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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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秉立刻殷勤道:“不不不,殿下對臣那是非常周到的,實在是還要回京復命,所以才來辭行?!?/br> 說罷看向沈遲,立馬換了一副神情,儼然一個長輩諄諄教誨。 “君歲啊,晉王府一切都好,咱們也不好多麻煩晉王殿下,這便離開吧?!?/br> 沈遲挑眉,就這么輕易走了? 晉王看沈遲不動,便開口道:“本王與君歲也有好些日子沒見了,坐坐敘個話也行。既然沈大人要辭行,那便由江公子護送大人回驛館先安置,待本王與君歲說完一同回去,如何?” 沈遲有些驚詫地看著晉王。 什么許久不見,這不才幾個月,要與他說個話還非要拉出來這個理由,顯得他們多親密似的。 江懷璧沒有意見,她知道有些事情沈遲與晉王說出來也好些,便告了退跟著沈秉回去。 沈秉上了馬車就開始絮絮叨叨。 他看著江懷璧俊俏的模樣,嘖嘖兩聲,贊嘆道:“江家的小兒就是生的俊俏些,不知可否定了親?” 聽他這么直白地問出來這么個問題,江懷璧愣了一瞬,不由得輕輕蹙眉。哪有這么橫沖直撞問人家婚事的! 但他還是答道:“晚輩還未及冠,未曾定親?!?/br> 沈秉兩眼瞬時一亮,“那不知我家小女可配得上你?” 江懷璧:“……” “亡母才逝月余,晚輩身負重孝,不敢談婚論嫁?!?/br> 沈秉有些惋惜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那過了三年孝期家里那個都十八了,年紀是有些大了……” 江懷璧很無奈,轉念想到,“今年選秀令媛未曾參加?” “參加了啊,我說的是家中小女,身份是庶出,無需選秀,所以先看看人家?!?/br> 江懷璧心中冷笑,庶女?庶女都敢入江家!大齊十分看重嫡庶之別,高門大族中嫡出與庶出身份天壤之別,嫡為主,庶為仆,血統一般由嫡子傳承。而如今,沈秉膝下區區庶女便可想著高攀了? 沈秉也能感覺到江懷璧心中或許不愿意,語氣便有些輕蔑:“雖說江尚書位高權重,但身世到底在那擺著。我雖品階不高,卻是陛下欽點來晉州視察。再者,我沈家也算是皇親國戚,君歲身上可是淌著皇家血脈。你雖與他同路,他與你卻是不同,身份擺在那里,你要事事以他為先,不可不尊敬?!?/br> 江懷璧不為所動,若無其事地看著窗外。沈秉剛要出聲斥責,卻聽她道:“驛館到了,大人請下車?!?/br> 沈秉輕哼一聲,掀簾出去。 江懷璧看著沈秉的背影思忖著,這沈秉或許還是沈遲來說比較好些,自己與他真是無法交流。 跟著沈秉進入他的房間,江懷璧注意到他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身體微微瑟縮了一下??磥碜约和茰y的還算正確,沈秉果然在這件房間里出過事。 沈秉皺著眉道:“這房間風水不大好,本官要換一間?!?/br> 江懷璧無語,風水,他像是關注風水的人么? 有小廝得了令立刻安排。房間安置好了后,沈秉便迫不及待地坐在里面,看著屋內的陳設相當滿意。然而這不過是普通的陳設而已,看來他在晉王府過得并不怎么樣。 沈秉看了看桌子上的茶杯,又看了看江懷璧。 江懷璧明白他的意思,淡然地上前為他斟了一盞茶,修長皙白的手指展現眼前。 沈秉忽然想到,京城中對江懷璧的那些傳言。 這是個極有天賦,卻也如同暗夜魔鬼的人物,死在她手上的人可不少。