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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劉成青的書房里一出來,便聽得幾個同僚說起了誰的婚事。韓子簫估摸著時候還早,不想回府閑著,便也過去湊個熱鬧。 “諸位說的是哪位大人?”韓子簫問。 吳主簿一看是韓子簫,便忙道:“大人可聽說過戶部侍郎秦大人?” 上一次去戶部的時候跟他交涉過,韓子簫記得他是個十分老實的人,“哦?是他要娶親?” “正是,下月初八擺酒,今日一早還給劉大人遞過請帖?!?/br> “不知娶的是哪位府上的千金?” 另外一個主簿道:“韓大人,那戶部的秦大人娶的可不是女子?!?/br> 聞言,韓子簫頓覺有趣,“難不成是位公子?” “正是,聽說那位公子與他打小便認識,伴了他十幾載,如今結為連理,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br> “那還真是可喜可賀?!表n子簫道。 大亓開國后,男子與男子也可結為連理,王孫貴族,官宦富賈家里有一兩名男妻也正常。但為了延續香火,娶了男妻,還需得添一名女妻。有些則是須得有了后,才能經得爹娘同意娶男妻進門。 吳主簿另開了話題,“韓大人已及弱冠,不知家里頭可曾給您物色了姑娘?” 韓子簫本是想說人八卦,沒想到這會八卦到自己頭上了,他干干一笑,“還不曾?!?/br> 吳主簿臉上笑得一如天上的太陽,“喲,正巧,小女今年芳齡十七,還在待字閨中,韓大人若是哪日得空,必定要去下官府上坐坐?!?/br> 韓子簫應付式地笑了笑,“一定一定?!?/br> 韓子簫回到府上讓張伯打點后日去云州的事宜,皇上為保其周全,特意安排了兩名武功高強的侍衛隨行。 啟程那日,韓子簫一早乘著馬車去京城的渡口。渡口有從京城去江南的船,船上大多數是商人,商人們將江南的貨物載到京城售賣,再用賺來的錢進些貨回江南轉賣,一來一回能賺兩個差價。 一身便服的韓子簫到了渡口,正排隊上船,旁邊突然走來一藍衣公子,拱手道:“韓大人,王爺有請?!?/br> “哪位王爺?”據他所知,京城只有一位王爺,其他的都在轄地當著藩王。 藍衣公子道:“攝政王?!?/br> 攝政王這個時候找他做什么?韓子簫看了看前面的隊伍,也就差五個人了,怎么就這個節骨眼?韓子簫為人臣子,也不好說不去的話,問:“王爺在哪?” “韓大人請隨卑職來?!?/br> ☆、第4章 權傾朝野的王爺3 韓子簫領著兩名侍衛以及一名小廝跟著那名藍衣公子走,卻不想上了另外一艘船。韓子簫看著船頭負手而立的紫衣人,拱了拱手,“下官參見王爺?!?/br> “不必多禮?!?/br> “謝王爺?!表n子簫抬了抬頭,“不知王爺急著召見下官所為何事?” 褚慕卿道:“本王要去蘇州祭奠恩師,正巧與你順路?!?/br> 攝政王蘇州的恩師,不就是他祖父?韓子簫愣了愣,“這……” 褚慕卿睨他一眼,“怎么,本王的順風船,你不想搭?” 韓子簫滿臉堆笑,“怎會,能上王爺的船,下官受寵若驚?!?/br> 褚慕卿面色瞬間變得難看,那句‘能上王爺的船’,怎么聽怎么不順耳。 韓子簫哪里管得了褚慕卿現下的臉色,心里道這可是接近攝政王的大好時機。從京城去蘇州至少也得二十天,這二十天,他和攝政王兩人困在這不大不小的船上,早上不見晚上見,總有機會套套近乎。 果然,在這船上,攝政王大抵也是覺著悶了。便常讓韓子簫陪著下棋,韓子簫的棋藝不算差,當初在家里頭閑著的時候沒少研究殘局,多少能擺得上臺面。 討好人是門學問,首先不能讓人覺著故意討好而讓棋,再則不能一開頭就毫不留情把人殺個片甲不留。 韓子簫掌握了這門學問,每每與攝政王下棋,攝政王都十分滿意。連贏兩盤棋的攝政王心里高興,“當年,與恩師時常對弈,但從未贏過?!?/br> 韓子簫道:“那定是王爺時常讓著祖父?!?/br> 褚慕卿輕嘆一口氣,“本王倒是想讓,也得要讓得起才行?!?/br> 韓子簫笑了笑,“但時下若是王爺不讓下官,下官也難贏一局?!?/br> 褚慕卿輕飄飄地睨了他一眼,端起案幾上的茶抿了一口,“此去云州,雖查案要緊,但本王對蘇州不熟,祭奠恩師還需由你引路,姑且準你先回蘇州?!?/br> “謝王爺?!?/br> 二十日后,船??刻K州渡口,韓子簫先是安排身邊的小廝快馬加鞭回韓府通個信,再雇了輛轎子慢悠悠地將攝政王引到府上。 那小廝原本是他的書童,名叫葉青,對蘇州也是熟絡,所以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韓府。韓府上下得知攝政王要來府上,立即把還在鋪子里的韓云殷和韓子斐叫了回來,恭迎攝政王。 攝政王的轎子一到府門前,韓府上下都出門迎接,韓云殷在最前頭作揖,韓府加上仆從二十幾口人,齊聲道:“恭迎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br> 褚慕卿抬了抬袖子,“諸位不必多禮?!?/br> 韓云殷抬起頭,道了句多謝王爺,做了個請的手勢,“外面日頭大,還請王爺府里面坐?!?/br> 韓子簫跟在攝政王身后,也一同進了府。按理說他一年沒回來,家里頭的爹娘該是十分記掛的,但因為褚慕卿的到來,府里上上下下的注意力都被引到了他身上,反而他這榮歸故里的探花郎被無視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