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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叔,你不要走,我不想你離開?!?/br> 弋染慢慢走到他的面前,那只拉住他的手仍未放下,卻用另一只手捧起了他的面頰。 那雙眸子里,有驚訝、有無錯,卻氤氳了一團快要溢出來的水汽。 弋染忽然有些心疼,一把將他抱進了懷里:“師叔,你不要哭?!?/br> 眼睫眨落,積壓的眼淚連著串兒滾落下來。 那只仍舊自由的手抵在胸口,說是要推開卻并未用力——始終都保持著一段距離。 弋染收緊了手臂,他真的很想保護這樣脆弱的秦煜。 …… 空氣冷了許多,水面結了薄薄一層冰霜,綿長起伏的紋路煞是好看。 不知何時,微風已經停了,片葉僵住,湊近才能發現像是水面一樣,已經在經絡里冰凍了。 嬉鬧的蟲蛙在異變之前已經本能的察覺到危險躲起來了。 這個地方忽然變了顏色。 一個身著淺衫身形飄飄的人影緩緩落在了不遠處。 秦煜驚愕的看著那個人,臉頰上還掛著淚痕,卻已經不能言語。 卻見那人揚手一揮,弋染飛出去落在遠處。 反觀秦煜,已經到了那人的手中。 但那人并沒有別的動作,將他放下來,雙手負到身后。 得了自由的秦煜立刻恭敬的跪在他面前:“師尊!” 此人正是傳說中流云惑月宮的師祖仙人,月仙。 月仙垂眸看他,冷若寒霜的眸子看不出情緒,語氣也沒有什么起伏:“收拾好了過來見我?!?/br> 秦煜立刻垂首應聲。再抬起頭來哪里還有他的身影? 四周的景象慢慢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弋染卻依舊躺在遠處不動彈。他整個身形都埋在從草里,看不真切。 秦煜走近了,卻沒有近前:“弋染,對不起?!?/br> …… 直到一夜之后,黎煋才過來找到他,解了那個由月仙親自下的定身術。 “黎師兄,小師叔呢?”他一能動了趕緊查問秦煜的狀況。 那個人,他都沒有看清他的身形便被這樣定住了。 黎煋顯得有些遲疑:“隨師祖去天界了?!?/br> “為什么?以前小師叔不是一直都待在山門里的嗎?” 黎煋搖頭:“師祖只是有事情脫不開身,并不是全然不管小師叔了?!?/br> 他昨日就提醒他,卻沒想到最終還是讓人看到了這樣一幕。 失了智一樣:“那師叔什么時候再回來?” 黎煋目光放向天空:“這自然是由師祖和小師叔決定的?!?/br> 他還沒有說要保護他,他還沒有問他為什么哭,他還沒有問他對自己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卻就這樣不見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面。 黎煋道:“弋染,你早已到了元嬰期了吧?!?/br> 弋染怏怏的:“是?!?/br> 黎煋道:“這之后便很難進階了?!?/br> 他不知道他要說什么。 卻聽他又道:“梨棠山是個極其安靜的地方,剛好適合你閉關修煉?!?/br> 梨棠山…… 弋染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流云惑月宮大大小小山峰數十,而梨棠山是一個及其陌生的名字。 “是師祖的意思嗎?” 黎煋沒有否認:“山上養了許多冰蠶,蠶絲堅硬,剛好適合你練劍?!?/br> 弋染難得笑了一下,原來,是要將他趕下流云峰。 想來他如此冒犯小師叔,惹得師祖不高興了吧。 又或者真的如話本子里講的那樣? “黎師兄,師祖為什么要收小師叔為弟子?” “我不知道?!?/br> “那他入門多久了?” “短短幾十年而已?!?/br> “幾十年,為什么一直沒有成功結丹?” 難道那些天材地寶都是假的嗎? “這個,我不知道?!?/br> 上品的靈寶從來都沒有吝嗇過,只是,秦煜已經不用了。 他自己無心,怎么可能成功? 沒有人知道秦煜究竟在想些什么。 “……” “師兄,師叔跟戮師兄是什么關系?” “嗯?” 微風揚起,將那原本就輕的話語揚散了。 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說了什么。 …… 天界,碧華宮。 這里是月仙在天界的府邸,殿宇廣闊,卻唯有一仙。 整個殿宇似寒玉、似玄冰,又像是通透的琉璃。非常的冷清,甚至到了讓人寒顫的地步。 上首便是冷若冰霜的月仙,秦煜立在下首,不敢言語。 一只雪白的小兔子不知從何處蹦了出來,直接跳到了他的手心上。 “上次我留下的心法練得如何了?” 月仙問。 秦煜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月仙便道:“練給我看?!?/br> 于是秦煜放下那只兔子,開始演練。 從他手中下來的兔子跑遠了些,立起前肢看著他。 它兩只前肢并在一起,十分嬌憨可愛,就像等著給他鼓掌一樣,很是捧場。 但是秦煜讓人失望了,在月仙面前,他自然不敢憑借那些靈氣法寶,所以慘不忍睹。 他停下來,垂首立在那里不敢說話。 小兔子鼓了兩下掌,見他惴惴不安又跳到他掌心里去了,扒嗦扒嗦摸到他的臉,像是在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