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蔻珠閉著眼睛,高抬起下頜一副任君宰割處置。 李延玉看著對方突然變得異常詭異、倔強高冷的模樣,把她手中的匕首奪了過來往地重重一摔。 “成天把這東西揣身上是揣上癮了嗎?” “你想死,不,本王偏要你活著 ?!?/br> 他用右手掐扼著她的下頜,陰陰地,嘴角噙出一絲鬼魅般微笑:“我都沒有想過死,你憑什么敢想?死,有那么簡單容易,嗯?——咱們這輩子就一起耗著吧?沒我的同意,你有資格死么?” “……” 蔻珠便不再理他。是懶得去理。 *** 蔻珠還是如往常一樣照料護理著平王李延玉。 不辭各種苦辛,每日天不見亮起床,燈火熬夜,所堆積的日常,有時,是和蘇友柏一起研治方案藥理; 但凡煎藥熬藥,依然不會假丫鬟之手。 蘇友柏每要更換一副湯方,卻不知那方子是否有問題,她會親自去嘗試; 或者要針灸某個不確定xue位,自然,也是依然照做,不惜拿自己做試驗。 蘇友柏有時會很生氣:“你不要命了是嗎?萬一你出問題怎么辦,你要是有個好歹三長兩短,那么我又怎么——” 蘇友柏自然不敢大膽說出自己各種心理話和擔憂,每每出現這種情況,丫鬟素絹會出神發怔看著兩人,若有所思。 這位蘇大夫看來確信是很喜歡小姐無疑了,不知以后他們兩人的將來…… 素絹的心里五味雜陳。 蔻珠這時也總會安慰蘇友柏說:“沒什么,放心吧,我命賤;命賤的人,通常是很難死下去的?!?/br> 她出神地手捧一碗新熬湯方,卻是不由自主回憶起那天晚上,男人掐著她脖子: “你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不,本王偏要你陪我一塊兒活;我痛痛快快地活,你卻痛苦地……” 她背皮一哆。 不禁越發關心起李延玉病情,趕忙放下手中的藥碗,表情急迫地問:“你不是說過,等到了今年開春,多半他就能站起來了么?他之前腳趾頭都可以看見輕微地動,可最近,卻是什么知覺也沒有了!蘇大夫,是不是咱們商議的這個方案不行,怎么辦?要不要改?” 蘇友柏看著女子那美眸里透出的關心與急切:她真的是急忙于要跟男人和離一刀兩斷才會如此嗎? 帶著依然不確定信和猶疑:“預計是今年開春兒沒錯,大夫醫病,可醫不得命,你急是沒有用的,我們再耐心觀察等等看看!” 苦澀地笑笑:“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會如此去拼呢?我還是好想知道?!?/br> “……” 蔻珠卻也沒聽見。 *** 蔻珠不會再像先前,凡是遷就夫君,總是卑微得毫無原則底限。 她不會再為他天不見亮就早起做飯,不會為了取悅對方而拼命節食種種。 不會一味滿足與包容。 但是,卻又有一樣,但凡涉及到他身體病況,尤其是他那雙腿,她還是盡量會做得細致更好。 這是她的義務責任,欠了他的,就該還。 ——蔻珠,她想自己還是很拎得清有些東西的界限區別。 *** 男人那雙腿,居然還沒出現過肌rou萎縮甚至潰爛的狀況,這不得不說,也是蔻珠的功勞。 尋常普通的癱瘓病人,久坐病床輪椅,身體會出現這樣那樣的難聞臭垢之味,那是因為稍微護理照料得不好,病人的身上就會得濕疹或褥瘡。 蔻珠記得,她去凌云峰尋找獨臂醫仙,那真是她生命中又一段艱難苦澀的往事。 獨臂醫仙不幫助她、不隨她下山入王府,但是,徒弟蘇友柏不惜違拗師命,很是熱情地跟隨來了。 蘇友柏第一次給平王問診,把脈種種之后,小心褪去了平王身上所有衣褲—— 蘇友柏當時也吃了好一驚。 眼前這位王爺,面龐精美,五官出塵清秀。 他的雙腿修長,白皙,瑩潤,如玉一般光滑,燈影中還泛著粉紅柔和的色澤,肌rou健康,甚至還很緊實,一點也不異于擁有正常健碩體魄的男子。 蘇友柏當即就問:“平時都是誰在護理照料王爺?” 身上甚至還找不出一點產生過褥瘡濕疹痕跡。 蘇友柏又想:是了,他是皇子殿下,身份尊貴,被照顧這么好也不能奇怪…… 但是,還是充滿各種疑惑,很想知道平時照料的究竟是哪個奴才丫頭。 小宦官紫瞳后來背地里,悄悄給蘇友柏拉到一旁,不好意思地撓頭說:“咱們王爺那脾氣,是很難伺候的,蘇大夫您可得要小心仔細呀!” “他不要別人隨隨便便挨他身,在王妃沒嫁給咱們王爺之前,一般的全都是由我……哎,我很笨,當時情況實在糟糕極了,王爺身上就是長了好多褥瘡,也不要別人輕易去碰他;” “幸而后來咱們王妃來了,這些事,就全統統交給她了!” “……” 蘇友柏再一次對當時的蔻珠由衷敬佩與感嘆。 