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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和宮韓子簫再熟悉不過,那里曾是褚慕卿身為皇子時的寢宮。 領路太監將韓子簫帶到后,便退了下去。褚瑞宏站在荷花池邊,負著手,韓子簫走過去行禮,“微臣參見皇上?!?/br> 褚瑞宏轉身看著韓子簫,眉眼帶笑,“你來了?!?/br> 韓子簫左右看了看,“皇上今日怎的這般好興致,想起要來這?!?/br> 褚瑞宏往前邁了幾步,“這個地方朕曾住了七八年,有三年還是和子瀟度過的,每每來此,都有許多回憶?!?/br> 韓子簫道:“眼下不是更好,何必要回憶?” “但回憶里總有些東西,是眼下沒有的?!瘪胰鸷赀^去牽起韓子簫的手,“子瀟,今日陪朕四處看看這允和宮罷?!?/br> “好?!?/br> 褚瑞宏與韓子簫并肩游允和宮,有些東西與八年前一模一樣,甚至連擺放的位置都不曾變,有些東西,則變得面目全非。 庭院里頭的花草樹木長得越發繁盛,此時枝頭正開著幾朵小紅花。 褚瑞宏看著那枝頭的幾朵小紅花,突然道:“幾位朝中大臣上書,要朕填充后宮,太后也有此意?!?/br> 韓子簫聞言,唇邊露出一絲笑,“皇上也不小了,也該是時候了?!?/br> 褚瑞宏無奈苦笑,“朕也曉得,身為帝王,這事逃脫不得?!?/br> 韓子簫問:“皇上可有中意的?” 褚瑞宏看著韓子簫,“有,但朕卻不能得到他?!?/br> 韓子簫臉色僵了僵,褚瑞宏突兀地笑了一聲,“說起來,子瀟比朕還要長兩歲,卻還未成家立室?!?/br> “家里頭的爹娘倒是催過,但微臣剛入朝廷為官不久,根基不穩,暫時還未考慮?!?/br> 褚瑞宏道:“你樣貌出眾,且是名門之后,科舉探花出身,文武百官府上有待嫁千金的恐怕都盼著你做他們的乘龍快婿?!?/br> “皇上說笑了?!?/br> “朕可是說認真的?!瘪胰鸷晟钗豢跉?,“你娶妻是遲早的事,就像朕立妃納后,也是遲早的事?!?/br> 韓子簫聽出了褚瑞宏話語里的無奈,“皇上不想?” 褚瑞宏停頓了許久,道:“不是?!?/br> 褚瑞宏揉了揉太陽xue,“今日早起,有些困了,朕記得書房里置了一張矮榻,子瀟陪朕進屋里小憩一會如何?” “正巧,微臣也有些累了?!?/br> 褚瑞宏與韓子簫一同進了書房,書房果真有一張矮榻。他們以前常在這張榻上一塊午睡,起來后,繼續在書房里習字看書。 褚瑞宏和衣躺了上去,對著韓子簫道:“子瀟,你也上來?!?/br> 韓子簫和衣躺了上去,與褚瑞宏并肩躺在矮榻上。褚瑞宏道:“明日,繡女圖便會送到朕這邊來,到時候,子瀟,你幫著朕來挑挑?!?/br> “好?!表n子簫應道。 褚瑞宏翻了個身,側著身子面向韓子簫,“子瀟可聽過一個故事?” 韓子簫道:“皇上可以說來聽聽?!?/br> “這故事說的是一位帝王,有一日與自己的臣子在榻上午睡,帝王醒來后要辦理政務,奈何被臣子壓著了袖子,帝王一來不愿荒廢政務,二來不愿吵醒那名臣子,最后,便割下了自己的袖子?!?/br> 韓子簫聽后神色復雜,偏了偏頭,看了看褚瑞宏,褚瑞宏道:“若是待會子瀟熟睡,壓著了朕的袖子,朕要起時也會割下袖子?!?/br> 韓子簫笑了笑,“還好微臣今日并不困,所以,不會熟睡?!?/br> 褚瑞宏微微閉上眼睛,“既然如此,朕小憩一炷香的時辰,子瀟記得喊朕?!?/br> “微臣一定記得?!?/br> 朝堂之上,國舅范有誠提起削藩的事宜。 “皇上,今西北戰事不斷,國庫空虛,兵力不足,各地藩王手握兵權卻對戰事不聞不問,只知享樂。藩王割據一方,對朝廷毫無用處,臣懇請皇上下令削藩!” 削藩之事范有誠和褚瑞宏早在私下里商量過,范有誠在朝堂上說出來,不過是讓文武百官知曉。 褚瑞宏道:“朕也有意削藩,諸位大人以為如何?”視線無意掃過文官最首的褚慕卿。 果然,褚慕卿站了出來,拱手道:“皇上,臣以為在在外敵未退之前削藩,不妥?!?/br> 褚瑞宏盯著他,“將藩王的兵權收歸朝廷,用以對付外敵,解燃眉之需,哪里有不妥?” ☆、第19章 冷漠·疏遠3 褚慕卿道:“皇上削藩用以對付外敵的想法并沒有錯,但皇上可有想過,幾位藩王皆不是泛泛之輩,若實行削藩,引發幾位藩王對朝廷不滿而舉兵造反,那我朝便內外受敵,才是得不償失?!?/br> 范有誠不屑,“王爺,下官方才提議皇上削藩,并非要皇上一次將幾位藩王一同撤去,而是循序漸進,一步一步慢慢來?!?/br> 褚慕卿用眼角瞥了一眼范有誠,“那國舅大人不妨說說,如何循序漸進?” 范有誠對龍座上的皇帝拱了拱手,“皇上,臣以為,可以先從陵王下手?!?/br> 褚瑞宏與范有誠一唱一和,“愛卿大可說得詳細些?!?/br> 范有誠看了褚慕卿一眼,“攝政王與陵王乃是同胞兄弟,情誼自然要比其他藩王深厚,若是攝政王出面勸說陵王,陵王念及兄弟情誼,必定會心甘情愿交出兵權?!?/br> 褚慕卿蹙起眉,褚瑞宏看著褚慕卿的臉色,心情大好,“此計甚好,攝政王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