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
夏謹亭被說中心事,耳根發燙。 “謹亭,你若不喜歡,我便不去了?!鳖欔I收斂了玩笑的神色,正色道。 “瞎說?!毕闹斖さ伤?,“你們平日里總約在麗都談生意,別以為我不知道?!?/br> 這一點實在是夏謹亭誤會顧闕了,顧闕之所以頻頻到麗都談生意,正是為了當日在舞臺之上的夏謹亭。 自打兩人同居后,顧闕便再沒去過了。 兩人如今能走在一起,正因為顧闕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 “我是認真的?!鳖欔I說,“日后再有應酬,我便說愛人吃醋,不許我久留?!?/br> 夏謹亭羞得滿臉發燙,心中的悶氣早已消了大半。 再看手中的設計圖,臉上霎時間火燒火燎的。 設計圖紙上,涂涂畫畫地寫滿了顧闕的名字,方才他竟全無察覺。 夏謹亭猛地將圖紙翻面,卻聽見顧闕伏在他耳后輕聲道:“就這么想我?” 夏謹亭整個人熟透了,連脖子根都是燙的。 他剛想把畫紙揉成一團扔了,手上便驀地一空。 顧闕眼疾手快地把畫紙抽走。 “把圖還我!”夏謹亭起身去搶。 “這圖,我要留作紀念!”顧闕含笑躲閃。 夏謹亭眼前一黑,險些昏厥,這樣羞恥的黑歷史必須毀尸滅跡。 他鐵了心去搶畫稿,然而夏謹亭的“武力值”畢竟不敵顧闕,鬧了一陣重心不穩,跌進顧闕懷中。 沉穩的木質香調縈繞鼻尖,夏謹亭沉溺在這溫暖的擁抱中,將“搶畫”一事全然拋在腦后。 —————————— 陳勝權訂做的西服是最基礎的款式,統共沒花費多少功夫,很快便完成了。 取貨當日,陳勝權與沈星一同來到亦銘坊。 伙計想讓陳勝權試衣,卻被回絕了:“不必試了,我相信亦銘坊的口碑,差不多就得了?!?/br> 面對陳勝權敷衍的態度,沈星依舊沉默著。 看著像個木偶般的準新娘,夏謹亭輕嘆一聲,正欲回辦公室,忽然瞟見櫥窗外站了個熟人。 許久不見,秦愿瘦了許多。 她仍舊穿著華麗的旗袍,頭發又燙了新花樣。 她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店內的陳勝權,直至人走了,才緩緩地走進亦銘坊。 “這位女士,咱們店主做男裝,您這是……”伙計不認得秦愿,開口詢問。 “我只是看看?!鼻卦嘎曇羲粏?,聽起來像是重感冒。 夏謹亭朝伙計揮揮手:“這位客人我來招待?!?/br> 秦愿聽見夏謹亭的聲音,怔愣的神色總算有了一絲動容。 夏謹亭將人領到自己的辦公室,給她倒了杯紅茶。 夏謹亭:“秦姐,你看起來很累,最近可好?” 秦愿苦笑著搖搖頭:“還是老樣子,你呢?” 夏謹亭:“如你所見,我挺好的?!?/br> 秦愿笑了:“真好,能離開麗都的,都是有本事的?!?/br> 夏謹亭默然。 數月之內,秦愿變了許多。 人愈發地憔悴,身上那股子鮮活的勁兒也不見了,眼睛紅腫著,像是哭過。 夏謹亭:“秦姐可是遇到難處了?” 秦愿沉默良久,忽然開口道:“你是知道的,我從未那么早起過……” 麗都的從業者,都習慣了晝伏夜出,晚上上班,早上休息,在夏謹亭的印象里,秦愿的確每日睡到晌午才起。 秦愿:“我今天,是特地跟著陳勝權來的?!?/br> 夏謹亭心下一顫,隱約猜到了什么。 果然,秦愿下一秒便開口道:“你跟姐說實話,陳勝權他,是不是打算和那個女人結婚?” 夏謹亭眉頭緊蹙:“你不知道?他瞞著你?” 秦愿渾身脫力地倒在椅上:“果真如此,我就知道?!?/br> 直至此刻,夏謹亭才知曉,陳勝權打算結婚一事,從頭到尾都瞞著秦愿。 秦愿:“他答應過我,此生絕不娶妻,可現在……” 在夏謹亭看來,陳勝權這話多半是在床上說的,事后沒準自己都不記得了。 可秦愿卻一直記著,并且信以為真。 夏謹亭取出設計圖,推到秦愿面前:“這便是陳勝權找我設計的婚服?!?/br> 秦愿呆愣愣地看著,修長的指尖拂過紙面:“這圖,可否給我?!?/br> 夏謹亭:“原則上我們不能泄露客人的隱私,但這圖若是秦姐撿到的,就另當別論了?!?/br> 說著,夏謹亭將那圖紙扔在地上。 秦愿感激地看他一眼,彎腰拾起那設計圖。 她緩緩地站起身來,腰背挺得筆直,腳上蹬著高跟鞋,昂首挺胸地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三爺:不敢動 第五十二章 入夜, 陳勝權來到麗都,跟沒事人一樣吃喝玩樂。 想到婚后要面對性情寡淡的沈星,陳勝權愈發放肆, 不多時, 便喝得半醉。 他強撐著,搖搖晃晃地摸到秦愿房門前。 貼身伺候秦愿的女仆阻攔道:“經理,秦姐今日身子不適,恐怕無法伺候您……” 話還沒說完, 就被陳勝權一把揮開。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攔我!”陳勝權帶著一身酒氣沖進屋去。 屋里,秦愿正照著鏡子梳頭,見陳勝權闖進來, 秦愿臉上沒有半絲驚訝,似乎早已料到女仆攔不住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