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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瑤坐于高位,溫如言也候在一旁,雖然有大傘遮陰,不過仍舊熱的出奇。 一旁蘇清接過比試規則念道:“比試第一項,共七組,一組兩人皆可帶兵器,一人左手腕系一枚金鈴鐺,另一人需要奪得金鈴鐺,一柱香為期,金鈴鐺在誰手便算勝,若是香滅,金鈴鐺無人拾落地則算平局,以抽紅簽決定誰系金鈴鐺,只一局定勝負,此次比試乃增進兩國友好,贏者可得十金,輸者亦可拿五金?!?/br> 隨即兩方各派一人入場抽簽,茌國翻身上來的將士,身長八尺,體型壯碩,臉頰有不少刀疤,手持彎月長刀,而南國上場的女子則身形輕巧與之相比差距懸殊,雙手握著兩柄短jian。 “看來這場比試結局已定了啊?!避輫鴮⑹恐搁g握著一支紅簽,抬手由人系上金鈴鐺,眼眸滿是輕蔑。 待擂臺上閑雜人等退下,一道鼓聲響徹營地時,一柱香便隨即點燃。 長刀對短劍,實在是易守難攻,更何況兩人力道懸殊,溫如言看著那女兵幾番試圖靠近結果險些被長刀閉刺傷,自己也跟著心驚的很。 趙瑤看著溫如言一驚一乍的模樣,不禁好笑,抬手輕握住她那緊緊拽自己的手細聲道:“又不是你上場,你這般緊張做什么?” 溫如言看著女兵手臂被長刀流淌的鮮血,有些不忍心再看,偏頭移開視線倒吸了口冷氣,看向趙瑤問:“她,肯定輸定了?!?/br> 趙瑤指腹擦拭溫如言掌心的細汗心,視線看向擂臺之上。 相比女兵的狼狽,茌國將士單手持長刀神態尤為輕松,這場比試本來就不公平,輸其實并不在意料之外。 所以贏,才顯得格外的重要,南國百姓都知道這一場比試,也都認定女子一定會輸給男子,所以甚至都不抱有期望。 可是世事本來就是如此,輸是常態,贏的背后有著無盡的血汗。 女兵反復的進攻無果,體力顯然有些不夠,連同速度也慢了不少,因此更容易受到長刀的傷害。 那握著短jian的雙手不僅因汗漬而濕hua,更因著手臂鮮血而有些不堪重負。 茌國將士單手輕轉長刀,看了眼已然只剩下小半截的香,已然勝劵在握出聲:“你這般進攻也于事無補,還是認輸吧?!?/br> 女兵并未因此而停緩動作,盡可能尋找對方的破綻,一遍又一遍的進攻。 眼看著香快要燃盡,茌國將士已然放松警惕,只見原本減緩速進攻的女兵,忽地揮劍快速探近,直逼向茌國將士手握長刀的右手,這突然近身的進攻,嚇得茌國將士向后退,可沒想到女兵卻改了方向,將手中短jian滑向那系著金鈴鐺的左手。 金鈴鐺清脆的落了地,局勢頓時變的更為復雜,茌國將士來不及揮長刀,便改為用拳直擊女兵。 一聲鑼鼓聲響起,女兵被重掌擊倒至數尺之外,茌國將士低頭尋找金鈴鐺,卻沒有在地面尋找到金鈴鐺。 女兵倒在地面已然無法起立,衣裳斑斑血跡已然快要浸透,沾染鮮血的指間緊握著一枚金鈴鐺。 “南國得一分?!鄙侠夼_的官員取出金鈴鐺出聲。 那擂臺上的茌國將士亦有些驚愕,方才為奪金鈴鐺,這女兵竟然故意露出致命弱點,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拿到那般金鈴鐺。 這分明就是以死相博啊。 茌國大將軍面色不悅,抬手拎住下擂臺的將士斥責:“居然輸給一個弱女子,你真是丟了茌國男兒的臉!” “她不是……”茌國將士低頭欲言又止,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這般以命相斗,哪里是一個弱女子。 溫如言看著那被抬下去的女兵還有些沒有回過神嘆道:“她居然贏了?!?/br> “你方才還怕她輸,現下她贏了,怎么你也不見你高興?” “我……”溫如言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矛盾的說不出口。 趙瑤卻一語說出溫如言的矛盾之處輕聲道:“你是從心里想她贏,可是腦袋里也認為她一定贏不了,對吧?” 溫如言有些羞愧的應:“嗯?!?/br> 本來以為自己與那些輕視女子的人不同,可好像又沒有什么不同。 因為不僅男子認為女子弱,就連女子也認為女子就是弱,這種思維幾乎刻在血液里一般。 “男子力量較之女子強,這是事實??杀仍囉植皇侵槐热_力道,現如今有各種兵器,女子與男子的武力差距便會一步步縮小,不過差距仍舊是差距,應當要小心應對才是,若不是茌國將士他大意輕敵,女兵其實是很難贏?!壁w瑤指腹輕捏住溫如言掌心的軟rou,“不過這女兵敢以性命相博的勇氣,絕對不比任何男子弱?!?/br> 這才是趙瑤向南國百姓展示比試的真正目的。強弱不是永恒不變,只要敢于以命相搏勇氣,再步步謀略,那所以的一切都有可能改變。 溫如言看著趙瑤,還有些不太習慣突然被安慰,有些別扭的移開視線說:“你怎么突然這么善解人意了?” “我難道很不講理么?”趙瑤偏頭望著臉頰發紅的人問。 “你不是不講理,你是……” 話語戛然而止,溫如言看著那輕撫過來的咸豬手臉頰刷的一下更紅了,抬手握住手應:“你是只大色狼?!?/br> 這大庭廣眾之下,居然還敢占人便宜,真是不知羞。 蘇清抬手捂住小宮人的眼眸,視線落在滿身是血的女兵那方,不心驚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