這雙看似純潔地不染纖塵的手,也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 他抬眼便剛好看到江懷璧清冷無波的眼神,渾身一顫,看他斟滿茶后講茶杯似要舉起,沈秉連忙拒絕:“你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我自己來?!?/br> 江懷璧面上清冷不知何時已經斂去,此時是平平淡淡,卻不見笑意。 她心中也是有些無奈。她本就沒有要為他舉起來的意思,沒想到沈秉平時這么嬌慣么。 沈秉端起茶剛要往嘴邊送,卻發現有些燙不得不有些尷尬地放下。 江懷璧忽然開口問:“沈大人,您在晉王府都經歷了些什么?晉王或者晉王妃與您說了些什么?” 沈秉開始裝糊涂:“晉王府能說什么,晉王殿下仁義招待了我那么些天都不求回報的?!?/br> “沒有么?連沈世子都能看出來您是被綁走的,在晉王府沒有什么,大概不可信吧?!苯瓚谚笛酃庖恢倍⒅T口,確定沒人偷聽才收回目光。 “沈大人,您既然是被綁進晉王府的,自然是知曉究竟發生了什么,無論晉王府給你承諾什么,你都覺得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么?” 沈秉聞言嘆口氣,“如今以這個情況,即便那件事不是晉王 做的,也都與我脫不了干系。陛下定然不會放過我,我一個人的性命算得了什么!” 江懷璧似乎明白一些,“晉王以沈家性命來威脅你?” 一個人赴死僅僅需要無所畏懼,而一個家不同,血rou相連,如何忍看骨rou血親踏上黃泉? 沈秉輕笑,“家人?我兄長是永嘉侯,兄嫂是當今陛下的姑母長寧公主,他敢以誰來威脅我?” “那……” “不過是想明白了而已。晉王妃告訴我,無論這件事哪方得利,我沈秉必定是不得善終的那個。若我回京稟明陛下前因后果,陛下便是信了,也不會聽我一人之言。百越若鬧了事,便是他晉王之錯微乎其微,以幾百年百越與大齊關系,陛下也定不會因為這件事與百越撕開臉。左右我的結局已定,又何必再影響永嘉侯府與晉王府的關系?!?/br> “沈世子難道沒有給你來信說如何做?” 沈秉不以為然:“剛開始我是滿懷希望的,但來晉州的只有沈遲,他身份是尊貴,但這孩子我從小是看著長大的。他與晉王喝茶論道還行,這等麻煩事,他如何能解?” 江懷璧有些無奈地笑笑,沈秉對自己的親侄子也太不了解了,這么些年真是一點名頭也看不出來么? “沈大人與永嘉侯是一母同胞的手足,永嘉侯會放任不管么?他人在京城,心系大人這邊,事情一出便派了沈世子來,難道表達地還不夠清楚?若世子真的胸無筆墨,永嘉侯如何敢將這么重要的事交給他?還有,這么多年,您當真不曾看到過世子的真面目?” 沈秉一愣。他仿佛記得方才進入堂中時,沈遲的那種神情,是他從未看到過的。 那雙眼睛方才有多么深邃難測,平時便有多么淺顯單純。 第37章 影子 沈遲回到客棧時天色已經晚了, 江懷璧從沈秉那里出來時憂心忡忡, 愈加疲憊。木槿為她披上披風, 三人走在晉州城的大街上。 夜風有些寒涼, 街邊小店的招旗在獵獵風中繃緊了旗子, 紅底黑字顯現眼前, 酒坊、茶莊、成衣店……雜七雜八的店鋪, 大部分都打了烊,只有寥寥幾家燈火。 沈秉住在驛站中不肯出來與他們同住, 非要說外面不安全,驛站雖是官方所設, 但也不見得萬事無憂。 江懷璧在驛站附近的客棧訂了兩間房,仍舊是隔壁。 其實走幾步路就能到, 但是江懷璧心里裝著事,左右想著也睡不著, 便出來看看。 沈遲從晉王府匆匆出來,一路急行,快到時看到大街上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披著披風在大街上慢吞吞地走著,身后跟著兩個侍從。街邊的燈火映照著她們的影子,從長到短又從短到長。不應該說是趕路, 應該是徘徊。 他忽然就停下了,隨意上了一家樓里, 不顧里面的人如何喧囂,只自顧自地上了二樓,站在高處俯視那三個人。 