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兒拿我毫無辦法_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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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四處郁郁蔥蔥,又有細雨輕濺,淡朦朦煙霧升起,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如夢似幻。 謝時舒只是揚起頭望著廊檐下墜落的雨滴,久久出神。 沒有等到回答,裴山行嘆了口氣,又對他道:“殿下要保重身體,背后的舊傷該治還是要治,你只是見了那幾個京城里的庸醫,未免灰心得太草率了些,火藥的傷固然難治,但他們說無法根治便無法根治了?待末將去了隴西府,給你抓幾個名醫回來?!?/br> 謝時舒也跟著嘆氣,道:“知道了,你快去吧,早些去也早些抓大夫回來,讓本王清靜清靜吧?!?/br> 裴山行不甘心,又啰嗦了兩句,終究還是被打發走了。 蘇喻隱在假山后,見謝時舒仍立在院中,愣愣地望著檐下雨出神,不知自己亦落在旁人眼中。 本是有心離去的,但是蘇喻腳步一轉,竟然向院中走去,道:“九殿下?!?/br> 聞聲,謝時舒終于緩緩轉過身,他的長發沾了些濕意,便更顯得烏黑,一縷不聽話的散發墜到額前,襯得他本就異于常人的膚色更是白皙得扎眼。 那湛灰的眸子眨了一下,先是露出了些訝色,緊接著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還以為蘇喻是前來興師問罪的,他微側著臉頷首回了禮,問道:“蘇閣老身子如何了?” 他說完,可能是覺得這話從他口中很是有幾分不盼著蘇閣老好的意思,又補了一句:“蘇大人,方才小王不是成心氣蘇閣老,只是……” 蘇喻很是適時地一點頭,甚是善解人意。 約莫是看蘇喻面上當真無甚怒氣,謝時舒倒是更加不好意思了,便向廊下一讓,請他進屋飲茶。 兩人平時都算得沉默寡言,故而聊了兩句便無甚可說了,各自聽著細雨聲默默飲茶。 蘇喻飲了半盞茶,本欲告辭,但是今日的他已經做了許多不像他所做之事,待告辭之言到了唇邊,他再一次改了主意,指了指廊下一局殘棋,道:“這是殿下與裴將軍方才沒下完的殘局么?” 見謝時舒頷首,蘇喻起身走到棋盤邊看了看,道:“下官觀此棋局甚有趣味,一時技癢,不知殿下可還有興致手談一番?” 謝時舒笑道:“小王只聽聞蘇大人不但為官政績斐然,醫術也甚是高超,沒想到竟在棋藝上也如此有心得,小王倒是不敢與你對弈了,倘若輸了,哪里還有一分顏面了?!?/br> 說是這么說,他還是走到棋盤前坐了下來,執了一枚黑子在指尖,道:“蘇大人請?!?/br> 蘇喻也是微微一笑,拂袍坐下,與他對弈起來。 這是很安靜的一局棋,謝時舒話不多,只是在空隙間偶爾與他閑聊,問些京外見聞種種,蘇喻撿著些有趣的與他講了,然后望著他或訝或笑,或捻著黑子沉思,也微微笑了。 這二人都并非不識趣的人,都小心默契地避開了朝中之事,在這一局殘棋的時間,相處得倒也算愉快。 細雨時而被微風拂在面上,蘇喻摩挲著掌中有些發燙的白子,覺得這個雨中氤氳繁茂的院落真是美極了,也許是他見過最美的景色。 他懷著這樣的感慨,落下最后一子。 那日究竟是誰贏了那盤棋,蘇喻已經想不起來了, 只是自那日后,他便對火藥所創的傷口甚是上心,可是火藥本就不常見,為火藥所傷之人更是少見,他在公務之余潛心研究了許久,才勉強制出一瓶外敷傷藥。 盡管這是他的心血,他卻仍不是很滿意。 但……終歸聊勝于無吧,他這樣想著。 就這樣,在又一年的春日,蘇喻懷揣著那瓶傷藥回到了京都府。 這一日也在下著雨,但是那雨不再纏綿了,天空陰云密布,不時有列缺劈開天際。 在仿佛要傾覆天地的瓢潑大雨中,他立在蘇閣老書房中,翻閱著一張張密信,指尖越翻越發失了溫度,他說不出話來,一句也說不出口。 蘇閣老憤怒激昂的聲音回蕩在他耳邊,卻又漸漸湮沒在那雨聲的嘈雜中了。 不知過了多久,蘇喻才抬起頭,道:“兒也愿隨父親一同……將叛王繩之以法?!?/br> 蘇閣老頓時又是欣慰又是擔憂,欣慰的是他的嫡長子果然不負所望,擔憂的是倘若一朝差池,蘇喻也難逃過那叛王謝時舒的毒手。 蘇喻向來善解人意,如何不知其父的心思?自是勸解,只是勸著勸著,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終于也是不語了。 當他終于從書房中被放出來,已近深夜。 蘇喻避開下人,獨身一人撐著傘漫無目的地踱上街去。 如此大雨之下,長街空無一人,待他回過神,手中已然攥著那瓶傷藥。 手背被暴雨澆得冰涼,手心卻熾熱著,連帶著那瓷瓶瓶身都染上了他的溫度。 沿著小巷,他不知不覺走到那京都府中唯一的王府前,蘇喻在巷口撐著傘發怔,有那么一瞬間,他很想走出小巷,進到那王府去,向那人問上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