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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為削藩之事不可cao之過急,待西北戰事平定,國泰民安之時再來考慮不遲?!?/br> 范有誠道:“攝政王該不是念在兄弟情誼,所以才不忍心削藩罷?” 褚慕卿勾起唇角,“國舅大人誤會了,本王一心為朝廷,向來公忠體國,又怎會因念及兄弟情而不顧江山社稷?!?/br> 范有誠瞇起眼睛,“既然如此,那攝政王為何要阻止皇上削藩?” “本王說了,此時朝廷受外敵侵犯,若再起內亂,必定招架不住。國舅大人提議循序漸進,但國舅大人可曾聽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典故?”褚慕卿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笑,“即便不是同時撤去藩王,但其他藩王聽到削藩的風聲,必定會有所警惕,保不齊還會先發制人?!?/br> 此時,武官一列的呂程慶出列道:“皇上,王爺所言極是,如今西北戰事未平,萬萬不可引起內亂?!?/br> 另外兵部侍郎也出列道:“臣也贊同攝政王之說。雖然削藩不一定引發藩王造反,但此時外亂未平,不可冒此大險?!?/br> 陸陸續續幾位官員都站出來贊同攝政王,褚瑞宏和范有誠對視了一眼,只好作罷,削藩之事挪后。 下朝后,褚瑞宏讓人傳范有誠和韓子簫到御書房來。 范有誠道:“皇上,以臣來看,那攝政王反對削藩,表面說得冠冕堂皇,內里不過是想包庇陵王,保存他的實力?!?/br> 褚瑞宏呼出一口氣,“朕當然也曉得他想包庇陵王,但他所說的確在理,文武百官個個贊同,朕也無可奈何。削藩之事,還是往后推罷?!?/br> “皇上,削藩會惹怒藩王沒錯,但陵王與攝政王兩人若是聯手,對朝廷也是極為不利??!” 褚瑞宏兩面擔憂,眉頭緊鎖,看向韓子簫,“子瀟,你以為如何?” 韓子簫拱了拱手,“回皇上,微臣以為,削藩之事應當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對抗外敵?!?/br> 褚瑞宏點了點頭,“現下確實該以外敵為重,但攝政王,朕不得不防。這些日,你可還探聽到了什么?” 韓子簫遲疑了片刻,這些日別說是探聽,連靠近攝政王都難,“微臣失職,這些日一無所獲,請皇上責罰?!?/br> 褚慕卿嘆了一口氣,“這并不怪你,你還是繼續接近攝政王,若是探聽到攝政王與陵王私下有所來往立即向朕稟報?!?/br> “是,微臣領命?!?/br> 褚瑞宏看了看他,再看了看范有誠,道:“朕這里沒什么事,舅舅先回府罷?!?/br> 范有誠拱了拱手,“臣告退?!?/br> 等范有誠一走,褚瑞宏與韓子簫來到偏殿,偏殿里頭掛了幾十張美人圖,皆是名門望族府上的千金。 韓子簫看著里面懸掛的秀女圖,有些詫異,“這……” “朕前日不是與你說了要你來陪朕挑么,這么快就忘了?” 韓子簫輕笑一聲,“不是,只是微臣恐怕與皇上喜好不同,怕給不了什么意見?!?/br> 褚瑞宏握住他的手道:“子瀟眼光獨到,朕信得過?!?/br> 兩人從第一幅看起,一幅一幅看過來??吹阶詈笠环?,褚瑞宏問:“在這些個繡女中,子瀟最中意誰?” 韓子簫垂頭,“這些繡女皆是皇上的人,微臣不敢與皇上奪愛?!?/br> “你喜歡哪一個,說便是,朕恕你無罪?!?/br> 韓子簫抬起頭,在房里逡巡了一邊,指著一副站在桃花樹下的身穿青衣的女子,道:“微臣覺著大理寺左少卿林和旭之女如花似月,秀麗端莊,世間難得一見?!?/br> “朕一路看過來,也覺著不錯?!瘪胰鸷甑?,隨即勾了勾唇角,“只可惜,大理寺左少卿一向唯攝政王是從?!?/br> 韓子簫立即明白褚瑞宏的意思,便指著國舅爺范有誠的千金道:“范大人的千金范鈺瑩粉妝玉琢,也是一代佳人?!?/br> 褚瑞宏看了看,“她倒是深得母后喜歡?!?/br> 韓子簫閉口不言,褚瑞宏身為帝王,雖然后宮佳麗三千,但立妃納后需得謹慎,否則便會禍及朝堂。褚瑞宏如今正是壯大自身收買人心的時候,攝政王身邊的官員千金注定不得待見。即便有幾人納入后宮,也只是做做樣子,品級也不會高到哪里去。 褚瑞宏看著韓子簫,“既然子瀟喜歡林和旭之女,那朕就當一回媒人,將她許配給你如何?” “這……皇上,萬萬不可?!?/br> “有何不可?”褚瑞宏道:“如今朕身邊沒幾個可用的人,你處處為朕著想,朕給你一點賞賜又如何?” “微臣未能為皇上解憂,實在慚愧?!?/br> “你我之間何必說這般客套的話?!瘪胰鸷晡兆∷氖?,道:“你方才也說中意她,朕只是做個順水人情。怎么,還是說,方才說你中意她是騙朕的?!?/br> “微臣不敢?!?/br> “既然如此,你中意,朕成全,不是皆大歡喜?!?/br> 韓子簫思索了片刻,成家立室是早晚的事,他已過及冠,確實該有個家室,反正家里頭也催得緊,他也正煩著。林和旭之女在那些個繡女之中樣貌最為出眾,娶了她至少虧不到哪里去。說不準,過個一年兩年,自己還能當爹。 “臣只怕左少卿不愿將女兒許給微臣?!?/br> “你不必擔心此事,一切有朕做主?!瘪胰鸷昕错n子簫沒有異議,便道:“那就這么說定了,待選秀過后,朕再下旨賜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