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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這是干了丑事被蔣家趕出門,揭不開鍋了吧?!?/br> “噓,你小聲些,當心讓他給聽見!” “怕什么,他自己做了虧心事,跑去麗都偷人,還怕人說!” 夏謹亭乍然抬眼,冷冷地瞧著那議論的人:“你說什么?!” 那人被抓了現行,索性撕破臉:“怎么?有膽子做沒膽子認,難道你不是因為偷人被蔣家發現,才被趕出來的?!” 這話槽點太多,夏謹亭氣極反笑:“誰告訴你的?” “八卦周刊上都登了,蔣少親口說的,還能有假?!”說著,那人將手里的八卦雜志懟到夏謹亭面前。 頁面上是他在麗都駐唱的照片,照片中的他穿著雪紡衫,被冠上了“偷人”的名頭。標題一行明晃晃的寫著:“夏謹亭麗都偷人,蔣少心碎退親?!?/br> 一整篇寫得繪聲繪色的報道,夏謹亭卻一個字也看不懂。 假的,全是假的! 難怪蔣寬這回這么干脆利落地發了退婚聲明,原來早就想好了后手,編好了故事在背后造謠。 有了這則造謠故事,所有人都知道他得罪了蔣家,那則退婚聲明,倒成了蔣家顧及彼此顏面的證據! 用心何其歹毒! 夏謹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他沿路買了一斤酒釀,頭一次有了借酒消愁的念頭。 花園別墅里靜悄悄的,夏謹亭坐在餐桌前,一口接一口地灌酒。 酒釀很甜,喝起來跟糖水一樣,卻無法緩解夏謹亭心間的苦。 他是奔著喝醉去的,可越想喝醉,神思反倒越清明。 顧闕推門而入時,看到的是夏謹亭搖晃著酒杯的模樣。 除了酒,還有滿地的碎紙片。 顧闕彎腰,將那紙片逐一拾起,慢慢地拼湊出事件的全貌。 他皺眉奪過夏謹亭手中的酒杯:“夠了,別再喝了?!?/br> “不夠,我還要喝……”夏謹亭下意識地去搶杯子。 顧闕哪里會讓他搶到,左右躲閃了一陣,終于忍無可忍地抓住了夏謹亭的手。 夏謹亭拼命掙扎,無奈顧闕握得緊,令他無法掙開。 “借酒消愁愁更愁,你這樣解決不了問題?!鳖欔I一眼看穿了夏謹亭的心思。 “顧先生……”夏謹亭忽然笑了,“我一直在解決問題,可問題……還是接二連三地來,從來就沒有解決,我累了,不想解決了?!?/br> 顧闕見他軟倒下來,不再掙扎,也松了手,放軟了聲音:“既然累了,那便歇歇?!?/br> “歇?我歇得夠久了,歇到被狗咬一口都不知道?!毕闹斖だ湫?。 “被狗咬了,就揍它一頓?!鳖欔I順著夏謹亭的話說下去。 “沒用的!”夏謹亭搖頭,“那狗跟路人搖尾乞憐,大家都以為,是我負了狗?!?/br> 顧闕看不得夏謹亭如此消沉的模樣,他扶著夏謹亭的肩膀,正色道:“你那么厲害,還能被一只狗欺負了去?別放棄,總有辦法的?!?/br> 夏謹亭盯著顧闕看了半天,忽然笑出聲來,跌到谷底的心情亦逐漸變好。 他沒想讓顧先生聽他的瘋言瘋語,也沒想讓顧先生陪他演“人與狗”的大戲,可顧闕竟真的就陪著他胡鬧。 酒精上頭的夏謹亭行事越發無所顧忌,他指了指桌上那被顧闕拼好的碎雜志:“你都看見了?” 顧闕沉著臉點點頭。 那八卦雜志的措辭非常過分,言談直指夏謹亭水性楊花,蔣寬還以受害者的身份添油加醋,字字句句無比戳心?!?/br> 就連顧闕這樣的局外人看到報道都出離憤怒,更不要說夏謹亭本人了。 “顧先生,那上頭寫的,你相信嗎?“夏謹亭問。 “簡直是一派胡言?!鳖欔I說,“我一個字也不信?!?/br> “可有人信了,許多人都信了,顧先生……我忘了,這個時代,是不能退婚的,退了婚的男妻,那是活該被唾棄的?!?/br> 顧闕怒道:“胡說!既能訂婚,自然也能退婚,就算是結了婚,也能離婚,哪有為人唾棄的道理?!?/br> “顧先生……”夏謹亭怔怔地看著顧闕,眼中閃動著微光,“你的想法,總和大家不一樣,只可惜,不是人人都如你一般想的?!?/br> “那你呢?”顧闕反問,“你后悔退婚嗎?” 夏謹亭果斷搖頭:“我不后悔!” “既如此,又何必理會外頭的風言風語,退婚不過是尋常事,并不會就此低人一等?!?/br> 顧闕的話,給了夏謹亭十足的安慰,盡管夏謹亭知道,如顧闕一般想法的,只是極少數。 這一刻的夏謹亭,只需要一個挺身而出的人,告訴他他沒有做錯。 而顧闕,恰恰完美地扮演了這一角色。 得到了顧闕篤定的回答,夏謹亭心里好受了,酒釀的后勁襲來,夏謹亭雙目微合。 快要入睡時,他玩笑似地說:“今后,怕是真如那八卦雜志所說,再無人愿意和我在一起了?!?/br> 顧闕沉默良久,輕聲道:“放心吧,我愿意?!?/br> 只可惜,說出那三個字時,夏謹亭早已陷入沉眠。 將喝了酒的人哄睡了,顧闕臉上的柔情消失殆盡。 “蔣寬……”他沉聲念出這個名字。 ———————————— 隨后的幾日,夏謹亭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照例奔波在面試的路上,眼看著打紅圈的制衣坊一間間減少,最后招工廣告上只剩了個通紅的叉。