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兒拿我毫無辦法_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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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我向他望去,見他也正斜著目光看我,目光方一接觸,他也不知道為何竟然臉紅了起來。 窗邊的蘇喻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我,眼神中復雜難言意味深長,我心里還不覺怎樣,臉上卻也像是被他們傳染似的,跟著發燙了起來。 我更是莫名,心道:都看我干什么,昨晚我沒和他睡??! 不得不說,謝明瀾作為一國之君,旁的不提,勤政這個優點倒是板上釘釘的。 到了上朝的時辰,他拖著低熱的身子要去上朝,我假模假式地勸了兩句,但勸得不是很用力,畢竟我的身份尷尬得很,更無立場阻止謝明瀾上朝。 他飲罷一盞茶,便徑自去了。 聽程恩打探來的前朝消息說,近來鮮卑戰事有再起之勢,鮮卑分出許多小股人馬不斷犯邊,意圖試探齊國兵力,搞得新任隴西府節度使周英焦頭爛額,要我說,那周英本來就是個中庸之材,我之前說徐熙不如裴山行,那周英卻是連徐熙都不如了,他不過是占一個忠心聽話,把他上面有本事的將領熬到死光了或是像老裴這樣下了大獄,才輪到他爬了上去,當真是時無英雄,時無英雄。 可是那些隴西關府兵守關多年,久經沙場,一多半都是從如山尸骨中爬出來的,剽悍自傲,如同烈馬一般,似周英這等庸才定是難以馴服。 不過這事也不單怪他一人,齊國的國運也不知怎的,名將和駿馬一樣貧瘠,否則我當年又何必用那般下作手段炸死鮮卑大將軍? 結果好不容易出了個將星裴山行,還被我拖下了水,真是天意難料。 如今鮮卑兵鋒再起,只怕北國也要蠢蠢欲動了。 留給謝明瀾和前朝百官決斷的時日恐怕不多。 不過這些…… 我望著清思殿庭院的四面高墻,覺得我也只是自尋煩惱罷了,光是聽謝明瀾昨日的意思,他是斷不會讓我插手前朝之事的。 這些日子以來,我發現謝明瀾與我之間保持了一個很微妙默契的平衡。 譬如玉和,他將玉和挫骨揚灰一事,我每每想起都會心頭一痛。 可是我又如何去怪謝明瀾?我對他所做的……謀反逼宮刺傷他的胸口,論及陰狠毒辣,我不是更勝他百倍? 我每每念及此,心中更是難過,因為我的玉和……從來都不該是評價我與他誰更對不起誰的砝碼。 我伏在案上怔了半晌,心道:而我于他來說又何嘗不是呢,我想,有些事情他是始終難以原諒我的,所以我與他都選擇了不問不提,他多半也察覺到玉和一事是我心底的一根刺,故而他為了避開玉和,連我當年是如何從棲云山逃脫的,他都沒有再問一個字。 也許在他看來,這便叫做既往不咎。 謝明瀾仿佛在我身邊畫了一個圈,我與他默契的不去觸碰圈外的荊棘,只要不去觸碰,我與他在這偏僻的一方天地中還有些情分可言,盡管那情分也是混沌不明且天地不容的。 我站起身直了直腰,令程恩把馬兒牽了過來,我剛翻身上馬,忽聽來報,道是蘇喻折返回來了。 我大為吃驚,按理說蘇喻是外臣,不便在后宮久留,便是留也要留在謝明瀾身邊,謝明瀾不在,他沒有單獨留下的道理,故而他方才隨著他去了,如今怎么又…… 我正困惑,卻見蘇喻被程恩引著從外廊步入了院中。 待程恩退下,此間只剩我與他二人。 我在馬上拽著韁繩發愣,想問想說的太多,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了。 蘇喻立在馬下,微微仰頭望向我,耀眼的陽光穿過樹蔭,落下些斑駁的光在他眼中。 他安靜地望著我半晌,終于有些艱難地微笑了一下,他輕輕道:“太子殿下安好如初,殿下你……你好么?” 聽到這一句,我才像是被驚醒一般,忽然難以抑制地涌上淚意。 我忙不迭跳下馬來,跳得太急差點跌倒,好在蘇喻一把扶住了我,我就勢伏在他懷中,撩起他的廣袖在鼻間嗅了嗅,即便知道不可能,但也想要尋覓到那個人殘留的味道。 我抽了抽鼻子,哽咽道:“你摸摸我,替他摸摸我……” 蘇喻的身子僵住了,片刻,他終于抬手緩緩撫上我的長發,那是一種極為溫柔的撫摸,甚至拍了拍我的背。 我在他懷中張了幾次口,都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好在蘇喻向來善解人意,他仿佛聽到了我的心聲,柔聲道:“太子殿下沒有怪你,他只是很擔心你……” 我聞之,更覺悲戚,拽著他的袖子捂住雙眸,在這黑暗中,終于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蘇喻沉默了一會兒,低下頭抵著我的額頭輕輕道:“我也很擔心你……” 我空咽多次,勉強壓下了酸楚,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顫聲道:“你胡說,他定是怪我的,我如今還重傷了他的兒子,他一定會恨我不受教,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即便他原諒了我,我窮盡此生也不能再見他一面了……別說是此生,我這個罪孽深重之人,只怕就是死了,也會被永困無間地獄,斷是不配見他的。 一想到此,喉間莫名嗚咽了一聲,后悔最后見他那一眼時,為何不再多看一會兒,我明知道那是……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