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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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羨嘖嘖兩聲,從一側繞到她面前來,眼睛盯著她,“好吧,即便你不是那么膚淺的人,傾慕的是她的風姿。但你究竟了解過她多少?你與她說過幾句話?知道她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清楚她到底內心需要的是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僅僅憑著年少的孺慕之情,只在自己閨中日日思慕,一天天刻骨銘心,以為到最后嫁給他便是真正得到了?你想得太簡單了?!?/br> “你是端莊的大家閨秀,身在閨中十幾年,對外面的事又了解多少?你的一片癡心她從來都不會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為之所動。你熬著你自己,又熬著整個宋家,你就那么確信你能得償所愿么?若你后半生只是一個人在江家孤苦無依,你總念叨著的孝心,究竟有幾分是真?” 宋汀蘭面色有些白,莫名紅了眼眶,咬了咬唇聲音顫抖:“我是不懂,但是我以后可以慢慢去懂。你不也自以為是么,你又真正懂得了多少?你不是宋家人,你又不懂我,憑什么來插手我的事情!” 她轉頭又看了看身后,又想起那個媒人的丑惡嘴臉,手中的帕子緊緊攥著,上面繡的皎月梨花此刻已褶褶皺皺。她眉目間微微一涼,手中不由得松了幾分。 然而回過頭來仍舊是冷著臉,好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你以為這樣你蕭羨就能將我騙進蕭家么?我告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你死了那條心!” 蕭羨臉一黑,心中暗嘆一聲,嘴上還是說:“你都能念著別人,憑什么我就不能想想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家上門說媒也是理所應當……” 宋汀蘭冷哼一聲,“果然不安好心。你自己算什么君子?” 說罷緩了緩心緒,干脆將他方才所說都拋在腦后,心中默念他只是肖想自己才那般說的。 蕭羨這一次也不攔著,只在后面追著又說了一句:“就算我上句話不對,但我前面說的可是沒一句是虛言啊……” 然而那姑娘卻并不理他,窈窕身姿已漸行漸遠。 他張了張嘴,余下那一句話終究還是沒來得及說出口。 一旁的宋康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身旁,看著他迷惘的眼神嘆了口氣,“我讓你勸勸阿蘭,你說你有辦法。這下可好,越搞越糟了……” 蕭羨將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默默挪開,眸光微閃,“這可不一定,你瞧她聽進去了不是?否則干嘛反應那么大,還是有點效果的。不過……” 他湊過去在宋康耳邊低低問道:“子豐兄,若她轉了心意,你什么時候多提提我,替我美言幾句唄!也不是不可能,我愛慕宋姑娘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也都為她守身如玉這么多年了……” 宋康輕嗤一聲,“阿蘭連皇族貴胄都瞧不上,還能瞧上你?我勸你還是別癡心妄想了……” 隨即又低低嘆一聲:“若真要在你和江懷璧之間選一個,我肯定是要選你的。畢竟你還能陪我喝喝酒聊聊天……” . 賀溯府中。 自那一日賀溯從慈安寺出來,心思便忽然重了起來,連那些往日結識的朋友都少了來往,整日一閑下來就呆在房中。所有的下人不許靠近,敢有靠近者都已經莫名其妙死了,府中眾人也有些惶惶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黑蓬人正站在書房中,門窗都已緊閉,門外有人把守,但是也離得頗遠,整座院子都是加強戒備。 書房中安安靜靜,即便是白天,因房中有些暗還是點了蠟燭。