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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惹咱家的!”沈無疾怒道,“那不要臉的賤人,竟覬覦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兒那副癆病樣兒!” “你誤會了,”洛金玉蹙眉道,“又不是人人都有斷袖之癖,君——” “不管!不準叫他名字!難聽死了!”沈無疾憤怒叫道,“你還在為他說話?!以后不準你跟他再說話!” “我不是為他說話……且我與他同朝為官,怎可能保證不與他說話?”洛金玉為難道。 “他罵我!”沈無疾抽回自己的手,躺回床上翻騰吵鬧,“他罵我!他罵我是太監!”又猛地翻身坐起,咬牙切齒地恨恨道,“咱家是太監,可耽誤咱家娶親行房了嗎?倒是他一個病簍子,怕堂還沒拜完,就咳死了!還得叫別人替他去洞房,他連醒著看都做不到!” 洛金玉聽他越說越荒唐,不由得臉紅勸道:“你又在說些什么……非禮勿言?!?/br> 沈無疾卻湊過來,一把抱住他,低聲問:“你說呀,咱家耽誤你了嗎?” 洛金玉:“……”“你說呀!”沈無疾扭來扭去地嗔,“你說!難道咱家是太監,就耽誤叫你快活了嗎?你說呀~” “……” 洛金玉不想理他了,低頭掰他的手,悻悻然暗道,讓他去捶床吧,捶塌了最好。 可別看沈無疾撒起嬌來什么樣兒,他力氣大得很,死死抱住洛金玉,洛金玉哪能掙脫得開,被他吵鬧得都要耳鳴了,只好敷衍道:“沒耽誤?!?/br> 沈無疾這下子就滿意了,親他一口,得意洋洋道:“下次,你要當他面兒這么說,氣死他?!?/br> “……”洛金玉忍無可忍,“你、你休得對人說這種事!成何體統?” “不說,他就覬覦你,”沈無疾冷哼道,“不自量力,不要臉!” 洛金玉非沈無疾,他本就覺得沈無疾對他有那意思是一件稀奇事了,如今沈無疾非說君天賜有對他有那意思,洛金玉又不是自戀之人,如何肯信。 加之沈無疾有“前科”,以往揪著洛金玉見都沒見過的喻閣老孫女兒、甚至無中生有的洛金玉“未來孩子的娘親”……更叫洛金玉自然以為沈無疾不過是又在發“癔癥”。 可洛金玉也不傻,沒有火上澆油的道理,便岔開話頭,道:“你剛回來氣沖沖的,將西風他們都嚇著了,不知出了什么事兒。還是整頓衣裝,洗一下臉,好好去餐廳吃晚飯,別叫他們擔心?!?/br> 沈無疾更比他精,看出他這顧左右而言其他的打算,眼珠子一轉,也不戳破,只是哼哼唧唧道:“沒力氣,不想動,你幫我洗臉?!?/br> 洛金玉拿他沒法子,無奈地笑了笑,點點頭,剛轉身就被他從身后抱住了。 “哪兒舍得叫你親自動手?”沈無疾在他耳邊輕聲笑道,“咱家伺候你還來不及呢,生怕伺候得不周到,叫別的那些居心不良的將你拐跑咯?!?/br> “你這話就叫我難為情了?!甭褰鹩裾J真道,“難道我在你心目中,是如此膚淺勢利之輩,誰對我更好,我就與誰做夫妻?” 沈無疾一怔,正要急著解釋,洛金玉又道,“何況,就算是如此,又有誰能比你對我更好?” 沈無疾悶聲道:“你明先生,你好師哥?!?/br> “他們又如何攪和進這事中了?現在說的是你與我夫妻之事,先生與師哥是我親人?!甭褰鹩駵芈暤?,“我只是想告訴你,若你是懷疑君天賜對我有那意思,我也不與你爭辯是否,因為無論是否,你都無需為此擔憂生氣,我已與你成親,絕不會對他人有意?!?/br> 沈無疾聽他這么說,又是高興,又生矯情,問:“你是因已與咱家成了親,方才這樣嗎?咱家知你守規矩重禮教,無論是和誰成了親,也要自律一番,可若是如此,心不在了,留個人做什么?咱家還不如……” 他又不說了,只委屈地盯著洛金玉看,好像洛金玉當真心已不在了,為一紙婚約才在勉強應付他。 洛金玉故意問:“不如什么?” 沈無疾不說話,神情越發委屈,越發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洛金玉平靜地問:“不如索性與我和離——” 話音未落,就被沈無疾捂住了嘴。 “你還真說?!”沈無疾焦急地嚷道,“你是要咱家死!你要和離可以,咱家也不逼你,簽完和離書,咱家就去護城河淹死算了!” “你又說這話?!甭褰鹩癜櫭?,斥道,“分明與你有言在先,日后就算爭吵,也不許說這等瘋話?!?/br> “是咱家先說的,還是你先說的?”沈無疾卻振振有辭,“且你非得與咱家有言在先的時候,咱家就覺得奇了怪了,好端端的,你倒先預知要和咱家爭吵了,還說咱家說的是‘瘋話’……” 他又不干了,抱著洛金玉搖來晃去地發癡,嗚嗚咽咽,叫憂心忡忡地站在門外、等著隨時破門而入勸架的西風與來福面面相覷,進退兩難。 洛金玉又是頭疼,又是好笑。 好在也日漸習慣了。 他常常暗道,能怪誰呢?我向他求親之前,便已知他是這般性情,我卻還要娶,那如今他仍是這樣,難道我能怪他嗎? 自個兒要娶的,如今鬧起來,也只能自個兒耐心地勸和哄。 好容易,沈無疾聽著洛金玉溫柔勸說與解釋,又平靜下來,矯揉造作道:“又叫你看笑話了,你快別看了,咱家現在這樣子多狼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