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
午夜夢回恨得咬牙切齒的人忽然站在自己面前,蔣寬惡狠狠道:“是你,是你搶了我的投資!是你在段先生面前說我壞話!” “噗——”段正楠沒忍住,噴出一口酒來,像看傻子似的看著蔣寬:“你知道他是誰不?” “是夏謹亭的jian夫!”蔣寬大聲嚷嚷道。 段正楠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顧闕,你也有今天……” “顧闕”二字,無比精準地將蔣寬打入地獄。 全海城只有一個顧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蔣寬的臉霎時間白了。 怎么可能,這男人居然是顧闕?! 他雖心神俱震,反應倒還算快,嘴唇哆嗦著求饒:“顧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回!” 顧闕不欲搭理他,卻聽蔣寬又說道:“顧先生,您別聽夏謹亭胡說,他慣會使詐……” 完犢子咯! 段正楠在一旁看戲,當蔣寬提到夏謹亭時,段正楠就知道他要完蛋。 夏謹亭是顧闕的逆鱗,誰也說不得。 果不其然,顧闕發話了:“你想我注資蔣記?” 蔣寬以為有戲,急切地點頭。 “那正好,你替我辦件事?!闭f著,顧闕解下了腰間的配槍,“替我試試,這槍的準頭?!?/br> 蔣寬很快便明白了顧闕的意思。 顧闕讓他腦袋上頂個蘋果,站在遠處當人rou靶子。 裝了實彈的槍,就握在顧闕手中。 蔣寬盯著那黑洞洞的槍口,□□尿意爆棚,止不住求饒道:“顧先生,求您,放過我吧……” 顧闕用手帕仔細地擦著槍,根本不理會蔣寬的求饒。 “顧先生……”蔣寬的臉皺成一團,兩股戰戰,“我再也不敢了!” 說話間,顧闕已將槍械上膛,槍口正對著蔣寬。 蔣寬渾身抖如篩糠,腦袋上的蘋果搖搖欲墜。 “你若是敢讓蘋果掉下來,我就拿你的眼珠子當靶子!”顧闕沉聲道,“不許動!” 蔣寬根本不敢動,無奈生理上的恐懼無法克服,兩條腿戰栗不止。 “我說了,別動!”顧闕低喝一聲,徹底擊潰了蔣寬的心理防線。 “砰”是子彈射出的聲音。 蔣寬絕望地閉上雙眼,下一刻,被四濺的蘋果泥淋了滿臉。 他雙膝一軟,形象全無地跪倒在地,后知后覺地嚎啕起來。 顧闕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還不滾?!” 蔣寬怕極了顧闕,當真是連滾帶爬地逃出門去。 一旁的段正楠親眼目睹了一出好戲,劈里啪啦地鼓起掌來:“沖冠一怒為藍顏,精彩,精彩!” “你也想挨槍子兒?”顧闕看他一眼。 “嘖,嚇唬誰呢,也就蔣寬那傻逼才不曉得咱們三爺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莫說是一顆蘋果,就是在腦袋上頂顆棗子,也能毫發無傷地打下來!” 蔣寬是實實在在被嚇破了膽兒,回家后大病了一場,終日躲在房間里不出門。 蔣老太爺前去探望,一談到當日之事,蔣寬就止不住發抖。 大夫說這是受驚過度的后遺癥,需要慢慢調養,方能復原。 期間宋凱霖前來探望過一次,見蔣寬蔫蔫的,漸失了耐心,輕聲埋怨:“好好地去一趟段公館,怎么搞成這副樣子!“ 段公館三個字是蔣寬的噩夢,他一聽見,就拼命去捂宋凱霖的嘴:“噓,你小聲些,說不得!” “怕什么,這里又沒外人?!彼蝿P霖不以為然。 “你懂什么,夏謹亭身后有人,招惹不得?!笔Y寬說這話時,還機警地四處張望,擔心隔墻有耳。 “什么人那么厲害?”宋凱霖照蔣寬的胳膊上拍了一下,他最看不得蔣寬窩囊的樣兒。 “是顧闕!”蔣寬的聲音細如蚊蚋。 “不可能!”宋凱霖眉頭一皺,“絕對不可能!” 正經說起來,顧闕還是宋凱霖名義上的表哥。 顧闕生母早逝,父親和繼母生下了弟弟顧恩,而宋凱霖則是顧恩的親表弟。 對這位沒有血緣關系的“表哥”宋凱霖所知不多,只知道親表哥顧恩非常忌憚這位同父異母的哥哥,顧闕能力出眾,性子卻很冷,從沒聽說過他對誰另眼相待,夏謹亭怎么可能搭上顧闕這條大船。 “我指天發誓,那是我親眼瞧見的,若有半句假話,叫我天打雷劈!”蔣寬見宋凱霖不信,急得對天賭咒。 宋凱霖心下疑惑更甚,蔣寬雖然不成器,卻也不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 可若給夏謹亭撐腰的人真是顧闕,宋凱霖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要知道,像他這樣名義上沾親帶故的“表弟”,與顧闕都說不上兩句話,夏謹亭一個破落戶出身的外人,憑什么能得顧闕的賞識。 宋凱霖面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蔣寬,心下卻打定主意,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第二十九章 退婚事件在社會上引起了廣泛的討論,維新派與保守派爭執不下之際,一直以受害者姿態出現在大眾視野的蔣家卻突然公開道歉了。 比起那份不痛不癢的退婚聲明,這一次的登報道歉顯得極其誠懇,蔣寬本人承認,八卦周刊的采訪內容均為捏造,現正式向夏謹亭先生道歉。 消息一經公開,輿論大嘩,蔣記門前天天有路人扔臭雞蛋爛番茄,蔣寬本人只能龜縮在家中,惶惶不可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