明明暗暗的燭光灑在黑蓬人臉上的面具上,更添一絲神秘感。然而那面具里卻并不能看清楚黑蓬人的眼睛。 他微微皺眉,習慣了在暗處,這樣的光會讓他覺得沒有安全感。 賀溯立在一旁,亦是沉默。 “革州的事,先放下罷,不必再做了?!甭曇糁袏A雜著惋惜,這決定卻是不容置疑。 賀溯不解:“為何?那是我們很重要的一步棋,若棄了革州,以后可就得重新謀劃了?!?/br> 黑蓬人沉聲道:“如今當務之急是速速將我們的人從革州脫身,否則后果不堪設想?!丨Z的人在革州查到了我們的眼線,無論哪一個被控制,對我們都是極大的損失?!?/br> 賀溯一驚,“怎么會?我們做的那么隱秘,他究竟是怎么會注意到的!” 革州那樣的事其實很平常,而且不是已經有人傳言那里有好轉了么?那么基本上都會放松警惕,可景明帝是如何忽然還能掉過頭來去查革州下層官員的那些事的!而且也并未看到景明帝派出額外的人啊。 黑蓬人語氣低沉:“原本一切順利,然而革州忽然去了一批人,身份不明,只能知道是京城來的。我們的人措手不及,有些漏洞便被他們鉆了?!庾R到的時候我們的人已經被揪出來了。我多方查探,才知那是江懷璧的注意?!?/br> “她?她怎么會參與到這件事上來?即便參與進來,她怎么會想到我們在押運官身上做手腳?一般若查的話也只會查知縣往上的人啊?!?/br> 黑蓬人冷笑一聲:“你忘了當年晉州的事了么?她從崎嶺山上下來,卻并沒有去晉王府,而是去了鹽政官劉志那里。按當時的情況來看,很明顯晉王府更迫切些,可是她卻能先一步看到晉王之亂背后還另有其人,要擾亂我們的視線,所以后來晉王的一系列行動都超出了我們的想象。那還只是三年前,如今自然有所進益。只是我沒想到,她能速度這么快得就與秦璟站到了一條線上,并且快速采取行動?!?/br> 賀溯聽得也有些愣,驚了驚,他當年在崎嶺山也并未注意到江懷璧會有什么動作。 想通了以后,心中已是驚濤駭浪,卻又問:“主子,既然他當年都已經那么礙事了,您為何還要借奚橋的手,將晉王軍隊的消息告訴她?這對她不是如虎添翼么?如今她在御前的地位已經穩了……” “一來只有晉王一脈滅絕了,晉王的那塊封地才會成為諸位藩王互相爭斗廝殺的理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道理很淺顯,可這還有誰能比我的優勢更大呢?” 近水樓臺先得月。賀溯心中默默念了一句,很是贊同。 “二來,從那以后她不是再沒有查到過我的身份么?既然查不到,那就會成為一個心結。且她越往里查,知道的東西也就越多。我到不擔心查到我這里來,倒是……”他默了默,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意涔涔的笑來,“若是她知曉了秦璟的身世,而這件事又被秦璟知道了,你說她還能活么?江家還能活么?周家便是個活生生的例子?!?/br> 賀溯恍然大悟,將一旁的茶水端起來捧到黑衣人面前:“主子深謀遠慮,賀溯佩服?!?/br> 第177章 往事 黑蓬人接過杯盞卻放到了一邊并沒有喝, 看著那扇緊閉著的窗, 目光幽深:“江懷璧那邊暫時也不算什么大事, 若是真出了什么事, 你大可以你給事中的身份參她一本, 只那一個罪名便足以令整個江氏覆滅。秦璟越是重用江家, 以后江家跌得便越慘?!?/br> 賀溯低低一笑:“皇帝本就多疑, 欺君之罪便更加罪無可恕了。只要我們手里還捏著這個把柄,江氏便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br> 黑蓬人不置可否, 轉身掀袍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腿上, 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著。 “江家無需擔心,想什么時候收拾都可以。只現在不行, 萬壽節迫在眉睫,他這個首輔兼禮部尚書還是大有作用的, 有些事少不得得請他‘幫個忙’。至于江懷璧……革州的事情的確令我費些心思。她即便不知曉大局,卻也能將我困住,真是不簡單。不過現在收拾她明顯不是時候,革州那邊的爛攤子得先收好尾?!?/br> 他略帶擔憂:“關鍵我現在不知道秦璟究竟查了多少人,我們的人有沒有被控制?!@幾天我會想辦法通知革州的人, 那些有嫌疑的通通處理掉?!?