這些,自然也都是那些以前很瑣碎細節的小事,不提也罷。 *** “從風池xue,再到天柱,到大椎、再往左,是天宗……” “按風池xue的時候,手要重,但也不能過重,統共五十下。如果病人有惡心嘔吐反應,就要趕快停止……” 這天夜晚,睡得迷迷糊糊,蔻珠閉著眼睛,即使夢中還不忘給李延玉研究xue位如何捏揉等事。 平王被她嘀嘀咕咕的聲音吵得很不耐煩,怎么也睡不著。 外面月夜春深,馬上就是三月天了。蔻珠身上有個毛病——不如說,是她很會勾男人的一種天賦奇稟。 蔻珠在閨房中有個綽名,叫“春香”。春香,春香,遇春則香。然而,這又太像個丫鬟的名,他父親袁大將軍對這不知誰取的名堅決反對,以至于后面便不敢有人再叫了。 如今春日正濃,她身上那種勾人撩魂的香味更像是經過仙人熏染,李延玉被勾得心癢難耐,卻偏生下半截癱瘓,想要翻個身、把對方給狠狠壓制身下也不能夠——這也是他覺降低男兒威信尊嚴又憋屈了多年的事。 他側轉上半身,伸手,輕撥開蔻珠腦后的瀑布如云青絲,然后,就開始親吻。 那白皙如玉的天鵝美頸,真是香味撩人,柔.嫩甜美得不成樣子,光潔瑩潤,還如同少女一般。 男人越發開始各種意亂情/迷控制不住自己起來。 這就是兩個怪物、一對莫名其妙的夫妻。 (經舉報含脖子以下內容,作者自動刪除) 作者有話要說: 兩人離婚也快了,這是一個很大的高潮轉折點,作者無法做到一兩章就匆忙將這種大情節帶過,所以前面兩人的很多細節情感糾葛沒有鋪墊完,作者后期追妻火葬場的梗、也顯得單薄而沒有說服力。 還是希望,不能為了火葬場而火葬場哈,火葬場的爽點,不是打動皮rou,而是要讓整個靈魂戰栗。 怎么說呢,就是當男主一旦發現失去了女主,那種痛不欲生——比這幾年當個殘疾折磨多了。 所以,我需要花一些筆墨細節來為之鋪墊,很快了,別催哈。 第十六章 男人難耐,統身都是剝絲抽繭心癢、素日以來的冷傲骨氣、蘊藉一生的所有仇恨,仿佛都被對方身上的那股香統統沖淡了。 像煙消云散。 蔻珠經過這晚之后便時常思考著,大概她就是一個奴性慣的了。 一個人常年所維持的習慣姿態實在難改。他對她,不就是隨叫隨到嗎? 而她對他,不就是他一叫,就唯命是從嗎? 事后,蔻珠也才明白過來,這件事,并且這天晚上,由于奴性慣了,她竟經不起男人幾番求和撩撥折騰、居然迷迷糊糊地,他一叫她如何,她還果真乖乖就…… 當然,也是在兩個人事后,靜悄悄的夜晚里,燈光曖昧柔亮地在屋里怯怯流淌著、閃爍著,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 她吃了一驚,才發現這不是夢,夢也醒了。 他居然還和她糾纏著。 嘴角勾出一副得意饜足的笑意。 這是一種征服,就仿佛在說:你想要怎么樣?到底要想怎么樣? ——不怕你這女人最近如何清高作態。 她甚至還幻聽到來自男人涼薄寡情的一聲輕嗤:賤骨頭! 蔻珠嘔地一聲,就像翻江倒海似,趕忙從男人掙脫下來——不管他們是如何嘶咬、扯打。他對她如何按壓糾纏。 她啪地一聲,甚至響亮亮地甩手一大耳刮子打在男人俊面。 空氣安靜了。 男人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他不可置信地瞪著那雙烏黑沉沉的瞳仁,看蔻珠如同鬼怪。 男人才真的是一個賤骨頭罷。 這一巴掌甩在他臉上,竟是從未有過的閨房情/趣。 不但不氣不著怒,反而更急迫按著她的后腦勺,將她檀口往他的唇齒間送—— 之后,兩個人就那么眼瞪眼,像撕打好一番的戰場斗士,兩敗俱傷,大口大口喘息著。 *** 蘇友柏這日照時給平王探脈做針灸,每天早上一次,中午一次,傍晚再一次。 李延玉表情漠然冷硬,然而,每到蘇友柏來扎針問診時,卻又像個十分聽話的乖小孩,順從,老實,蘇友柏叫他伸舌就伸舌,叫他伸手就伸手,最后,蔻珠和蘇友柏將他弄床上輕輕脫光了衣物,只剩一條白絲綢底褲趴著,他也乖乖地,慢慢閉上濃密睫毛,不知在想什么。蔻珠淡淡垂眸,不用想,這個男人平日里饒是暴躁易怒,性格陰郁,并且總表現出對他這病不甚在意無所謂——其實,她何嘗看不出來,每一次扎針,他都在飽含著期待。每一次喝苦藥,同樣強忍心底的某種難受痛苦,一口氣就光喝了。 蘇友柏將他小心弄完之后,兩人一同給他重新穿好衣服,扶上輪椅。 蘇友柏背起藥箱,交代囑咐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