前面的人回身對著兩名侍從說了些什么, 然后兩人施禮告退,不一會兒便不見了人影。 只剩了一人,她緩緩轉身繼續向前走,走到拐角卻又轉回去。沒有目的方向地來回徘徊。 沈遲竟然能安靜得看進去。 盡管披了披風,也還是能看到那人清瘦的身形,走得離他最近的時候,他甚至能夠看清楚她的面龐。 身邊再如何的喧囂,他的心卻是靜的??粗瓚谚的坏嘏腔?,愈發覺得這人真清靜到極點了。 外面到底有些清冷,風吹過她的衣袍,令人心生憐憫。 仿佛是一個漂泊流浪的游子,向前沒有方向,向后沒有退路。 沈遲心底深處驀然輕輕一顫,也不知是如何莫名其妙地動容。 身旁終于有人近了身,一雙白皙細嫩的手悄無聲息地攀上他的肩膀,隨即而來是耳邊酥麻的吳儂軟語,如同蜜糖一樣甜膩。 “公子……既然來了咱們這兒了,就讓奴家好生伺候公子……” 沈遲剛習慣性要去摟那女子的肩膀,然后卻忽然推開她,看著美人被摜到地上卻絲毫沒有在京城時時常流露出的憐香惜玉之情。 他在脂粉堆里自開了一條路,旁若無人的走出去。 身后是一群青樓女子的議論和那女子嬌嬌弱弱地喊“疼”的聲音。 青樓這種地方幾乎是徹夜喧囂,里面燈火通明,暖熱的氣氛讓幾乎每一個男子情不自禁。 沈遲踏出門檻時回頭望了一眼,眼神中再也沒有在京城時的留戀難舍,而是嫌惡和諷刺。 他究竟什么時候能夠以真面目見人,不再曲意逢迎,對著那些妖魅紅顏虛偽的暗送秋波。 他是男兒,心中亦有凌云之志,奈何永嘉侯府中已經不允許在朝堂上出現一名卓越人才了,否則就算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最后也難免反目成仇。帝王疑心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只能再過幾年看看,興許景明帝對永嘉侯放松警惕了呢。 沈遲搖搖頭,不再想這些東西。 其實現在真的挺好的,他身份擺在那,在京城即便是有什么言行不當也沒人說他,不像周家江家那樣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江懷璧從轉角那邊轉步回來,沈遲悄無聲息地追上去。 在他剛要觸到江懷璧披風的那一剎那,江懷璧猛然回身,兩臂蓄足了力要打上去。 沈遲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那股力已至眼瞼,他勉強接住。 “江懷璧,是我!” 江懷璧卻仍舊不收手,一拳挨著一拳打過去,速度極快,沈遲若要邊說話便接招還真有些困難。 燈光下暗影紛飛。 沈遲心中暗想,這人這么瘦,怎么力氣和速度都那么強?真是匪夷所思。 造物主當時怎么就造出來江懷璧這等妖孽人物? 二十個回合后,江懷璧速度總算稍微放慢,但是仍舊不放松。沈遲皺眉,“江懷璧,你還有完沒完了?你今天是怎么了?” 江懷璧忽然收手,自覺心中靜了許多,她抱拳微微點頭:“世子多有得罪?!?/br> “你……”沈遲嘆了口氣,“最近是不是事情太多了心里承受不???” 忽然就有些后悔去捉弄她了。 江懷璧搖頭。 沈遲上前一步,將手臂搭在她肩膀上,才發現她稍微有點矮,搭上去雖然有點不舒服但要其他男子要好一些。 江懷璧瞬時渾身一僵,腳下要邁的步子都忘了,怔怔地立在原地。 沈遲轉頭看她:“怎么不走了?” 江懷璧默然,然后邁步子。 沈遲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江懷璧你怎么忽然就同手同腳了!是不是我礙著你走路了,哈哈哈……那我還是放開吧,你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