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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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懷璧:“……” 沈遲拿開手,刻意長長嘆一口氣,跟著她的步伐。 “江懷璧,是不是我玩笑開太大了?不如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沈遲嘴巴還是很嚴的,那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 江懷璧心中驀然升起一股蒼涼之感。 她輕輕搖頭,“不必,來都來了,一起看看也好。你不會說出去不代表他人不說出去。知道這件事的人已經夠多了,我總不能一直這么瞞下去?!?/br> “你是說方家?我們現在遠在晉州,也管不了方家的事,方家派來的刺客不是都解決了嘛,以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br> 忽然一陣冷風襲來,沈遲不禁打了個寒戰,牙齒“咯咯”地響了幾聲,自語道:“這都快入夏了,怎么還這么冷……” 江懷璧下意識要緊一緊披風,手一時沒抓住,繩子一散便掉到了地上。 她剛要彎腰去撿,沈遲卻已先她一步撿起來,雙手一撐展開甩了甩,嘖嘖道:“你這披風摸上去還挺舒服的,這布料可是江南今年最時興的料子了,價格不菲,看來江尚書真是疼你到骨子里去了?!?/br> 看江懷璧不說話,他又道:“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在先,今晚本世子就紆尊降貴,親自給你披上這披風?!?/br> 語罷手中的披風一揚,江懷璧仍舊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只覺得眼前的光線有那么一瞬間都黑暗了,然后便眼前一亮,后背被披風裹住,然后沈遲那張臉就出現在面前。 江懷璧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說了一句:“我自己來?!?/br> 然而沈遲已經伸出修長的手替她系上帶子,他的手離她很近,她略一低頭便差一點就碰到他的手。 那一瞬間,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江懷璧只覺得心中別扭得很,可是卻又沒有打斷他,看他仔仔細細打了一個蝴蝶結,怎么看怎么別扭。 她一個翩翩公子的形象,非要打什么女兒家的蝴蝶結,傳出去讓人笑話。 但她還是壓制住那種不舒服,清清淡淡一句:“多謝 ?!?/br> “噫……”沈遲站起身來看著她一臉嫌棄,“一點誠意都沒有。這結還是本世子特意學來的?!?/br> 看江懷璧已經沒有再理會他,他又加了一句:“要哄女人,不會點小玩意兒怎么行?” 江懷璧聽他說女人,不禁皺了皺眉。 沈遲剛好轉過臉看到她的神情,笑道:“你總算是有反應了,我都還以為你變成木頭了呢?!?/br> 江懷璧忽然問:“世子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沈遲有些意外。 “如你所見,如你所想?!边@個答案讓江懷璧也感覺很意外。 為什么就要如他所想?他與沈遲的關系似乎還沒有那么親密吧。 沈遲卻不說話了,抬起胳膊如同江湖酒友一般攀著她向客棧走去。 江懷璧眼睛微不可聞地回頭看了一眼,大街上空空蕩蕩,街邊的燈又滅了幾家,天上沒有一顆星子,只有一彎上弦月孤零零地掛在那里。 沈遲忽然覺得江懷璧也挺不錯,并沒有他之前想象的那么陰險黑暗不堪入目,有好多事真的是迫不得已。以她所處的位置,如何能安心過日子。 “江懷璧,你是不是整天都過得很累?沒有想過要放棄嗎?” 江懷璧停了腳步,神情無比認真:“家族興衰所系于身,未敢退縮?!?/br> 沈遲忽然就覺得莫名的心酸,冥冥之中總覺得江懷璧應該是那種內心柔軟卻外表硬撐著的人,所以在每一次特別認真地講出一句話時,才顯得不同于一般男子那般自然的豪壯氣概,而是一種孤寂清冷的堅韌不拔。 究竟是怎樣的江懷璧呢? 沈遲淺淺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回去吧。從明早才開始要忙碌了?!?/br> 江懷璧沒做聲,也沒推開他,想起剛才他道的歉,忽然就道:“這件事說到底與我父親也有些關聯,我會處理好的,世子放心?!?/br> 沈遲皺眉,“什么你會處理好?先前說的是咱們一起來,你負責想辦法,我從旁協助,他是我三叔,我又怎么會坐視不理?你怎么就這么想甩開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江懷璧忽然覺得腦子里好亂,全身竟奇跡般地放松下來。 他自己都覺得驚奇。平時精神一直緊繃著,尤其是這兩天連睡覺都輕。他若真說有放松的時候那基本是在江老太爺和江耀庭面前才敢全身心放下戒備。 然而此刻,她自己知道面對沈遲其實不該這樣放松的,但真的是疲憊地一點力氣都沒有。 第38章 楊家 “臣都察院僉都御史阮晟彈劾禮部尚書教子無方, 縱容長子逼殺朝廷命婦, 子不教父之過, 禮部尚書枉顧超綱, 臣請陛下嚴懲!”