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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瑾月慘叫一聲,他用力將景玥拍開,自己則跌跌撞撞地坐在了地上。 陸遜借著適才這一點時間運氣療傷,眼睛慢慢恢復,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先看了一眼瑾月,只見他倒地不住地抽搐,并未氣絕送命,看來那枚匕首刺偏了。 沒工夫可惜,他轉頭看向被瑾月最后一掌拍出的景玥,啞聲喚:“景承玨,你死了么?” 這回沒有人應。 陸遜又一連喚了幾聲,仍是無人答應,他臉色變了變,掙扎著爬到景玥身邊,哆嗦著手往他鼻息探去。 一抹淺淺的吐息撲在冰涼的指尖,甚是微弱。 陸遜松了口氣,扭頭,提了一口氣,朝還愣在遠處的張桓喚道:“你家王爺快死了,你還不過來!” 張桓一個激靈回過神,連忙提足飛奔,他搶到景玥跟前,伸手握住景玥的手,緩緩將真氣渡了過去。 陸遜喘了口氣,道:“抱他回馬車,此地不宜久留,尋個僻靜之地再療傷,快走罷?!?/br> 張桓點頭,將陸遜和景玥囫圇扶上馬車,不敢再磨蹭,甩圓了馬鞭將馬車駛了出去。 一縷金燦燦的朝陽從破了的車頂照射進來,灑在景玥蒼白的臉龐,他似是痛極,額頭冷汗如雨,擰著眉從喉嚨發出幾聲悶哼。 陸遜正盤腿坐在一旁運氣,聞聲睜開眼,湊過身去,耳朵貼著景玥冰涼的薄唇,這才聽清他在要水喝。 昨夜沏好的茶還未喝完,沒力氣往茶杯中倒,陸遜直接提了茶壺,將茶嘴擱到景玥唇邊,手腕微傾,清涼的茶水便淌進了景玥的口中。 就那么喂了景玥半壺茶,陸遜抬袖替他輕輕沾去唇邊的茶漬,正欲直起身繼續運氣療傷,右手便被景玥握住了。 景玥緩緩睜開眼眸,盯著陸遜半晌不語。 陸遜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想抽回手坐直身子,怎料景玥忽地將他的整個胳膊都抱在了胸口。 “你干甚......”陸遜沒留神,被他拽得一個趔趄,整個人都撲到了景玥懷里,他甚是無奈,正欲張口說話,卻被景玥打斷。 頭頂傳來景玥虛弱的聲音,“你是誰......是誰都不重要,你待我真好......你真好看?!?/br> “???”陸遜聽得一臉懵,他抬頭朝景玥望去,那人正垂眸瞧著自己,墨色瞳仁里浮起一層近乎癡戀的溫柔。 “......王爺?”陸遜試探性地喚了景玥一聲。 景玥臉上現出茫然的神色。 陸遜眨眨眼,換了個說法:“安王景玥?” 景玥仍愣愣的,對這個名字沒半點反應。 陸遜倒吸一口氣,他抬手抹了把臉,爾后甚是復雜地看了景玥一眼。 這......他媽的......是失憶了? 第16章 景玥的狀態還不是很樂觀,醒過來那么一會兒便又暈死過去,但是攥著陸遜的手卻未松開。 “撒開?!标戇d輕輕踹了景玥一腳,爾后將手抽了出來。 沒再管景玥,他重新盤腿坐下,雙手擱在膝頭,掌心向上,長長吐納幾下,繼續運功。 瑾月的童蛇掌甚是毒辣,若不是景玥眼疾手快將自己拉開,他早就肋骨齊斷、五臟六腑震碎而死了。 老爺子《九陰真經》第八十一篇中詳細寫有療傷的心法,他只要依著真經來練,不出三日便可痊愈,只是肚腹上的傷在打斗中又撕裂開來,估計得調養好一陣子了。 陸遜將真氣在身上幾處大xue周轉了一圈,登時便覺胸口的悶痛減輕了大半,他清斥一聲,右掌翻上,搭在胸前,緩緩摁揉幾下,一陣腥甜涌上喉嚨,他偏頭,咳出一灘黑血。 抬袖擦掉唇邊的血漬,陸遜舒了口氣,將真氣又運至肩胛、丹田、以及眉心,不多時,周身的筋絡便被打通了。 他在車內療傷,也不知外頭張桓行了多久,正運功至“天人合一”時,馬車顛簸了一下停住,張桓的聲音傳來,“陸公子,進山了?!?/br> 陸遜答應一聲睜了眼眸,扶著欄壁彎腰探出身去。 觸目是陡峭入云的青山,參天古樹遮蔽了大半的蒼穹,西北角的千丈巖上流瀑如錦緞般傾瀉而下,恍若一條白練,磅礴如急雪,橫激如飛虹,迢迢然,一落九天。 馬車停在谷中,旁邊是一條叮咚作響的小溪,回身去瞧,官道如銀蛇般蜿蜒而上,最后消失在蔥綠之間。 這谷名喚逍遙,山名喚大匡,乃淮陽通往嘉興官道必經之處。 書中原主就是在此處被陸遠圍堵,當時陸三爺奮戰救主,最后中箭而亡,原主也受了重傷,回到平江時已累累如喪家犬。 他記得當時原主躲進了一座山洞......藤蔓遮掩......洞外長著一顆兩人合抱的參天古樹...... 陸遜仔細回憶著原書的描述,目光打量四周,終于在西北角離瀑布不遠處尋到了,他抬手一指:“張桓,去那里,藤蔓遮掩下有一山洞,乃療傷的絕佳之地?!?/br> 張桓掛念景玥傷情,不疑有他,將景玥從馬車上半抱起,扶著陸遜便向西北角走。 這處果然有一山洞,不是很深,大約五步便可走到頭,洞里長了苔草,有些潮濕,陸遜在洞外止步,抬手扶住景玥,道:“將苔草除掉,小心有蛇?!?/br> 張桓答應一聲,他從懷中摸出一柄彎刀,踏進洞中,不到半個時辰便將山洞拾掇得干干凈凈。他折回馬車,拿出軟墊在山洞中收拾出一處簡易臥榻,又將車上的干糧和酒水搬下來擱在一旁,這才對陸遜點了點頭,“可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