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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美咲輕柔地撫過沈長河濃長的睫毛:“將軍,有沒有人對你說過,這世上有兩種男人不能隨便調戲女人?” 她右手食指移到他修長的脖頸邊緣,順勢挑起他尖削秀氣的下頜,聲音婉轉柔媚:“其中一種是丑陋不堪的男人,因為哪怕被他們在言語上挑逗一下,女人都會覺得惡心至極。另一種么……就是將軍這般英俊的男人,因為哪怕他們只是站著不動也不說話,女人都會被迷得神魂顛倒、不能自已?!?/br> 沈長河挑了挑眉,不動聲色。于是伊藤美咲得寸進尺地扭動著腰肢,整個人徑自坐進他的懷里,雙臂柔若無骨地攬住他消瘦的肩頭,輕輕地吹著氣:“對我用激將法、故意激怒我,都是沒用的。沈將軍,美咲知道你現在還不想死,高昌小皇帝也不想讓你死,上京國府更怕你客死他鄉。全秦國的人,可都等著你回去救命呢?!?/br> “可是你想殺我?!鄙蜷L河平靜道:“不只扶桑,大洋國也不希望我活著?!?/br> “不錯,沈將軍真是清醒通透之人,比之前那個石頭腦子的蕭子業將軍強不少?!币撂倜绬D承認得十分爽快:“若不是法爾哈德竭力阻攔,那日宴會之上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br> 沈長河“哦”了一聲,道:“小皇帝根本攔不住你。說吧,什么條件?” 伊藤美咲也斂去笑容,道:“將軍果然爽快,美咲便直說了。帝國為鞏固玄天大陸東部地區儒家文化圈之共存共榮,有意與貴國化干戈為玉帛,共抗列強強權。美咲常年關注秦國政壇動向,對近幾年來西南軍政府多項舉措頗為贊賞,故向天皇陛下多次進諫,天皇陛下給美咲下了圣旨——若將軍同意合作,則上京列國會議那些不愉快的事都可以前嫌盡釋,從此之后我們就是朋友。帝國對待朋友一向是非常優待的,將來西南軍政府如欲東出逐鹿九州,帝國定會鼎力相助?!?/br> 她沒說的那句,沈長河自然也明白:如果不同意合作,不但他自己不得好死,西南軍政府也會成為扶桑帝國的“靶子”。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鐵鏈相擊之聲陡然響起,伊藤美咲隨即驚呼一聲——卻是沈長河忽然發難,抬腿一腳將她踹出去好幾步、令她險些摔倒在地! 與此同時,兩把寒光閃閃的武*士*刀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伊藤美咲似乎被嚇著了,低低喘息著撫了撫胸口,嬌嗔道:“將軍!你好粗魯呀,險些傷著人家?!?/br> “少跟我來這一套?!?/br> 沈長河冷笑一聲,竟又想站起來,隨即被身后兩個忍者給按了回去,頸子也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疼得他眼角狠狠一跳:“你以為本將軍向世人宣布親試天花疫苗,所以不能死、也不敢死是么?我告訴你伊藤美咲,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但若讓我做秦jian賣國賊,做夢去吧。大秦人杰地靈,死一個沈長河,西南還垮不了!” 這個世界上鮮有錦上添花、雙喜臨門的好事,大多數都是雪上加霜、落井下石。西南將軍被高昌強行扣留、群龍無首的情況下,南境百越諸國紛紛蠢蠢欲動,以定北王冼普為首的百越諸國國主通過聯絡西南軍政府叛將盛齊,來了一次自以為很精明的“里外夾擊”趁火打劫。 可冼普和盛齊都沒想到,李云凌早就派人監視著盛齊的一舉一動,他們之間的勾結陰謀軍政府早就了若指掌,因此也早有準備。一看盛齊被抓,謹慎的定北王冼普立刻連夜將大軍撤出犀浦邊境,可還是晚了一步,最后被埋伏的當地守軍總兵楚北辰率人堵了個正著,還俘虜了一名大將。 得知此事的李云凌大喜過望,立刻親自審問此人。被俘的百越大將雖然是個嘴硬的,但李云凌卻也不是個心慈手軟之人。僅僅用了不到半天時間,一條鐵骨錚錚的硬漢就被折騰得變了形。好在她的努力沒有白費,這位大將最終吐出了兩個名字—— 聽了這兩個名字,李云凌徹底沉默了。一旁的張儉之好奇道:“是誰?” “……人先放回去吧,此事等將軍回來再議?!崩钤屏枭裆氐貒@了口氣,略作思索,忽然道:“儉之兄,請你立刻擬一封電報給中*央政*府,把百越入侵西南一事如實上表,同時跟國府要銀子和賑災物資,就說西南內外交困,請求支援?!?/br> 張儉之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離開了議事廳。直到此時,副官張牧才疑惑地問道:“這些年來咱們西南發展得相當快,根本就不缺錢也不缺人,中原還在鬧瘟疫,這個節骨眼兒上跟上京要錢要物,人家不得恨死我們?” “呵,你以為不跟他們要錢他們就不會對西南懷有惡意?”李云凌解釋道:“越是這種節骨眼兒上,就越要跟國府要錢。不但要,還得大張旗鼓地要,這樣一來公眾就知道我們西南有多困難了,難民沖卡的情況也會有所緩解,而國府那邊對軍政府的戒心也會稍稍降低一些,豈不是一舉兩得?” “……行啊李大小姐,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哇,老大果然沒看錯你!”張牧撓了撓頭,又問:“有件事我一直很擔心,老大他雖然算是高昌皇帝的親族,但畢竟也是敵人,高昌小皇帝會不會……” “他精明得很,不用擔心?!?/br> “可我總覺得心神不寧!”張牧愁眉苦臉道:“我這幾日天天做噩夢,總能夢見老大死于非命,然后嚇出一身冷汗。李小姐,你能不能跟我交個底兒,老大他那邊到底會演變成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