰影?!?/br> 她回到學校門口的酒店,陶珞打了個電話過來。 “在哪?”話音伴隨有打火機的咔噠聲。 翁沛今早醒來后就悄悄離開了他的公寓,連聲謝謝都還沒說,不免有點心虛理虧:“回學校了,昨天謝謝你,學長,連累你也受了傷?!?/br> 良久,聽到他嗤笑:“就這樣?” 翁沛臉一白,低下頭。 “從你學校坐23路到最近的地鐵口,搭乘4號線商業區方向,XX橋站下?!?/br> 她依照陶珞的指示出了地鐵站,發現附近是C大第一附屬醫院。 翁沛剛要給他打電話,就看見門診大廳的玻璃門后,陶珞穿著白大褂和兩個年輕人走了出來。 瞥見樹下的人,陶珞沖她勾了勾手指。 兩輛C大校車載著白大褂醫學生們往返見習,陶珞看起來是個脫離集體的人,只站在臺階上,神情冷淡地覷著她。 “燒退了嗎?” 翁沛“啊”了一聲,反手摸自己的腦門:“我不知道……” 話沒說完被他拽了過去:“過來我看看,”陶珞扶著她的臉,將自己的額頭貼上她的額,片刻后放開她,“需要打針?!?/br> 門診大廳人群來去,翁沛柔軟的頭發絲從手指間滑過,燈光照在她雪白的額頭和姣好的眉目上。 他忽然覺得很奇怪,于是在收回手之前捏了捏她發燙的耳垂。 “無緣無故發什么呆?!?/br> 陶珞將她帶去換了紗布,順便拿了幾副藥。 不知道合不合規制,反正由于他穿著白大褂,兩人一路通行無阻,在周末人滿為患的醫院,號也沒掛,從就診到打針再到取藥只花了叁十幾分鐘。 從醫院出來,天完全暗了。陶珞的白大褂早就脫下,隨手外翻過來迭起,見翁沛盯著他手上看,就問:“你看什么,燒糊涂了?” 翁沛是有點糊涂了,她甚至沒察覺到自己白天反復低燒,懵懵懂懂被陶珞捉住肩膀,帶過地鐵閘門。 “不對……”地鐵車廂門關上,她回過神來,“你要做什么?” 陶珞在她旁邊坐下,攤開一份晚報,目不斜視:“拐賣女大學生,看不出來嗎?” 地鐵上顯然不是溝通的好場合,她打了針又有點困倦,強撐著眼皮子到出地鐵口,身上被晚風一吹,終于清醒了點。 “我要回去?!?/br> 陶珞走在她身邊:“先回我家?!?/br> 翁沛站住腳步:“你太過分了,我還在生??!”轉身就跑。 陶珞早有預料,伸手抓過她的衣服帽子,輕輕松松拽住了她。翁沛以一個很笨拙可笑的姿勢在他手臂下繞了一圈,沒能掙脫。反而又落入他的肘彎里。 “再跑就cao死你,我說到做到?!?/br> 翁沛紅著眼圈被他拎回家,陶珞給了她一雙女式室內拖鞋:“換上,你要吃什么?面條還是粥?” “我不吃?!?/br> “那你去洗澡?!?/br> 翁沛以為他是那個意思,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又沒得罪過你……” 陶珞洗了手,叼著一支細長的煙,隨手打開冰箱門:“當然沒得罪過我,只是勾引過我?!?/br> 不等翁沛反駁,他又說:“你高中的時候和段余寧亂搞是不是?” 翁沛站在半開放式廚房外,氣得直掉眼淚,矢口否認:“沒有!” “那是哪個野男人在教室里cao你,窗都不關?”他將兩個西紅柿切瓣,裝進備用玻璃碗里。 “不關你的事……我知道了,你就是看到了,覺得有意思,是嗎?你這不是心理變態是什么?” 陶珞盛了一勺白糖灑下去:“也許吧?!?/br> 他端著玻璃碗出來,擱到餐桌上:“先吃一點,我下樓買些東西?!?/br> 翁沛被他反鎖在屋子里,坐在椅子上生悶氣,過了十分鐘左右他還沒回來,就自己吃了一點涼拌西紅柿。 她從沒吃過這樣處理的西紅柿,兼之發燒沒什么胃口,這種甜甜涼涼的小食下口竟然還覺得蠻開胃的。 晚一點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