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兒拿我毫無辦法_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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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仿佛從骨縫間淌出極深的震驚和恐懼。 我更未想過這份恐懼是謝時洵帶給我的。 室內空寂無聲。 我望著那燈光搖曳起來,直到發出爆出一聲輕響,屋內又歸于純粹的黑暗了。 我逐漸分不清我對于謝時洵來說究竟意味著什么,愛恨嗔癡,我占了哪一個字? 阿芙蓉和鞭傷讓我逐漸筋疲力盡,我只覺眼皮越來越重,意識游離間,我胡亂地喃喃道:“可是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我不是好人,不是羊兒,我流著鮮卑的血啊,我是狼,是虎,為了得到我想要的東西,縱然我面前尸骨堆積如山,我也不會有一絲知覺——難道當我痛不欲生的時候,旁人會為我掉一滴淚嗎?” 說到此處,眼前卻浮現出一個俊雅溫和的人影,他隔著茫茫人海,向我投來悲憫的一瞥。 我捂著臉道:“好像還真有一個……蠢材!蠢材……” 謝時洵長長嘆了口氣,他好像在低聲說著什么,可惜我無論如何凝神去聽,都捕捉不到只言片語。 不知這一覺睡了多久,再醒來時,是被一陣爭吵吵醒的。 那也許并算不得“爭吵”,但說話之人急切痛心太過,盡管他強自按捺著聲調,卻仍舊激烈。 我有心起來聽個清楚,只是微微一動便覺得背后一片灼痛,我沒忍住悶哼一聲,那聲音便忽然停了。 沉默一瞬,門外傳來謝時洵的聲音,“不必再說了,你先去吧?!?/br> 那人久久不答。 謝時洵說完這句后,沒有立刻聽到應聲,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 我起了疑心,忍著疼下了床,抓著外衣向門口走去。 可還沒走到,就聽門外傳來快步離去的聲音。 還不等我做什么,就見那扇門忽然一開,春日傾灑進了來。 我在黑暗中久了,忍不住抬手遮住了那刺眼的光。 謝時洵的身影背著光,扯著我的手臂向他一扯。 他道:“睡醒了?” 我“嗯”了一聲,試了半天還是睜不開雙眼,忍不住低頭捂住眼睛,道:“方才是清涵道長?” 謝時洵不答反問道:“還疼么?” 不問還好,一問我又覺慪氣,道:“當然疼!” 說著,我撫著肩膀向后望去,可是一動便牽動傷口,動作不免有些笨拙。 謝時洵攏著袖望著我自顧自動作,半晌才閑閑道:“你在找尾巴么?” 說著,他握著我的肩將我轉了過去,他迎著光望了一陣,目光閃動了一瞬,不過倒沒再說什么,只為我披好了外衣,關上了門,又與我步入這黑暗中。 黑暗有一點不好,就是讓我分不清時辰。 屋內的時間仿佛永恒無盡,唯有欹器發出的一聲聲脆響,提醒著我阿芙蓉發作時辰。 不知響過多少次,謝時洵索性將欹器停了。 不知是否是錯覺,沒有了時間的提醒,阿芙蓉發作的時辰也逐漸被拉扯長了,謝時洵的鞭子落點從我的后背移到腰臀,盡管我在阿芙蓉和疼痛的拉扯中,都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被打得沒有一處好地方了。 無窮無盡的黑暗中,只有我與謝時洵二人相對。 而這一次,阿芙蓉發作的時間不知為何格外得長,足有尋常三四輪那般長,我疼得麻木了,只覺渾身發冷,身后的疼痛再也無法將我從阿芙蓉的幻覺中拉扯出來。 我渾身都布滿冷汗,竭盡全力將頭昂了起來,艱澀道:“這一次……不行?!?/br> 謝時洵道:“可以的?!?/br> 我的意識逐漸混沌起來,搖頭道:“我……我……” 我剛說了一個字,意識便極速散開來,再也想不到接下來要說什么了。 身后傳來幾步腳步聲,這一次落在我背后的不是帶著風聲的鞭捎,而是一個輕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