/br> 賀溯蹙眉:“這是不是太打草驚蛇了?” “能殺的殺,不能殺的先將家眷捏在手里。萬壽節將至, 秦璟不可能全心撲在革州的事上,我們現在先抽身出來。接下來藩王盡數進京,原本縮在封地里的都被趕了出來。京中那些言官可都時時刻刻盯著呢, 秦璟對藩王看得很緊,這幾天在京城都小心點?!?/br> 說罷又加了一句:“你已經被江懷璧盯上了,也要防止秦璟盯上你,你這段時間不要再往御前湊了?!?/br> 賀溯應了一聲,問:“那京城中其他人呢?” 黑蓬人早有計劃。頭微微一低,正好看到大拇指跟上那顆黑痣,眼眸不由得沉了沉,默默道:“我不便走動,你想辦法去慈安寺遞消息,讓楊晚玉看好她手下那些人,沒有問題的這些天加緊對各方的監視,不得松懈?!?/br> “是?!?/br> “宮中劉無意那里我自己回去交代,畢竟是御前,你便不必費心了?!?/br> 劉無意該是他藏得最好的一顆旗子,在御前能知曉很多消息,最關鍵的是他與皇帝之間本就有一些情分,頗受皇帝信任。雖說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但這些年卻是一點差錯都沒出過。這個人當年真的是安插對了,幸而當年秦璟年紀還小,沒有現在那么大的疑心。 賀溯暗自松了口氣。每次想辦法去宮中送信總是千難萬難,劉無意那人精得很,膽子卻小,東西送過來的時候都是自己親自去找才給,繞過那么多守衛是真的不太容易。然而若是自己不去拿,那這責任可就只有自己一個人擔了。 黑蓬人起身,將桌子上所有的紙都放在火焰上燒成了灰燼。那些也都是平日里收集上來的信息,但是看過以后便都盡數銷毀,絕不會留下什么蛛絲馬跡。 他看著那灰燼,空氣中彌漫著紙灰的氣息,那些灰燼是看不出什么的。 似乎有好多事都是那樣,他認為只有毀滅才最讓人放心。 他沉沉說道:“像慈安寺那尼姑那種事情以后再不能發生了?!?/br> 江懷璧他們便是順著那條線查出來的。 賀溯應了聲,又問:“那永嘉侯府我們可要動手?沈遲和那江懷璧是一伙的。且……我查到沈遲似乎知道江懷璧是女子,但是兩人依舊親密無間?!?/br> 他很早以前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但是又一直不太確定。因為江沈兩家看上去應該沒有太大的交集,直到在崎嶺山他看到兩人一起上山。 其實早就知道沈遲掩藏在傳言之外的面目,晉州之亂中沈遲可是出了不少力。 “動手?”黑蓬人輕嗤一聲,“你那場大火還沒燒清楚么?不是都試探過了,沈遲若非擔憂江懷璧,何必在自家還亂的時候還緊張著江府的狀況?這么多年江懷璧的性子那么冷,能讓沈遲近身,就已經說明問題了。嘖嘖嘖,就算穿著男人的衣裳,也都改不了女兒身的事實。到底是女子,難免兒女情長?!?/br> “若是她動了情,這局可就不好玩了?!?/br> 賀溯也有些感慨,難得在這么多老jian巨猾的狐貍中,他能把江懷璧單獨列出來。若不是手中有確切的把柄,恐怕還真不好對付。 “宮里頭……我讓劉無意多注意些,聽說南宮那個太后已經啞了,不過只要人還活著,就還有利用價值。既然秦璟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那就讓她多活幾天,畢竟萬壽節天下人都盯著,出個什么差錯可就有戲看了?!?/br> 賀溯大概明白他要做什么,心中卻平靜得很,左右主子把該計劃的就計劃好了,不會有什么大的差錯。 黑蓬人轉過身,去推開了窗戶,眼前瞬間涌入滿園的青翠。七月的草木依舊繁盛,京都總是要比其他地方特殊一點,外地人進了京即便是看到再平常的景色,都覺著要比其他地方好。 他有些感慨。他入京的次數很少,而且每次來基本都是皇帝下了旨,進京后都是一堆事,根本沒有那閑情逸致好好看一看。 不過總有一天,這大好山河都能盡覽無余,再不必屈居一隅。 . 江耀庭在百忙之中還是抽出時間去了一趟莊國公府,與莊國公兩人在房中敘話良久,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都說了什么。但是平常就不受莊國公待見的江耀庭出來后,竟不見莊國公有任何不愉。 不過那盒子,莊國公還是讓人燒了,連同里面的東西一起,再不復存。 莊國公顯得有些傷感,沉郁了一陣子。下人們一開始就暗中議論猜測,但是無論什么流言,都立刻被止住了。