大朝會, 幾百人, 阮晟于朝會即將結束后執笏出列, 朗聲道。 方恭忍不住側目看了他一眼,但動作較小并未有人看到。 景明帝眼前的十二御鎏紋絲不動, 聲音沉穩,“說清楚?!?/br> 阮晟看到前方的江耀庭身形穩定, 連回頭都未回頭,不由得心中嗤笑。 等事情真相大白了, 他或許就沒有這般鎮定了。 “稟陛下。江尚書之子江懷璧于上月暗中用計逼瘋了刑部尚書的夫人,后方夫人中毒身亡, 皆是江懷璧所為。方夫人受封誥命,乃朝廷命婦,如此草菅人命,當交付大理寺,江尚書已亦有教子無方及縱容包庇之罪?!?/br> 江耀庭不為所動, 然而心中卻在想,這孩子什么時候干的, 他怎么不知道?但又覺得不像她的做事風格,楊氏也并沒有招惹江家。 景明帝仍舊不說話。 阮晟忍不住了,話鋒直指江耀庭:“江尚書難道沒有什么要說的嗎?江公子所做之事, 尚書大人難道不知道?這幾日京城可是傳的沸沸揚揚……” 他還真不知道。 “夠了,阮御史退下?!本懊鞯劢K于開口。 “是?!比铌尚卸Y入列。 景明帝斟酌片刻,也覺得這幾天京城傳得真的是太熱烈了,茶余飯后都是這件事,前幾天宮中居然也有私下里在說。他斥責了皇后,然后流言才平息了。但宮外的那些百姓之口,是怎么也堵不住的。 他看向江耀庭:“江尚書怎么說?” 江耀庭躬身一禮道:“陛下,臣不知這些流言從何而起,但臣相信懷璧不會做出此事,還請陛下明鑒?!?/br> 景明帝微微點頭,“此事下朝再議。慎機朝后跟朕來御書房?!?/br> 劉公公看著景明帝臉色扯著嗓子喊一句:“有事啟奏,無本退朝——” 阮晟的臉色白了又紅,心中燒起一股怒火,卻是敢怒不敢言。 . 御書房。 “慎機,楊氏那事,你解釋一下,朕也糊涂得很?!?/br> 江耀庭蹙眉疑惑,恭聲道:“臣也不知?!?/br> 景明帝從奏折中抬頭,“那此事是有還是無?” “臣雖不知詳情,但以臣對懷璧的了解,在與方家無甚瓜葛的情況下,她不會做這樣的事?!?/br> “但估計你也聽說了京城中的流言,前因后果無論真假都有鼻子有眼,他與方家之間的恩怨可是傳的清清楚楚?!?/br> 江耀庭搖頭:“懷璧還沒有那么小肚雞腸?!?/br> “那也只是你的看法,旁人可不一定這樣認為,”他從一堆奏折中抽出一本,示意他上前看看,“這封折子并不特別重要,但懷恩覺得不一般,內閣中無人寫票簽,沒有附本,呈與朕時有宦官特意提醒?!?/br> 江耀庭翻開,果然是關于他的事情。 準確來說,是關于江懷璧的事情。 他還有些驚詫。江懷璧自去年秋闈露過一回風頭后便不常顯露人前,更不必說在朝堂上提及他。而此時,竟是專門有官員彈劾她,當然不會放過他這個身為二品尚書,還是禮部尚書的父親。 教子無方。 他忽然就有些想笑,懷璧是他看著長大的,那孩子從小過得便苦于常人,從孔孟經典,到兵家策論,到射御習武,再到朝堂謀略,樣樣要求嚴苛,雖性子冷了些,但當年也是在京城享有盛譽的。這四個字,他可當不起。 連周蒙都不管,自然是沒人敢票擬的。內閣就那么幾個人,彈劾他本人的奏疏,自然是沒人敢擅自決定。 而奏疏的落款是,楊澄。 楊澄并不是御史,而是一名禮部祠祭司的主事,六品小官雖在上朝時不能發言,但奏疏還是能呈上去的。內閣批閱奏折時也并非過于注重官階,內容重要的一樣嚴肅對待。 讓江耀庭驚異地是楊澄,他不過六品主事,還是他主管的禮部,就這么直接與直系上級撕開臉,不顧后果么? 楊澄……對了,楊澄是楊氏的嫡親弟弟,是該為她說哈的。 唉,還是太年輕。逝者已逝,生者自當為自己謀劃,若以后丟了前程,才是因小失大。 “朕聽說江公子離京了?”景明帝接過江耀庭呈回來的奏疏,漫不經心地問。 江耀庭神色卻是微微一變。 懷璧離京知道的人屈指可數,陛下難道也暗查探了?否則哪里能聽說這件事情。亦或是有別的人查探過了,比如方文知,比如楊澄? 但景明帝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便隱瞞不得了。 “是,家父在沅州身體一直不大好,遣人來喚懷璧回去侍疾?!?/br> 景明帝挑眉,“不是記得才回京沒多久嘛?!?/br> 江耀庭也很無奈,“祖父之命,懷璧作為晚輩自然不敢推辭?!?/br> 景明帝心里大概能猜出來他去做什么,心道江懷璧還真是敢做。 他看了看江耀庭,心想不知他知道了會如何。 “此事在京中已傳了有一段時間了,江懷璧如今處于風口浪尖,遠離京城避開鋒芒是有利處。但朕看來卻是弊大于利,慎機覺得呢?” “臣明白。她雖能避過這個風頭,但人不在京城,便無口難辨,且給了那些人誹謗‘畏罪潛逃’的名頭?!伤虝r間內也回不來啊?!?/br> 景明帝心中暗想,究竟是回不來還是不能回來?兩人都心知肚明,卻都沒有說破。 “朕與江懷璧都是從明臻書院出來的。明臻書院百年來培養出多少人才,他當年便是因課業優秀名動京城。他,朕還是信得過的。此事朕也相信必是存有誤會,且再等等吧。這封折子朕可以先壓下,暫不發閣,你想清楚了來與朕說?!?/br> “謝陛下?!?/br> . 楊家。 楊澄自上朝開始便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個時辰的朝會過后一直到回到府里,他身上的冷汗還未消去。 楊夫人接了他的衣服,不緊不慢地問:“夫君,事情如何?陛下可曾發怒?” 楊澄搖頭。 楊夫人松了口氣,緊接著問:“那是斥責了禮部尚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