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書迷正在閱讀:揮金如土的快樂你無法想象、喜歡你時不經意/成為第一名媛的meimei、開局六塊地[全息]、國師大人三歲半、反派閨女三歲半[七零]、沒人可以不愛我、我在八零做美食[重生]、見鬼(短篇BL)、總裁他腦子有?。?v1)、與奴隸的生活 (1V1 H)
我玩笑道:“你看,我這個人向來有自知之明,說不會就是不會,說拉不開就是拉不開?!?/br> 他投來復雜的一眼,輕聲道:“不妨事,是我太心急了,我給你換一張吧?!?/br> 他尋了半晌,遞給我一張輕弓。 我試了一下,拉開幾乎不怎么費力,很是滿意。 我取來弓箭搭上弓弦,聚精會神地瞄著靶心,只可惜我的表現太過愚鈍,他幾次忍不住抬起手,到底還是慢慢放了下去,只用言語指點著。 余光中,他死死盯著我的動作,倒像是比我還要緊張。 我暗暗嘆了口氣,指尖一松,那支箭沒有直飛而去釘入靶心,而是向前移了一寸,就一頭栽倒地上。 身后傳來幽幽的嘆息:“唉,怎么唯獨騎馬是你醒來就會的呢?” 我干笑兩聲,道:“我也不知怎么,看到馬兒就會了……” 明瀾又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忽然,我身后被一具溫熱的身子貼了上來。 我幾乎陷在他的懷抱中,而他只是握住我的手,彎弓搭箭。 耳畔傳來他的低語:“莫要緊張,跟隨我的呼吸,在吐氣的最后一瞬放箭,那時……你的手最穩?!?/br> 明瀾的呼吸拂在我耳邊,我身后的溫熱胸膛亦是輕輕起伏著,幾次吐息后,我終于跟上了他的節奏。 他似是察覺到了,道:“好了么?” 耳邊發絲被他的氣息拂動,輕搔在我的頸間,有些癢癢的,我默默點了點頭。 他便不再言語,深深吸了口氣,就在吐息的最后一瞬,他果斷輕喝道:“放?!?/br> 我依言放開手指,見那箭矢果然直射出去。 比方才像樣許多。 只是這張弓終歸太輕,箭矢飛到半空,便減弱了箭勢,向下一墜斜插入土中。 我倒是還好,只是身后那人久久未動,不知在望哪里,在想什么。 好在,他終歸沒有再和我的箭術較勁,只是就著我的手接走那弓,一邊仔細放好,一邊好聲氣地安慰道:“不妨事,你做的已經很好了,慢慢來?!?/br> 明明說著這種話,但他的黑眸卻黯淡了不少。 我覺得十分別扭,明知挽不開這弓并非我的錯,但他這般失魂落魄的情狀,我看了仍覺得十分無措別扭。 好在這別扭日子沒過幾日,蘇喻便回來了。 早就聽綠雪說了蘇喻的歸程,我在那日清早連早膳沒讓他們擺,只拿了個豆沙包子坐在庭院廊檐下等。 蘇喻這人,從未讓我失望過。 我還沒吃到豆沙餡,就見院門一開,一抹清淡青衫出現在我面前,映著滿院秋色都雅致了許多。 我攥著包子三步并兩步地跳過去,拽住他的袖口,笑道:“怎么連家都不回就來看我?” 在我眼中,蘇喻是個極清俊的人物,尤其是他含笑望著我的時候,實在俊極雅極。 蘇喻甚是和煦地笑道:“在下已換了衣服,沒想到逃不過殿——隋公子法眼?!?/br> 我甚是受用,輕咬著豆沙包,含糊道:“沒換靴子?!?/br> 蘇喻垂首望去,頓時露出恍然的笑意,道:“隋公子好眼力?!?/br> 他又捻了捻我的領口,叮囑道:“薄了些,需得加衣了?!?/br> 初秋的清晨已有些寒意了,卻被他一說我才覺出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等他再囑咐,便對他道:“屋里說!” 蘇喻自然應是,隨我向屋內行去。 路上,我又咬了兩口包子,這次終于咬到豆沙餡了,甚甜,甚暖。 我掰下一塊,遞給他道:“嘗嘗?” 蘇喻是個從不掃興的人,推辭客氣這類的客套便全免了,他又是笑,伸手接了過去,便放入唇中了。 那般細細咀嚼的斯文模樣,倒好像他吃的不是豆沙包,而是什么珍饈。 待他慢慢吃完,才開口道:“綠雪姑娘手藝越發精進,可喜可賀?!?/br> 我望著他點頭,將最后一塊大的塞入口中,沒騰出嘴隨他附和兩句。 可是我低估了那豆沙包,塞得我的兩腮都鼓起來了,半天都沒咽下去。 蘇喻很覺有趣似的在旁看著,看著看著,就在我抬手示意的時候,他已然適時將一杯茶水遞到我手邊了。 我好容易用茶水送下了豆沙包,仍覺喉中黏膩,又空咽了許多次才消下那勁兒,便抱怨道:“甜口兒的吃食……一口兩口還行,吃多了好膩?!?/br> 蘇喻仍是微笑聽著,目光微微一落,停在我的喉間,不知在看什么,片刻,便抬眼望向我,道:“那……你可還有胃口?還想吃羊rou面么?” 我道:“想吃的,不過我已經吃了一個包子了,怕是吃不下一碗面?!?/br> 他已然起身,輕車熟路地向小廚房去了,道:“我可以幫你吃半碗,隋公子雖吃了包子,我卻餓得有些久了?!?/br> 我望著他的背影,怔了一下,道:“那半碗夠么?” 他似想了想,側過眸子,與我閑話道:“那給我多留些就是了?!?