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329順其自然
蘇槐走了,走得很快,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格外刺耳,格外沉重。 一聲一聲,好像踩在了心里。 好疼。 “這樣的我,很可笑對不對?”她問他,目光悲痛。 “沒有?!?/br> 他好像永遠都是這樣,不會在臉上表達出過多的情緒,無論是難過還是開心,他都是云淡風輕,好像置身事外的樣子。 以前時千深總以為,蘇言不愛笑是因為父母不在身邊,所以他總是一副冷淡毫無欲望的樣子。 現在她明白了,不是不想笑,而是他心里壓抑了太多太多的東西迫使他連笑都可以是假的。 “蘇言,對不起?!庇行┰挷还苷f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的。 她不能改變結局,也無法篡改過去。 道歉是最蒼白無力的,說出來,不痛不癢。道歉容易,可聽的人不容易。 也許有一天,會有那么一個女孩,滿眼只有他,可不會是她。 唐覺的藥很有效,也的確很稀有。 蘇槐如約履行承諾,只身前往唐門找唐覺,卻被告知,唐覺早已出國,不知所蹤。 在醫院情況緊急,她沒有選擇,只能賭一把,結果贏了,可那個死男人卻逃了。 結果正合她意,結婚的鬧劇也算告了一段落。 解藥研制出來了,效果很好,時千深聯系紀程把藥送過去的同時紀程正好忙完跟她說這事,上午醫院那些昏睡人,居然都醒了,而且身體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從這件事發生于此,合計死亡人數是十位,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或者是根本沒有察覺到身體的異樣暴斃。 安全起見,紀程還是跟時千深要了些解藥交給醫院,有備無患。 通過今天早上的事,時千深心里很煩躁,辭去了xr第一研究所的工作,決定劃清界限。 也許很殘忍,可是她不得不這么做,與其讓他感覺到希望,倒不如自行了斷,以后再也不要見面。 時千深不知道的是,第一研究所已經炸了,蘇言的心,也已經死了,無心管理xr,整日郁郁寡歡,沒有精神。 蘇槐知道這個消息是一周之后,她的心痛,一點也不亞于蘇言。 兩兄妹唯一的念想徹底不在了,心也就沒有任何期待了。 那么驕傲的蘇槐,竟自殺三次,割腕,跳海,服毒。 最后落的抑郁癥的下場。 而蘇言也因為meimei的自殺重新有了斗志,如果他放棄了,xr還怎么運作下去,如果他放棄了,那個炸了實驗室的兇手,該有多得意。 十天后,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時千深也算是個閑人,無業游民。窩在家里挺尸,跟陸笙然一樣。 陸柒看他們沒有斗志的樣子提議出要不要去旅游散散心,推薦了好幾個旅游勝地。 時千深征求了陸笙然的意見,兩個人決定去蒲海。 去蒲海第一天,陸笙然感冒了,風太大,凍的。 時千深備了藥,讓他吃了藥再睡一覺。 她有點餓,想出去問問酒店有沒有什么奧好吃的,這邊的服務特別好,她剛想吃東西人家就拿菜單過來讓她點。 蒲海,既然是海,這里的食物當然是海鮮居多。 時千深點了幾樣平常在a市吃不到的海鮮,順帶加了兩罐他們這邊自釀的桃花酒。 陸笙然不能喝酒,時千深沒讓他喝,讓服務員拿椰子汁。 “小朋友很懂事呢,對你爸真好?!狈諉T不禁感嘆。 時千深笑著嗯了一聲,憋笑。 等她走后,徹底笑了出來。 陸笙然遞給她一白眼,沉聲,“什么時候能變回來?!?/br> 特別不喜歡別人異樣的目光,看著窩火,偏偏還不能反駁。 “已經試過三次了,早上吃過藥,到現在都沒有效果,不抱希望,順其自然?!?/br> 陸笙然沉著臉,除了不爽,還是不爽。 時千深喝了酒,有點醉了,黏在陸笙然懷里說,“我想吃螃蟹,但是我不想剝?!?/br> “服了你?!弊焐舷訔?,但陸笙然還是動手幫她剝,螃蟹的殼很硬,汁水沾在了那雙白皙的手指,因為太白了,所以看起來十分礙眼,莫名有一種圣潔的東西被糟蹋的既視感。 “笙然,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了,你會怎么樣?” “喝多了?” “沒有很醉?!泵銖娍梢钥辞宄哪?。 “把你綁回來?!?/br> “如果我不愿意呢?” “你為什么會不愿意?” “不知道?!焙闷婀职∵@個問題。 她為什么要問這種智障問題。 “無論天涯海角還是陰曹地府,我都會把你帶回來,留在我身邊?!彼苷J真的回答,一點也不像玩笑。 時千深滿眼都是他,噗嗤一聲笑了,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壓了一下,“開玩笑的,我不會離開你?!?/br> “只是以后我就沒有工作了,你嫌棄我嗎?” “不嫌棄?!?/br> “偷偷告訴你吧?!睍r千深貼近他的耳朵,“我是億萬富翁,咱倆以后可以包養好多好多小白臉?!?/br> “啪?!标戵先淮蛄怂X袋一下,嚴肅道,“清醒點?!?/br> 時千深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的很開心,“你是我包養的最帥的小白臉,可惜了,就是身體不太好?!?/br> 當然,她說的身體不太好沒別的意思,只是總生病而已,但這話到了陸笙然這就特別刺耳了。 “你說誰身體不好?”狹長的桃花眼瞇起危險的弧度,那雙眼,勾人又勾魂,誰能經受得住呢。 可惜時千深喝了酒就凌亂了,殊不知自己究竟說了些什么,特別拽的抬起下巴,“說你呢,有意見?” “當然,時千深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身體好不好?!?/br> “癢?!?/br> “我身體好不好?” “好,你身體最好了,比變形金剛還要好一百倍一千倍?!鼻笊軓?。 陸笙然收了手,看向一桌子還沒怎么動的海鮮,頭疼不已,這家伙有錢就任性了。 “陸笙然!”她喊,坐在位置上東倒西歪。 “叫魂?” “我是不是很討厭?”她的情緒,一下子就低沉了下來。 如果不是酒勁,或許她永遠都不會在陸笙然面前提起另一個男人,因為她真的很愛他,那種愛,是變態的占有和深陷,不摻雜任何復雜的成分。 可一旦一方質變,就會讓這段感情變得不同。 “如果不是我,蘇言就不會過的那么痛苦,如果不是我,他的父母早就醒了,我是個罪人,我討厭我自己...我討厭我自己......”她哭得歇斯底里,像是壓抑了很久的情緒瞬間就爆發了。 陸笙然的眼睛很干凈,溫潤的沒有殺傷力,可此時,卻有濃烈的殺意。 他偽裝的很好,騙過了時千深,唯獨騙不過自己,那種埋藏在骨子里的黑暗,是永遠都不可能抹去的。 它就像是一顆發了芽的種子,澆灌了太多黑暗,逐漸長成參天大樹,根連心,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