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兒拿我毫無辦法_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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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不再對我還有什么期望,只是為何直到此刻,他見我執弓對準他,還要露出這種驚愕悲傷的眼神? 須臾間,我的箭矢還來不及放,卻見謝明瀾忙中不亂,亦是嫻熟地俯下身子,閃過了那截樹枝。 他的騎術,倒是比我以為的好很多。都到了這時候,我竟然還欣慰起來,待醒悟過來,立刻暗罵自己一句賤得慌。 我登時轉回身子,又加一鞭,只覺前方光亮在我眼瞳中自小而大,只眨眼功夫,已然縱馬沖出了密林。 只是欣喜轉瞬即滅,密林外吊橋前,竟是三層執戟甲士,軍陣嚴整,見了我,立時豎起長戟,如鐵桶刺猬一般。 身后密林中謝明瀾的聲音越傳越近:“謝時舒,朕看你往哪里跑?!” 然而就在此刻,那甲士統軍忽然大喝一聲:“變陣!” 這一聲“變陣”屬實救我于危難間,他們原本那般的守備陣型,我是如何也沖將不出的,然而這一變陣,三層甲士立時收戟,陣型松動,給了我可趁之機。 我心頭一喜,心道:定是太子哥哥的安排! 如此想著,猛然一鞭抽在馬兒身上,驅使著他飛奔速度不減反增,就在陷入軍陣的前一刻,我想著那個人,頓時生出了許多破釜沉舟的勇氣,一緊韁繩,低低道了一聲:“去!” 仿佛飛一般,那馬兒載著我從三層甲士頭頂上一躍而過,我在半空中一劍斬斷向我戳刺而來的零散長戟。 “哈哈哈!”我心中越發激蕩快意,一路行至吊橋邊,見那群甲士紛紛閃開給謝明瀾讓路,我回身搭上三支箭矢,看也不看地一松指尖,霎時間,只聞“叮叮?!比?,三箭直直釘在列缺馬蹄前,引得它又長嘶一聲,終是剎住了腳步。 即便在這緊要關頭,我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放聲道:“若論騎射,這世上誰能贏我?謝明瀾,我的好侄兒,你既然讓我騎上了馬,便該知我的本事!” 許是我笑得太肆意,謝明瀾竟然一怔,不知為何他竟似被我傳染了似的,眸間也不自覺染上了笑意,但那笑意極淺極短暫,大約是他自己發現了,那黑眸中的情緒便立刻又被陰狠怨毒所取代了。 我收回目光,遙遙望向吊橋盡頭。 這條吊橋自我幼時起便是如此破舊的模樣,長而窄,左右只有一條形同虛設的爛麻繩勉強掛著,馬兒剛一踏上去,就將它踏得吱呀作響左右劇烈搖晃起來,橋下是深淵激流,橋頭卻有一尊巨佛像矗立在山翠掩映間。 玉和死前,齊國都是獨尊道教為國教,故而這座前朝遺留的倚山大佛多年無人修繕,亦是破舊不堪,但是縱然如此,我今日看他,仍是結跏趺坐手中結印的姿勢,一派法相莊嚴。 不知為何我心中忽然一悸,總覺得哪里怪異,但是這心悸來得迅疾而莫名,我實在來不及細想,心道:不管你是哪路神佛,都佑我這一遭吧!來日香火錢斷斷少不得你的! 如此想著,我一夾馬肚,飛也似的直沖上橋。 行至吊橋半途,我忽聽身后嘈雜又起,許多人的聲音道:“陛下!萬萬不可!” 我向后望去,只見謝明瀾不顧阻攔,一鞭抽開那甲士統軍,喝道:“滾!” 說著,他竟然不管不顧地驅馬追上吊橋,那統軍倒是個有見識的,他攔謝明瀾攔將不住,不待我說,他已然攔下了身后要沖上橋護駕的甲士,大喝道:“此橋年久失修,載不得多人!你們要害圣駕嗎?!” 我頓時松了口氣,但又是蹙眉,要知再有十丈我便過了橋,我本打算一過去便斬斷吊橋,如今謝明瀾竟然不要命地追上來,我這一斬豈不是要將他連人帶馬斬入深淵中? “謝時舒!你敢逃!你走,好,你走!你今日走,朕明日便將蘇喻綠雪程恩三族移盡!” 身后謝明瀾怒氣滔天的聲調中,竟然隱含了一絲顫抖。 我迎著獵獵山風,頭也不回道:“倘若陛下執意如此,待我死后身在修羅地獄之時,再向他們叩首賠罪就是!” 我握緊長弓,回身向他馬蹄前又放一箭,堅定道:“只是今生再叫我回囚籠卻是萬萬不能了!” 這箭我拿捏得極有分寸,只為阻止他的追擊,斷不會令他的馬兒發狂載著他沖下深淵。 果不其然,列缺經過方才那般種種,早已是強弩之末,此刻再欲驚嚇,登時躍起前蹄長嘶,任謝明瀾如何驅使,也不肯再前進一步了。 拖延了這一刻,我胯下馬兒已然一躍踏上了對岸,我自馬鞍邊拔出佩劍,對謝明瀾遙遙道:“陛下請回吧,我要斷橋了?!?/br> 謝明瀾大喝一聲,列缺仍是不走,他竟一躍下馬,可是那吊橋如此細窄,又有山間狂風呼嘯,吊橋搖擺愈烈,他這一躍而下竟險些跌下萬丈深淵,虧得他扶住那爛麻繩,才勉強穩住身形。 見得此狀,驚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他就如此在這萬丈深淵上一步步向我走來,狂風卷起他的衣袂翻飛作響,他的相貌出挑到帶了兇氣,若不是此刻神情猙獰雙目赤紅,我倒是不吝惜再夸他一句。 他死死盯著我,道:“好啊,你斬吧!小皇叔,你此刻親手斬斷吊橋,便永遠自由了!” 一字一句都透著濃重的血腥氣。 我冷下面色,當真拔劍出鞘抵在橋頭邊,道:“你真當我不敢?” 謝明瀾冷笑著,挑釁般道:“你敢!你有什么不敢,朕不妨告訴你,你此刻不斬斷此橋,待朕過去抓住你,便會打斷你的腿,將你永生永世鎖起來!朕看這次哪個來救你!” 想到那場面,我不由得通體生寒,卻當真有幾分敵不過他的煞氣,不自覺垂下眸子,雪色劍尖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