/br> 我甚是受用。 蘇喻這個人處處妥帖,對我極好,我是很承他的情的。 我百無聊賴地在窗邊小案邊曬了一會兒太陽,這次好久不曾見到他,我有許多話想和他說,想著他一個人做飯也是無聊,索性去小廚房找他說說話。 這個庭院不算大,不多時我便走到小廚房門口,見他還是穿著那身半新不舊的青衫,廣袖用襻膊挽了,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線條。 我倚著門框看他勞作,他正執刀切著羊rou,忽一抬眼見到了我,便溢出一抹笑意,道:“快好了,隋公子莫急?!?/br> 我點了點頭,道:“好歹吃了個豆沙包墊了墊,餓倒是不餓,就是想和你說說話?!?/br> 他竟有些不好意思般垂下頭笑了一下,徑自去挪了把椅子放在門檻外的廊下,道:“去那里坐,此處還是油煙大了些?!?/br> 我依言去坐了,側著身對他道:“你這次去采藥,途中可有遇到什么新鮮事?說來我聽聽?!?/br> 蘇喻手上動作未停,稍稍思索片刻便尋了一些見聞與我說。 我很喜歡聽蘇喻說話,雖然語氣總是不疾不徐的,但十分有意思。 待到他講完,這一小鍋羊rou面也出鍋了,他盛了出來放到托盤上正要端走,又停下來左右望了望。 我道:“怎么?” 他道:“可惜在下只有一雙手,想喚綠雪姑娘來取餐具……” 我笑道:“干嘛特意巴巴使喚她,我這么個大活人在這,我拿就是?!?/br> 他猶豫片刻,也笑道:“也好?!?/br> 說著,在他的示意下,我取來了餐具,隨他回去了。 哪知當我與他剛邁過小廳門框,皆自愣了一下。 因為……原本空無一人的案邊,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人端坐在案邊,一手搭案上,一手放在膝上,脊背筆直,相貌雖然出挑得要命,可惜面色不大好看。 見我與蘇喻一前一后端著東西進門,他的目光在我與他之間來回巡了兩輪,但最終只是目光在案子上定了一下,道:“愣著做什么?坐?!?/br> 蘇喻這才頷首行禮問了好,隨后甚是坦然地將那碗面放到桌上,又為我布了盞碟,最后將筷子塞到我手中,便默不作聲地坐了回去,安撫地看了看我。 在場三個人,案上卻只有一碗面,著實有些尷尬。 而且實話說,我突然沒有了胃口。 我握著筷子在這難言的氣氛中天人交戰了一番,然后頗有幾分沒話找話的意思,對明瀾道:“明瀾你用過早飯了么?可要吃些?” 明瀾烏沉沉的眸子這才往那碗面中掃了一下,道:“你自用吧,只是此物腥膻燥熱,偶爾用些還好,不可多食,知道了嗎?” 我一口沒吃就挨了一頓說,自然更是倒胃口,偷看了一眼蘇喻,見他面色平靜,也不像是要為我解圍,于是我只得挑起一根面條咬著。 我邊吃邊想,他來干什么? 來了往這一坐,開口就是教訓,我如何克化得動。 我食不知味地吃了兩口,實在沒了胃口,意意思思地停了筷,卻見碗中還有大半。 若明瀾不在,我定然十分自然地將這剩下的半碗推給蘇喻,但是他此刻威嚴正坐在一旁,我便有些拿不準了。 我正猶豫中,忽見一雙手出現在我視線里,將那半碗面端走了。 我一抬頭,正對上蘇喻從容的神情。 我自倒了一杯茶水,支著額角避開明瀾的視線,一邊飲茶一邊看他吃面。 蘇喻的吃相很斯文,很文雅。 明瀾似乎對蘇喻吃東西這件事沒什么興趣,他木然干坐了片刻,便默不作聲地起身離席了。 我本以為他要走,正在暗暗松了口氣,哪知他腳步一轉,只是換到遠處的案后坐了。 只留我與蘇喻相對而坐。 小廳內一時靜默極了,蘇喻明明吃著面條,卻不聞一聲。 我偷眼望向明瀾,見他側坐在窗邊,手上不知從哪拿了卷書,正微低著頭在看。 一時間,這屋內傳來的唯一聲音便是他翻書的細微沙沙聲。 我依舊豎著小臂擋住與明瀾之間的視線,又望向蘇喻求助,見他仍然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渾然不覺這氣氛詭異似的。 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忍不住伸手向蘇喻探去,勾住他的小指,無聲地拉了一下。 蘇喻的動作一停,抬眼望向我。 我向明瀾的方向甩了個眼神,無聲地比著口型道:“他一會兒與你一起走嗎?別留我和他單獨在一起啊……我怕……” 蘇喻微歪著頭想了想,似心中有些猶豫,只是勉強地點了點頭,但又輕輕拍了拍我的手指。 我頓時放心了,對他釋然一笑。 就在這時,忽聽很輕的一聲“啪”。 這聲雖然不大,但是我卻被嚇了一跳,本能地縮回了手,向聲音傳來之處望了過去。 卻見明瀾只是很平常地放下書,望著面前孤零零的一卷書發怔,自始至終他面上都異常平靜,平靜得近乎克制。 我撫著胸口轉回目光,這次卻不敢再與蘇喻動手動腳眉來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