因為如今掌著中饋的是大夫人王氏,三夫人嚴氏也會從旁協助,兩人管家要嚴得多。 白氏算是徹底在莊國公面前沒了地位,除了二夫人這個正妻的地位給她,其余什么也不剩。不過這二夫人的傳言其他兩人可是愛管不管,太過分時出來抓幾個殺雞儆猴,其余的都隨他去。暗中有人在傳,說聽到莊國公一直在罵二夫人“吃里扒外”之類的話,暗地里都說可能二夫人在外有人了。 莊二老爺一開始還不信,只是傳得多了不免有些疑心。這一來夫妻感情也不大好,再加上兒子莊贊日日都忙得很,也實在是無暇顧及她。 江耀庭原本還想著那件事本來就很復雜,解釋給江懷璧怕她又要多心,后來思忖再三還是將緣由講給她。 那盒子中裝的便是當年江耀庭和莊氏互通的那兩句詩。從那詩發生以后兩人便都與家人產生了嫌隙,后來還都鬧過一次,因此莊國公對此一直耿耿于懷,后面女兒妻子接連病逝,便將所有責任都推給了江耀庭。一看到那東西,江耀庭去的時候一進門他都想打人了。 然而江耀庭給的解釋是,兩人有情是真,但是當年斷斷沒有想到兩方居然都反應那么激烈,其中另有隱情。 江耀庭曾與江懷璧說過,那互傳的詩其實是被掉包的。原本是柔情蜜意的相思而已,被人換了之后便成了激烈之詞,雙方提前又不知曉,總怕另一方做了傻事,自己也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將事情挽回。 兩家雖已結兩姓之好,這幾年關系其實并不太好。他自當年那件事過后發現了不對勁,便從來沒有停止過暗中查探。其中好多人好多事因為時間太久的緣故已經被遺忘了,但是他還是堅持往下查。 只可惜還沒有水落石出,莊氏便已經先行逝去。她生前他對不住她的有太多,如今除了思念她之外,便是想著一定要給九泉之下的她一個交代。因為這些年因為兩人,她與莊家之間也有了隔閡,導致本是親家的兩家形同陌路。 能彌補的便彌補一些吧,他這樣想。 至如今總算一切都有了眉目。他看著這么多年搜尋到的消息,多方整合后將當年的事情大致還原。 他與莊氏初見那年,他十七,她十四;之后她出了事,沅州一別便是一年,一年中兩人偶有書信來往??删驮诘诙曜詈竽欠庑爬?,她寄來一封信,只有一句詩“奄奄黃昏后,寂寂人定初”,而她收到的,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寄過去的“轉頭向戶里,漸見愁煎迫”,原本是郎情妾意,卻忽然變成了以死明志。 他一路查下去,兩人出問題的信是在晉州一帶忽然模糊起來的。江家人脈頗廣,南北商賈也結實不少,他本來是托人送的信,那人急著進京,自然一路腳程也快。往常也都是同一個人,但是那一次卻出了問題。 后來才查到那人在晉州一個縣城里與有人聚會,停了半日才出發。但是他將那場聚會里所有人都查了也沒有任何問題。 直到那一日他在經過晉州時聽到人在路旁說笑,提起幾十年前那個小縣城的“榮耀”,大意是說那個小地方出過一個妃子,是建安年間的。有一年那妃子千里迢迢回來省親,在那個縣城僅僅住了幾天而已。 說話那人信誓旦旦,連年份日期都不差。江耀庭正好經過,立刻提高了警惕。那年份日期,正好是他與莊氏寄那封信的時間。 那段時間他調查得很細致,對那個事也特別敏感。雖然相信世上有巧合,卻還是查了一下。這一查不得了,那商人本就是與那妃子竟是遠親,可那人似乎從來沒提過。 后面似乎也沒什么查了,直到他有一天在整理建安帝時期史料時發現那出自晉州一個小縣城的妃子姓趙,便是英國公府趙姓那一家族的分支。而那出身不高的趙氏,寫得一手好字,便是書法大家也不能及,且能模仿其他人的字跡。 那個時候他已經發覺那信出問題了。心中有所懷疑,可是那趙氏的字跡實在是連書法大家都看不出來的,一時間沒辦法,只先擱在那里。 不料今年卻有了新發現,將那猜疑直接印證了。 第178章 憂傷 因為畢竟是天子.宮嬪, 又是趙家女, 英國公府在她入宮后也一直在背后支持著, 只當是自家的女兒。 因居住近便, 來往也都密切些, 時間久了趙氏與英國公府之間竟要比晉州那邊還要親密。 如今英國公的嫡姐便與當年的趙氏關系很好, 然而她于今年年初便去世了。英國公府的三公子年少輕狂, 從府中原姑母的閨房中偷了一些首飾去當鋪換銀兩,其中幾件東西后來又被退了回去, 因為上面有宮中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