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頁
晏止十分不愿與他爭辯:“好好好,你不臟,你不臟。說說吧,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柳念蹲在河邊,蜷縮起來,過了好久才十分難過的說道:“我弟弟被殺害了?!彼麩o法解釋更多。 晏止忽然不嫌他臟了,又靠過去抱住了他:“是因為部落之間的矛盾嗎?” 柳念點了點頭。 他聽到,晏止也很低落的說:“我的親人,也因為這個去世了?!?/br> 柳念問他:“那你還有親人嗎?” 晏止說:“嗯,還有父親和一個弟弟?!?/br> 柳念也說:“我也是。所以,我一定要保護好他們!” 晏止也說:“一定要保護好他們!” 他們都不知道,他們兩個,是對方部落的選定之人。 第二次,便是晏止出事了。 柳念好幾天沒見到他了,連著好幾天去河邊等他。他等啊等、等啊等,晏止都沒有出現。 往常二人最多三五天,是一定要見一次的,所以,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的。 他沒回家,越過河面去了對岸。他記得,他經常從對面過來,所以一定是住在那邊的。 雖然對面有他們的宿敵。 但是他沒有走到有人的地方就發現了異樣。那是他和晏止經常去玩的一個山洞,因為比較隱秘不容易被別人發現,他們時常會去探險。 每次進去,他們都會把洞口打開,以便于在里面迷失的時候,不會一點出來的辦法都沒有。離開時,又會把石頭堵上。而且那塊石頭很重,從外面搬還好說,若是從里面必須得兩個人才行。 現在,洞口是打開的。 于是,柳念小心翼翼的進去了。他在里面爬了很久,找遍了以往去過的任何地方,依然沒有找到。找到最后他都睡在里面了。因為實在不舒服,第二日很早就醒了。于是他繼續找。 如今找的地方,已經是他和晏止從沒有去過的地方了。他有些害怕,但卻不敢放棄。 有光,鳥雀的啼鳴聲,和微微吹來的風。 不會吧,他明明是朝著相反方向爬的。 然后,是圣鈴的聲音,有人在低聲的哼唱著圣歌。他認識這個聲音。 于是也不疑惑了,加快了速度。 “神啊,神啊,請帶走煩惱、帶走災禍、帶走一切的厄運,我將奉上最真誠的心臟,最鮮活的rou體,神啊,神啊,請滿足我的愿望吧……”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被發現。歌聲中,是哽咽。 可是卻戛然而止了。柳念從矮矮的洞口爬到那里去的時候,只看到綠草,稀樹,和棲息在這里的鳥獸。 這是一個凹陷的大坑,卻充分沐浴了陽光,如同世外仙境。 柳念眨了眨眼,順著整個大坑打量了一遍。按照他的速度,就算晏止跑了自己也應該能看到他啊。那就只能是躲起來了。而此處唯一的遮擋物就是最中間那一個歪脖樹的樹干了。 “別躲啦,我看到你哭鼻子的丑樣了!” 那時的晏止,也很單純。柳念騙他,他就真信了。 可小心翼翼的從樹干后面先探出來的,并不是晏止的頭,而是一個黑色物質,看起來,像是鳥的翅膀,只是太大了,十分大。 看到這個,柳念瞬間就被嚇得定在了原地。 然后,晏止雖然掛滿了淚水卻依然干干凈凈的臉露了出來。 可能是看出來柳念害怕了,他沒再動,半個身子躲在樹后面,他也用衣袖擦了擦臉頰,但是十分優雅,也沒有粘上鼻涕。 最終還是晏止先開了口:“你怎么來了?” 柳念止住暗中打戰的雙腿,嬉皮笑臉的說:“哎呀,我當是哪里的小郎君在唱圣歌啊,原來是你呀?!?/br> 晏止噘著嘴,明顯對他的輕浮不滿了。 柳念換了個說法:“怪不得你叫卿歌啊,原來是因為唱歌好聽呀!” 這句奉承好像挺管用,晏止不生氣了。 柳念雖然覺得害怕,但是這個晏止好像還是之前的晏止,沒有太大變化——好吧變化大了,長了個鳥翅膀呢! “你,你是妖怪???” 晏止立刻反駁:“你才是妖怪!” 柳念捂住嘴,還是有些害怕的:“對不起,你不是妖怪。但你是怎么回事???” 好像互相之間找回了原來的氣氛,柳念往前走了幾步,晏止也從樹干后面出來了。 不是一個鳥翅膀,是兩個,一對。 柳念不敢繼續往前走了?!扒涓?,你跟我說實話,你究竟是人是妖?” 晏止垂下頭:“我肯定不是妖的,也不是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眼見著他好像憋不住要在自己面前哭了。那還了得?說不定以后見面他要因此整日惱羞成怒的揍他呢。 于是柳念狂奔過去就要抱他:“那又怎樣,有什么關系呢?反正我們是修仙世家,等到時候飛升成仙,羽化為神,誰管你是什么呢!” 晏止十分嫌棄的推拒著他:“你別靠近我,你太臟了!你是從哪來的要飯的,幾天沒洗澡了!”那雙巨大的幾乎與他一樣高的翅膀就這樣完好的包裹住了他。柳念抱了半天,抱到的只有那雙大翅膀。 柳念說:“誰讓你躲在這么深的地方,洞道又矮又窄,你倒是有翅膀保護著,我好不容易才爬過來的!” 晏止說:“你不會走別的洞道嗎?非要狗爬過來?你看不見這里有一個兩米高的洞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